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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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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大夫人柳氏生了春宝,秋宝两个双胞兄弟之后,侍妾碧云也快临盆了.整日呆在屋里躺着,二夫人杨氏的女儿玉珍已经十五岁了,容貌俊俏,举止端庄,谈吐得体,是一位良好的大家闺秀.凌君如一直在为女儿的事情思索着,自己的女儿,一定要有个幸福美满的归宿.
来到杨氏的屋里,杨氏和女儿都在,杨氏笑盈盈的走过,递上一杯热的香茶,道: “宫主,你来了,快坐下,喝茶.”
凌君如接过茶杯,品了一口,看着自己的女儿玉珍,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心里面涌出无限慈爱般的柔情和感慨,摸着女儿的一头发丝,说道: “珍儿,你也大了,是该找门好的婆家.”
玉珍见此,满面红霞,不作声,杨氏心头欢喜,道: “宫主,珍儿的婚事你作主,许配那家的豪门子弟.”
“二娘,我的女儿是掌上明珠,除了西边的三千亩良田,还有你屋里头的周公宝鼎作陪嫁.”
“这么丰盛的陪嫁.”
凌君如慈爱的看着女儿,复又望着杨氏,欣然道: “我的女儿,应当有这么多的陪嫁,才不被人小瞧,还有让女儿一生都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宫主,你把珍儿是捧在手心上了,”杨氏笑颜如花,眼波似水,接着问道: “那是谁家的翩翩才子.”
“是离桃花镇不远的莲花镇上一位刘姓人家.”
“这刘员外家,家世如何.”
“刘家之主是当朝的御史大夫刘大人,有三子一女,长女是当今皇帝的宠妃,两个儿子,一个在金陵当盐运使,一个在江南地方上做武官,最小的儿子随母在家料理家业.”凌君如说着,又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声音极柔, “珍儿就许配给那个最小的刘家三郎.”
杨氏听了,心中甚喜,看着凌君如,笑道: “宫主,是世缨之家呀.”
“对”凌君如的目光里是浓浓的爱怜,抱着珍儿, “珍儿是我的女儿,不能受半点委曲,别看刘家只有刘老太太和小儿子在莲花镇住着,刘御史的家族却很大,学生亦多,在朝庭,地方上都有作官的,有些是在军营里任武官.”
“宫主眼光卓绝不凡,一定不会看错.”
“二娘,我是派手下人打探了很久,又和刘大人有一段的交往,才决定的,”凌君如轻叹口气,温情的抚着女儿的肩膀,神色里有点的不舍, “珍儿不远嫁,就在桃花镇附近,靠着我,彼此多有照应,你娘也随时可来看看你.”
“宫主,你想得真周全”杨氏笑容满面的摸了摸女儿娇嫩的脸庞.
“珍儿,由爹爹护着你,你嫁过去后,日子都过得很舒心.”末了,凌君如掉头对杨氏,道: “明日刘御史夫妇要来山庄,你去吩咐大总管,桃花苑内家眷回避,我和你一起陪贵客.”
“是,宫主”杨氏连连点头,容光焕发,满面喜悦之色.
第二天一大早,桃花苑内的屋门都紧闭着,除了做粗活的丫环.老妈子,佣人之外,家眷们都呆在了屋子里.
前院客厅内,满面春风的凌君如,衣着鲜妍,珠翠盈头的杨氏正陪着来访的刘御史夫妇,还有他们的小儿子刘三郎.宾主寒喧一阵,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桃花山庄对外面很神秘,刘御史夫妇同样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凌君如和杨氏便领刘御史一家子来到了后院桃花苑的正厢房,也是杨氏的房间.
从第一眼看到桃花苑时,刘御史夫妇,刘三郎都惊诧不已,真是豪华气派,楼阁精致典雅,雕阑玉砌,飞檐点金,周围是绿树成荫,枝繁叶茂,苑子里栽满了盛开的鲜花,清香扑鼻,不愧是富贵人家呢.
在杨氏的屋里,装饰得华美异常,一面雪白的墙上是挂着的黄公望的画[富春山居图].刘御史是见多识广之人,就知道桃花山庄的宫主凌君如不是一般的人了.\
刘御史笑呵呵的看着富丽堂皇的屋子,而且,凌君如的相貌和气魄,就明白此人是深不可测的一位人物了.
“宫主,今日盛请老夫,是为儿女们的婚事.”
“是的.刘大人,我们相识已久,令郎未婚,我女儿年方十六,正好结为秦晋之好.”
