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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果然不对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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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老?”乐优拿着桂花糕吃惊地看着面前炯炯有神的老人。这宁长老不是别人,是族长夫人的父亲,那也就是族长的丈人,同时是那白公子的外公。他出现在这里也合情合理,不是一家人哪能进一家门,听说这宁长老嗜书如命,这书房也合适,但为啥偏给自个儿见着了呢?
乐优一脸赔笑地看着宁长老,这宁长老在狐族德高望重,那玉溪山修炼他是始作俑者,那带的徒子徒孙那就多不甚数了,而且辈份极高,本来听说已划渡飞仙了,现如今,出现在这,想来是探亲了。
“小辈是来拿桂花糕的,不打扰您了。”那步伐僵硬,语调无波,转身就走,乐优心里直喊,莫叫我,莫叫我,不认得,不认得。
终于在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乐优心里乐开了花,但下一秒,那花就谢了,原来是朵坛花。
“是乐优小辈吧?这成大姑娘了,过来,让老夫看看。”庄严的声音回肠荡气,荡得乐优的小心肝碎成一块块的。
“长老怕是认错了,奴家乃族长家的奴籍小妖,这如今拿桂花糕给公子配药呢?公子怕是久等了,奴家去去就来。”这话说得知书达礼,这么有水平的话,让乐优自己都感慨万千。
“配药?泠儿受伤了?”宁长老一语重的,乐优顿感刚才那话说得是差得离谱,要是给老头子知道,我害他宝孙受了重挫,这小命堪宰啊。
“啊,长老误会了,这药是补健强身之用,公子怕苦,遂让奴家来取,奴家现在就送去。”乐优不待回话,就冲出门去,恰与门外之人相撞,又被弹回屋内。
“乐优姑娘,对不住,你没事吧。”来者正是正版的族长家奴籍小妖,莫名其妙地看着屋内两人份外难看的表情。
乐优一脸哭相,这本来没事的,都被你整有事了,乐优感到背后受敌,那冷剑齐飞,幸好是从眼里放出的,不然得死上一两次啊。
乐优深吸一口气,回头,一脸灿烂的笑容,道:“宁长老,我跟你玩着了,真伤心,您最后还是没认出来。”
那灿烂的笑容,照得一室华光,迷得那正版的奴籍小妖跟着傻笑。
“长德性了,乐优,之前说谎,现在连媚术都用上了,都怪老夫以前太纵容你了。”这话说得乐优那灿烂的笑容出现裂痕,显然这一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更取悦了宁长老,发自丹田的笑声,振得乐优的小心肝粉碎了。这灾难的日子要来了,果然是欠族长家的,跟这家人个个都不对盘,乐优心想。
“过来。”笑声停止,严厉的声音带着威胁。
乐优扭捏着身子,含羞带怯地莲步碎行走了过去。这矜持的模样,让短短的几米距离,
硬是变成了九九八千一里。
“嗯。”那声嗯,鼻音绵长,似爱语,似挑逗,这多像在静湖旁那白大少对自己的胁迫啊,果然是一家人啊,可这一家人怎老是如此对我。
转眼,乐优已经一脸甜笑的,站在了宁长老面前,这速度让正版的奴籍小妖瞠目结舌,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乐优内心正下着倾盆大雨,脸上仍保持着甜笑,规规矩矩地站好,接受检阅。
宁长老扫过那双如水媚眼,凝脂玉肤,挺峭勾鼻,樱桃小嘴,如云秀发,果然自己没看走眼,这小妖天生一幅好样貌。只是可惜了,红颜祸水,这狐族有能力的,都要为害苍生啊。幸好死守严防,这小狐怕是于人间无缘了。慢着,这气味。淡淡的处子之香中,混着股人类的血气,这味道极淡,怕是有一个来月长了,长老脸色默得一沉。
乐优心里哩咕,怎么?这样貌不入你眼,太好了,那笑容快咧出嘴角,忍着,乐优告诫自己,不要功亏一篑。
“乐优,去过人间了。”宁长老脸上乌云密布。
“对不起长老,我不该污了您的眼。”乐优屁不颠地套句老实话,正要将脸色转为悲痛欲绝状时,才赫然领悟到长老刚才那话,而且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这下,悲痛欲绝不用装了,立刻就有了,还不等乐优,表决心透彻反醒,宁长老已一把掐着乐优的下巴,迫得她抬头,脸蛋对上自己。乐优心想,这果然是一家子啊,瞧这动作跟那白大少一毛一样,这次千万表回头,那吻可不能亲在这老头上。
“我应该一早就杀了你。”字字敲在乐优心头,从前的那份恐惧又回来了,那吃人似的眼神,冰雪天里的挨冻受饿,黑屋子的孤独,临死前的窒息,一幕幕在乐优脑海里翻腾,乐优眼里一片死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那正版的奴籍小妖见气氛不对,赶忙找当家的。这白家一家老小总算来齐了,乐优心里无比讽刺。
“外公?”白泠看着掐着乐优脖子的宁长老,惊讶道。
“宁老,乐优还小,不懂事,做错什么了,就原谅她吧。”族长看着盛怒中的宁长老卑恭地说,可背后的手收拢着,集聚妖力蓄势待发。
“爹。”淇姨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爹爹,害怕地呼叫着,终于让宁长老手里有些松动。
“泠儿,带乐优下去。”族长一把抱起摊软在地上的乐优,扔给了自家儿子,催促着他们离开。
白泠抱着满脸死寂的乐优,快步离开,直到来到后院才放开她。看着那双如死水般无波的双眸,白泠心里闪过疼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冷情,道:“乐优,你做什么得罪外公了。你要知道,再晚一步,你小命就没了。”
“这样也不可以吗?难道只有死吗?”乐优心里无数个念头在翻滚,害怕,颤抖,遍布全身,想起那个人只喊了一声“爹”就救了自己的命,那……
乐优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俊逸公子,是不是,他也可以。
“我怕,救救我,白泠,救救我。”乐优一把死死抱住了眼前人,窝在某狐怀里,将泪水都浸入那光洁的白衣中,用自己的柔弱去解冻那冰冷的心。
素有洁癖的白公子,居然没有推开那泪人儿,任由那布满泪痕的小脸当胸前是块擦布,让那挨过地的小手紧抱着自己,嘴里生硬地说着:“嗯,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不要再得罪外公了。本公子自然保你。”语气僵硬,可他那双手在渐渐收拢,动作异常轻柔。
乐优抬头想看清那人说得是否是实话,可眼角却扫到院墙边上,那一身蝶衣的女子。
对,这是个麻烦,被人觊觎着的肥肉,沾不得的,而且娇儿,突然乐优回想起,书房、桂花糕、长老,猛得一把推开身前那人。
“对不起,白公子,我没,没事了,我下次不敢了,我,我想回家了。”拔腿就跑,不曾见那白衣公子尴尬地收回那未来得收拢的双手,还有那脸上尚未退尽的怜惜。
院墙边上的蝶衣女子看着白公子,一脸的咬牙切齿,将那嫉妒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