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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7 一场噩梦(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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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个人开着军舰时才开始庆幸还好带出来的不是帆船,一个人是驾驭不了帆船的,不过军舰的话还勉强没问题。这也是我在面对茫茫大海时最安慰的地方。
我把切芮西和蒂凡妮安顿在我原来的住所里,希望切芮西能和那个小男孩友好相处。然后我便只身离开了。
我用黑电话虫接受了香波地岛的信号,现在影像电话虫正播放着艾斯行刑的现场,如我所料,海军与白胡子的战争已进入胶着状态,也许白胡子海贼团的转机是那从天而降的草帽路飞,也许来再多的人都不能阻止艾斯的一死。如果海军真要行刑,战国就站在艾斯旁边,一定马上就能得手吧,不过在那之前他们也会切断通讯。
一直盯着屏幕的眼睛开始酸涩,我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顺便检查了一下航行状况,回来时发现海军已经切断了通讯,那么艾斯一定凶多吉少了吧。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海贼王的遗腹子是不允许活下来的。
我关掉影像电话虫,随手翻看军舰上的海图。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带着军舰我也不能去哪里。现在海军火烧眉毛自然不会管我,但战后不出一个月就会查到我的所在地了。
我不过是想要流浪而已。
闭上眼,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很多画面。
小时候,我颤抖着双手去搬运首陀罗的尸体,成年人的重量让我只能拉扯着他的脚踝向前滑行,泥土被压出了深深的痕迹。等我到达乱葬岗时才发现尸体的外表已经脱了一层皮,那双眼睛中包含着不甘与怨恨像是能拉人进入万丈深渊。死不瞑目地狰狞样子使得年幼的我尖叫着冲回森林里。
爸爸将我抱在怀中,轻轻亲吻我的额头,微笑着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
为什么我们要做那些恶心的工作?
为什么我们生而为奴?
为什么我们低人一等?
质问快要破喉而出,可是当我透过他薄薄的汗衫看见他背上的条条鞭痕时,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恸哭。
每一次去触摸僵硬的尸体时,我都会有呕吐的冲动,但是又不得不去搬运。
每一天都生活在照不进阳光的森林里,睁开眼睛就会怨恨地想:为什么我还生活在这里?
每一年的生日爸爸都会把我抱到他的肩膀上,我看着那些鞭痕结痂,然后变成新的疤痕。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我头一次跑到平民街上,看见吠舍的孩子们开心的玩着踢罐子的游戏,我偷偷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向他们搭话请求让我加入。本来他们快要答应时,不知谁问了一句:“你是谁家的小孩?”
我沉默不语。他们开始议论起来,街上的孩子他们大多见过,而我是陌生人。他们说我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有人尖叫了起来,说我是奴隶。然后我被赶出了平民街,他们继续玩着他们的游戏。
我躲在森林里模模糊糊地看着这群人。为什么他们就能这样悠闲的玩着游戏?为什么他们不用搬运尸体?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能衣食无忧,而我痛苦地生活着却连站在阳光下都做不到?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我头一次有了这个想法,然后疯了似的向大海的方向狂奔过去,但是并没有到达大海,而是跑到了山峰上。一直一直向海的方向奔跑但是跑错了路。
我站在山崖边看着大海,海边有着警戒,就算我到了海边也逃不出去的。我向着大海伸出手想要抓到什么,却连握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全身都已经没有力气了,一下就晕倒在山崖边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瑞伯特。
瑞伯特问我想要离开吗?我说想。
于是他把我藏在了竹屋里,我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建造了一艘木船并把它藏在了岸边。我们买足了干粮与淡水,第二天就可以上路了。
我对瑞伯特说我想见爸爸一面,然后没等他同意就跑开了。当我回到森林里时发现爸爸被人带走了。因为我走丢了,爸爸就上报刹帝利想要找回我,但对刹帝利而言奴隶的命毫无价值,爸爸一再纠缠于是他们抓走了他进行祭祀。
于是我延迟了出发时间,偷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把自己隐藏在吠舍中观看祭祀,等待着一个时机去救走父亲。而瑞伯特不想帮我,他说他今天中午十二点必须出发,如果我回不去他就自己走了。
祭祀开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
因为人小的缘故,我较轻松的钻进了关押父亲的大厅。远远地看见父亲瘦弱的身影,我忍住了想要冲上去的冲动,转身找到了他们的弹药室。我在门口蹲了很久,终于找到时机把守卫的三个人杀掉。
我拿走了他们的炸药与手枪,我压根儿就忘记了我不会用枪的事实。
我在他们把父亲带出大厅时引燃了炸药,站在父亲前的士兵都死了,他身后的士兵一部分分散开去勘察或报告了,只用几个人守住父亲。我顺手把小刀掷了过去,最后只剩下一个人。
我冲上去,用木头做成的双拐挡住了他的刺刀,但小孩子和大人比起来力量差很大,我把压倒在了墙上。双拐也掉在了地上,我的双手全被他抓住了。于是我张开嘴就咬上了他的脖子,把怨恨、痛苦全部化作獠牙,也不管他对我的踢打,只是毫不松口,丝毫没感受到疼痛,也没听到他的哀嚎,整个嘴巴都充斥着一股腥臭味也无动于衷。
爸爸也虽然带着手铐脚镣但也帮我捶打着那个士兵。最后钳制着我的双手变得无力、僵硬。
我把他推开,拉着父亲就往海边逃去,身后又引来了不少士兵,等快到海边时我们被追上了。
爸爸的眼神渐渐变得绝望,他猛地用身体撞上对面的刺刀,把人避开一条狭小的道路时,冲我大喊:快逃!!
那条小到连孩子通过都勉强的路让我看到了大海,但是前往大海的路上没有父亲。
我拿出怀中的手枪,比着那位拿着刺刀的士兵,逼迫他们为我与父亲让出一条道来。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到大海了!
可是我忘了,这些士兵对于婆罗门来说也不过是贱命。
我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他们下令。爸爸把我护在身后,我透过他的肩膀看见了被当做人质的士兵应声中弹,又有人逼近爸爸身后!
我扣动扳机,但我忘了,我还没有拉下保险栓。
父亲笑着对我的身后说:“特莉萨就拜托你了,瑞伯特。”
然后我被瑞伯特打晕带走了。
等到了海上后,瑞伯特收到消息说有人把父亲当做实验体救活了,再后来那家医院荒废,父亲昏迷不醒。
我励志要把海上的消息带到世界每一个角落,只是想着哪一天父亲醒来能够知道他的女儿过得很好。
从这场噩梦中惊醒,我抹了一把脸,走到甲板上就知道现在的世界里铺天盖地都是艾斯与白胡子死亡的消息。
人,真的就能这样轻易死去吗?
父亲、艾斯,我会活下去,活得不让你们担心,我会喜欢那大隐隐于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