“对,宫主,”刘御史点点头,说道: ;”令爱,我们见了,美丽贤惠,是位好姑娘.只是我那小儿快二十了,才中个秀才.”
“刘大人,令郎一表人才,年少有为,一定能成大器.”
二人说了一会儿,刘御时的目光极好,就看见屋角处放着一尊周朝的周公宝鼎,忙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个不停,刘御史对诗词,书画,金石都精通,是个行家, “宫主,以上面的篆文看是周武王之弟周公所铸,稀世之宝,难得呀.”
“刘大人,我是费了很多周折才买到的.”
“哦”刘御史又睁大眼睛看着鼎上的花纹,赞道: “是真品,太精致了.”
凌君如笑了,抚着宝鼎,说道: “刘大人,这宝鼎,还有西郊三千亩良田将作为玉珍的嫁妆.”
刘御史惊呆住了,他夫人刘氏,刘三郎都惊得目瞪口呆,这,这,嫁妆太丰盛了.
“宫主,令爱是金枝玉叶,理应老夫一家先下聘礼才是,那能,,,”刘御史的话都说不圆了,那稀世之宝是作为嫁妆带进自家门,这,这,真是意想不到呀.
凌君如才不稀罕那宝鼎,他心中自有计划,与朝廷的命官连姻,是为了将来的桃花山庄,还有桃花山庄的二百多人的生存.
“刘大人,何必落入俗套,放在你刘府一样的.”
“恩,是的,宫主,我们是一家人了”刘御史连连应道,转头对小儿子刘三郎,喝道: “快拜过岳父大人,不成器的东西,你要好好待玉珍姑娘.”
刘三郎立刻走上前,跪在凌君如面前,恭恭敬敬的道: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起来,三郎”凌君如微笑着扶起了刘三郎.
刘夫人也回过了神,她笑容亲切的拉着玉珍的手,对杨氏道: “二夫人,我只有一女,却被选入皇宫,虽说是作了贵妃,可跟本见不上面,玉珍过门,我当她是亲生女儿.二夫人就放心好了.”
“刘夫人是心善的人,杨氏相信你会待珍儿好.”
“宫主,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父女从此无缘见面,”刘御史说着,面色暗然, “玉珍姑娘过门,虽是儿媳,老夫一样当成自家女儿.”
杨氏心中很是愉快,看着凌君如,凌君如则道: “刘大人,我们门当户对,婚事已定,等明年就给他们办了.”
“好,好,早早办了,老夫了却一桩心事.”
“刘大人,宫主,明年办喜事,选哪个吉日,”杨氏追问道.
刘御史沉吟一下,瞧了一眼刘夫人,说道: “夫人,我此番是回家探亲,不可能等到来年,明年开春,就由宫主作主,把孩子们的婚事办了.”
“刘大人,就依你的意思,春暖花开,风调雨顺,正是好日子.”
刘御史笑容满面的在凌君如耳边,低声道: “宫主,孩子们的婚事定了,我们是一家人了,看宫主的山庄,一定是生意挺大,有什么难处,老夫理当帮忙.”
凌君如亦是笑着而言, “刘大人,我在金陵,江南一带有几家铺子,希望刘大人的手下能多多照应.”
“放心,宫主,你的时,就是我的事,老夫手下门生众多,还有两个当官的儿子,一定尽力.”
“多谢,刘大人.”
“不必说谢字,宫主,都是自家人了”刘御史摸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道.
“刘大人,”凌君如让大管家捧过一楠木盒子,对刘御史道: “闻听大人爱好字画,这是苏轼的寒食贴,就送给大人了.”
“宫主,这,这怎么能呀.”刘御史都欢喜得不得了,惊得嘴巴快合不上了, “东坡的字迹,那是珍品呢.”
凌君如把楠木盒子递到刘御史的手中, “刘大人是爱惜字画之人,苏轼的真迹,留着慢慢欣赏.”
“好,好,老夫就收下了,”刘御史乐滋滋的接过了盒子,是拍着胸口,道: “宫主是豪爽之人,老夫也是直性子的人,回去之后,马上给手下门生,两个儿子捎信,多多关照宫主的生意.”
“刘大人,朝廷上还要多多关照.”
“那还用宫主说,老夫在朝为官多年,根基很深,莫说这小镇上的县官,知府都要听老夫的,同僚之间亦要买老夫的帐.”
凌君如满意的点点头,道: “刘大人,我的生意不大,桃花镇不说了,主要是怕江南,金陵一带,会有人找麻烦.”
