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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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如果你们都不肯去的话，我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阴霾几乎可以压上屋顶的天气，铅灰色的天空将一切都渲染的压抑沉闷，包括平日里严谨有条的死神派遣协会，此时从管理课高层办公室传出的一声怒喝，以及紧接着的重重的摔门声，似乎也更为空气中添加了一份不安的冲动。
罗纳德拖着除草机大步地走在长廊里，周身散发着一种明显的愤怒气息，惹得迎面而来的各部门同事都忙不迭地让开道路，唯恐会被这个原本就脾气不定的毛躁前辈迁怒，至于罗纳德生气的原因过程，自然也没有人敢于上前询问了。
“罗纳德.诺克斯，请你安静一点。”
还记得威廉前辈说这话时的平静表情，这让罗纳德忍无可忍。
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很安静地面对这件事，只有自己不可以？罗纳德眉间有控制不住的焦虑。难道夜鸢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么？难道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讨论者各种对策的时候，说不定夜鸢都已经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魔杀掉了！
就算对威廉前辈来说，夜鸢没有那么大的意义，可是那个中国来的冥枭呢？为什么他也可以倚窗而立，波澜不惊得好像被恶魔抓走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样？还说什么无论是从能力方面还是价值方面来说，夜鸢都不会轻易被伤害。如果恶魔真的那么需要夜鸢，岂不是更加危险？现在他们不仅利用了朱诺夫人的灵魂来做陷阱，甚至不避讳自己这个死神的在场，这样急切地想要将夜鸢弄到手，罗纳德真的不敢肯定恶魔们会对夜鸢怎么样。
比起威廉前辈和冥枭在办公室里“想办法”，罗纳德宁愿自己行动去寻找。永远都好像不着急一样，他们难道想出什么可以不用动手就找回夜鸢的方法了吗？没有！事实上他们连夜鸢现在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这样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救出夜鸢！
这样的话罗纳德已经说了无数次，可是没有人听，自己势单力薄，连个盟友都找不到，如果艾瑞克前辈和阿伦前辈在的话……
罗纳德的脚步猛地顿住，抬起头，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协会广场的喷泉前。还记得元旦联谊的那天晚上，夜鸢、阿伦、艾瑞克和自己曾经渐次地来到这里，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而如今清澈的池水依旧平稳地漾着波纹，四周却空空荡荡，曾经出现在那里的人，都消失不再。罗纳德看着，心里似乎是被掏出了一个无底洞，忧伤起来。
艾瑞克前辈和阿伦前辈不在了，再也不会有人一面对着自己讲大道理，一面又扛起死神镰刀陪自己做那些危险冲动的事情。
一切，只有自己了。
“喂，罗纳德！”忽然，罗纳德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赶忙回头，看见约翰逊.奥斯汀正站在自己身后。
“约翰逊。”连对方有什么事都不想询问了，罗纳德只点了点头。
“别太担心了，夜鸢他，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约翰逊却好像是看穿了对方的想法，沉稳地说道，“要相信威廉前辈，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说不定现在他他已经想出找夜鸢的方法了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相信威廉前辈？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对呢？”罗纳德推开约翰逊的手，怒道，“敌人是恶魔，难道还能用死神的思考方式去揣摩恶魔的心理吗？”
“罗纳德，冷静些。”约翰逊强压住罗纳德的情绪，“我知道你想去救夜鸢，那我问你，他被抓到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不知道，但至少也应该去找一找吧？”罗纳德倔强地反问。
“像夜鸢那样重要的角色是不可能会藏在随便就能找到的地方的，必定是像恶魔祭坛那样隐蔽的……啊！”约翰逊忽地收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后退了一步。
“你说恶魔祭坛？”然而罗纳德却没有放过这个线索，紧追上去拉住约翰逊的手臂道，“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夜鸢就在那个恶魔祭坛是不是？”
“不，我随口说的，没有什么祭坛……”约翰逊挣扎着想要抽身，却动弹不得。
“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罗纳德用力将约翰逊按在长廊的墙壁上，以防他逃走，“快，那个恶魔祭坛，究竟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约翰逊摇头，放弃了抵抗道，“我只是听说恶魔但凡有重大事件都会选择在他们的祭坛进行，既然这么长时间以来恶魔们都企图得到夜鸢，如今得手，一定算得上是大事件，所以夜鸢极有可能在恶魔祭坛被处置。可如果你要问我地点，我是真的不知道。”
“可恶！”原本已经得到的消息又再次中断，罗纳德的拳头重重地落到了约翰逊耳边的墙壁上，“那有谁会知道恶魔祭坛的位置？”
“这……”约翰逊犹豫了一下，“我听说中国的修罗彼此之间都有类似于气场之类的东西，可以用于感知对方的方位，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冥枭大人。”
“他？那根本办不到！如果可以，他早就做了。”罗纳德挥手，但脑海中一个闪念让他停住了动作，“不过，如果不是修罗，但是中国人，也可以吗？”
“不是修罗就没有那种能力，我想大约不可以。”
“可是刘涛看起来很神通广大的样子，说不定真的做得到。”罗纳德却喃喃自语着，“不论能否，现在刘涛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帮手了——那么，约翰逊，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就奔出了广场，消失在长廊尽头。
看着罗纳德的背影，约翰逊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顿了许久，一丝弧度爬上了约翰逊的唇角，分辨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一切顺利。
空旷的祭天台，矗立在呼啸的寒风中，除了风声再听不到别的，寂静如死。
冰冷的岩石高台上伏着一个黑色衣装的人，长长的黑发犹如柔亮的缎子般铺散开来，而单薄的身形像是毫无生命力的一抹影子，轻薄易逝。自他肮脏的衣服破裂处可以看见肌肤上仍未愈合的伤口，而身下蜿蜒而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变作暗红，在坚硬的地面上伸展出一道道触目惊心。
冷，好冷。
夜鸢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僵硬了，似乎血液都已经冻结，便挣扎着坐起来，想要蜷缩在一起取暖，但随着动作，却牵起了一阵细碎的金属撞击声。夜鸢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脚踝处都连着若隐若现的银色锁链，精致坚固，竟是洞穿了各处的骨骼，而另一头则是固定在祭坛四周的大理石柱子上。夜鸢皱了皱眉，右手试探性地一拉，顿时一种尖锐的疼痛撕扯着他的身体，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否则很容易扯碎你的骨头。”清脆的童音在浓雾后响起，带着得意，带着骄傲，也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
夜鸢回过头，看着缓步踏上祭坛上的安东尼：“有关于囚禁的事，你们倒的确是很厉害。”
“否则抓到你却又让你逃脱，对我们来说是很难办的事情呢。”安东尼俊秀的面孔上早已不见曾经的稚气，只有符合他现今身份的邪魅。
“是么？”夜鸢淡淡道。
“啊……算上你昏迷的时间，你在这祭坛上也已经躺了有四五天了，”安东尼站定，看着被缚的坐在地上的夜鸢，微笑道，“怎样？难道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夜鸢微一皱眉：“什么意思？”
“这里曾经也囚禁过一个和你很相似的人，用的是和你一样的方式。”
“什么……”夜鸢心中一动，还没有问完，眼前投下一片阴影，安东尼俯身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
“奥黛特.威斯利，你认得么？”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