“让他们知道宫主是老夫的亲家,宫主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这,有劳刘大人了.”
“哪里的话,宫主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了.”
回府后,刘御史的脸都笑成了一团,朝刘夫人道: “夫人,真是结了一门好亲,宫主的家业是富可敌国了.”
\”老爷是的,”刘夫人接过了话题, “我们刘家在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现在是锦上添花了.”
“是呀,”刘御史不住的点头,笑着道: “明儿开春,你在家把婚事办了.”
“好,老爷.”
“还有,夫人,我马上要回朝庭,顺便帮亲家照应一下生意.”
刘夫人一听,脸上笑意盎然,赞同道: “对,老爷,亲家生意好,咱们刘家也有光,玉珍的陪嫁都丰盛得如皇家嫁女.”
“恩,小儿是有福,娶那么好的女人.”
“老爷,”刘夫人又娇嗔道: “当初,我坚持留小儿三郎在家守家业,不然出去了,还没这么好的姻缘呢.”
“哎,不错,做官也难,做不好还掉脑袋”刘御史深深叹口气,道: “老夫为官多年,也收了不少地方官进贡的东西,但不及宫主的财富.亲家做生意好,小儿跟着,老夫为他们疏通好官场的关系,”又摸了一把胡子, “以后归隐,在山间乡村,过着好日子,陪陪夫人.”
“老爷这才说得好,你当官,为亲家撑腰,多赚银子,就是让咱们的儿孙们过得风风光光的.”
刘御史也在暗想,自己当官,不就是为家里人么, “老夫也想挣下一大份家业,一是光宗耀祖,还有就是让小辈们过着好日子,”说完,拿出楠木盒子里的苏轼真迹,是越看越爱不释手,连连称赞.
再说送走了刘御史夫妇,凌君如就叫来大儿子凌文强,二夫人杨氏,还有大管家,四人都进了书房.的里间.
凌君如看了众人一眼,谨慎的说道: “这次和刘御史家连姻,你们都知道.”
“是”凌文强应了一声,杨氏有点疑或,大管家没说话.
“今天,有件事情,只能强儿,二娘,大总管你们知道.”
“宫主,什么事情”杨氏惊疑的看着凌文强,大管家.
“强儿,我在桃花镇上弄到一大批的私盐,准备运往金陵出手.”
“明白”凌文强说道: “爹,这贩运私盐是朝庭禁止的,抓着就斩首.”
“这,宫主”杨氏一惊,睁大了眼睛,大管家则还镇静.
“二娘,不要慌,和刘御史家结为亲家,就是以此为掩护,”凌君如看着杨氏,又抚着凌文强的肩膀,道: “这批私盐一出手,赚得银子比我在桃花镇上所有的铺子的收入还多,试想,何人不做这笔买卖.”
“宫主,是很好,但为妻最怕被官府发现呀,”杨氏担忧的说道,咬了咬红润的唇.
“二娘,你有所不知,我在铺子上所赚的钱,一大半要贿赂那些地方官,其次才是用于山庄,而且我们控制的金矿也采不到多少碎金了.乡下的收成也不好,我不能逼我手下的那些佃户们,是靠着我山庄的人都要有活路吧.”
“宫主,赚钱是好事情,可这私盐,,”杨氏的心里面还是在发颤.
“少宫主,二夫人,现在山庄里增加了人,成家的佣人有五户生了儿子,一个女儿,侍从,老妈子一大堆人都靠着山庄生活,这桩大生意,必许做成功.”
凌文强看了一眼,大管家,对杨氏道: “二姨,山庄里是成年的有二百四十多人,未成年的二十人,小孩子九人,这么多人要生存,不想办法多赚点银子不行呢.”
“宫主,山庄里的情况,我清楚,”杨氏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很轻, “我们女人该做什么.”
凌君如看着大家,道: “二娘先别急,让山庄里的熊英兄弟,肖云兄弟四人领十位高手先押运去金陵,我在那里开的凌氏铺子,”侧头在大管家耳边,仔细的叮嘱, “遇上官府的人,多以钱买通.”
“宫主放心,属下会办好.”
“尽量低调,遇上紧急情况,实在无法脱身,就将私盐毁之,不要让官府的人抓到证据.”
大管家很是佩服的点头,道: “宫主,属下一定对他们交待清楚.”
“强儿,等贩运私盐的人到了金陵,为父还要亲自去一趟.你可要守好山庄,怕有变故,要见机行事,”凌君如握紧凌文强的手,又对大管家道: “大总管,你经验丰富,处事老练,好好铺助强儿,山庄的一切都听强儿的吩咐.”
“是,宫主.”
“二娘,你也帮着看好内院的人,有生事非的人,严惩.”
“知道,宫主.”
杨氏心头还是有点的担忧,毕竟是走私官盐,不是件小事情, “宫主,为什么这次走私官盐,你要对我,少宫主,大管家说呢.”
“二娘,强儿不说了,你和女儿,家眷一大帮子人,连大管家和一些年长的家丁都有了孙子,山庄里是尽三百人都要养起.我将此事说明,你心中有数,待我出去时,严加守住,保住山庄.”凌君如的脸色肃然,很是谨慎.
话挺重,杨氏心里虽说紧张,却神情坚定的道: “宫主放心,都是山庄里的人,我一定尽力护好山庄.”
“爹爹,二姨,强儿是全力以赴.”
“宫主,属下也是竭尽全力铺助少宫主.”
“此事只能我们四人知道,千万记住,守口如瓶,”凌君如再一次吩咐道,目光如矩.
“是,宫主.”
交待完这事,凌君如放心了,自己在桃花镇上暗地里弄到一大批的私盐,而且县上的官员全被买通,沿途亦是重金收买官府,很快,山庄里的几十名高手将盐运到了金陵.
该出货了,再加上亲家刘御史的关系,江南,金陵的官员都疏通好了.
金陵那边凌氏山庄的林管家派探子先回来了,凌君如看着一张”家里安好”的字条,是春风得意的笑了,这批货可赚很多的银子,足以让山庄里的人生活得更好.
“二娘,货到了,不几日,我得亲自去.”
“宫主,你要多加小心.”
凌君如怜爱的摸摸女儿玉珍的头,道: “二娘,还有半年,该给珍儿多准备衣服,首饰了.”
“爹爹,不急,还早.”玉珍娇媚一笑,声婉如莺.
“就是,宫主,等你回来还不迟呢.”
“二娘,这次珍儿不远嫁,也是为她好,”凌君如的声音极为柔和,意味深长, “由爹爹护着,不受气,一辈子都幸福,今后,常回娘家来看看.”
“宫主真是爱女心切,”杨氏深有感触,眼圈儿微红,道: “我也是.我们山庄好,女儿亦不受人闲气.”
‘对.”
“爹爹真好”玉珍的笑容迷人,宛如一枝滴露荷花,风致娟然,格外的娇艳.
晚上用餐,是在大夫人柳氏的屋里,杨氏,碧云姐妹,刘月霜,夏春玉,妞妞,宝梅抱着春宝,秋蓝抱着秋宝,围成一桌子,身后是佣人毕妈妈,马大婶春艳,春香,春梅几个丫环.
桌子上是欢乐愉快的气氛,大家有说有笑,很热闹.都知道宫主的女儿玉珍是和刘御史的三儿子结亲,强强联合,权力和财富在一起呀.
“是喜事,该好好庆贺一下.”
刘月霜心里起了波澜,不平静,自己的女儿还小,长大以后,不说是嫁官宦之家,宫主认作的女儿,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吧.
“碧云姐,你生了女儿,那绝对是嫁富贵人家,”夏春玉笑道.
碧云心头乐滋滋的,碧桃则问: “那妞妞呢,她是宫主认的女儿.”
“妞妞太小,”杨氏喝着清粥,口中含笑道: “不急着考虑.”
凌君如是兴奋的吃着红烧鸡肉,笑逐颜开道: “妞妞太小了,我认成是自家女儿,但凡和山庄联姻的家族,必须是富贵人家或官宦世家,人品还要端正才行.”
“为什么”刘月霜一愣,不解的问道,自己的女儿有福份嫁那么好的人家.
“你们都看到了,山庄里要养活很多人,不说主子,”凌君如用手一指身后伺候的五,六个老妈子,丫环, “他们一家人都依靠着山庄生活,我的女儿,调教好,嫁入位高权重的豪门,也是为我的生意撑着,多赚银子,养活山庄里的人,山庄里好多人是三代都在这儿长大吧.”
话音刚落,春艳等几个丫环就议论开了, “宫主的见识是与众不同.”
毕妈妈是很精明,看着蒋管家, “我们差不多是二代人在这儿生活了.”心里在暗想,自己要生女儿多好,嫁个大户人家,有指望,可偏偏是二个儿子,没少操心呢.
马大婶是赞叹不已, “宫主眼光深远,想得周全,真是不一般呢,”山庄日子好,自己的二个儿子都成家了.还有一个订了亲.
刘月霜满面喜色,抱着春宝,没说话,女儿将来有个好归宿,自己这个当娘的就舒心了.
夜深人静之时,各人都回屋休息了,凌君如长叹一声,在书房里徘徊了很久,思虑重重,却难以言明,那人的眼睛时时浮在自己脑海里,如湖水一样波光潋滟的深邃,忧郁,他是在思念他表妹,凌君如心里很清楚.
慢慢的来到了晚香苑,凌君如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看着李寻欢,平静温和的道: “寻欢,明日一早,我率十五名侍从要去江南,你和我一起去,玩个痛快.”
“随宫主的意思,”李寻欢是高兴的答道,游山玩水是一件好事情,凌君如一直注视着他,醉如春风的笑容,凌君如心里是说不出的剜心般的难过,眼底是无限的眷恋和痴迷.
一路上,凌君如是热情异常的照顾着李寻欢,二十名侍卫护着,走了五,六天就到了繁华热闹的金陵.
华丽的马车在一座府邸前停住了,凌君如似有不舍,目光灼灼的看着李寻欢,将一件名贵的白狐狸披风披在李寻欢削瘦的肩膀上,神色真诚的道: “寻欢,这是你的李园,你回去吧.”
“这,这宫主,,,”李寻欢睁大了星眸,惊愕得不同寻常.
“寻欢,与你相处的几年中,你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对你表妹的思念,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很痛苦,是埋在心底,我决定不留你了,你回去吧.”
“宫主,你真是,,”
凌君如脸色微微黯然,轻叹道: “寻欢,我不留你了,你回去和你表妹在一起,而且,我在金陵有生意,时常来,会见着你的.;’
李寻欢凌唇微动,心里震动太大了,如潮水一般,翻腾起伏.看出凌君如是真心真意, “宫主,这几年在你的山庄里,蒙你精心照顾,寻欢也很感激.”
“寻欢,说话见外了.就当我们是兄弟一场.”
“宫主,寻欢就谢过宫主,以后宫主来金陵,寻欢一定与你共叙兄弟之情.”
“有你这话,我很满足了,”凌君如欣然的笑道, “亲自送你回李园,我放心了,也是你最终的归宿.”
凌君如一把拉开车窗帘,眼眸里是多情和缠绵,还有着眷恋,郑重道: “寻欢,下车吧,我不送你了.”
“多谢宫主,”李寻欢灿然一笑,眼波清透如水, “寻欢记着宫主的真情.”
一行马车走远了,李寻欢目光深邃的看着蓝天白云,看着前面,直到不见了踪影.
转过身,是李园,是日思夜想的李园,,朱红色的大门,焕然一新,李寻欢的心此时跳个不停,仿佛看见院内的几株茶花树,在阳光的映照下,是如火如荼,如丹如霞,盛开着的鲜花朵朵娇艳灿烂把李园染成了一片片的彤色.心情是无法速说的惊喜和兴奋,再美的花儿亦不如表妹脸颊上的红晕靓丽动人.
走上台阶,轻轻扣门,又一次回李园了,这情形太熟悉不过了.
门打开了,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他一见李寻欢,愣住了, “这位先生,你找谁”
不是以前的林管家,不认得此人,李寻欢心头不由的一沉, “请问,这是龙小云的府上么.”
“先生,是我家少爷的府上,你找他.”
李寻欢才微微放心了,原来是是住着龙小云一家人.
“请问,你家少爷在么.”
“先生是我家少爷的故友吧,今儿一早,我家少爷和夫人,姨娘去山上庙里烧香拜佛了.”
“哦.”李寻欢淡然一笑,又问道: “请问管家,你可去通禀一个人.”
“谁”那个姓吴的管家疑或的问道.
“林诗音.”
“林夫人,她是少爷的母亲,在一年多以前就病故了.”
李寻欢一听,是五雷轰顶,脸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怎么”
“这为先生,你不知道,我家少爷经营三个铺子很辛苦,忙早到晚,林夫人见其太劳累,便来帮着少爷,操劳过度,又思念她表哥,积劳成疾,一年多以前得了重病亡故了.”
“知道了,”李寻欢喃喃而言,脑子里一片的混乱,涌上心头是难言的痛苦和哀伤.
吴管家见李寻欢不同于一般人,必是龙小云的故友,殷勤的说道: “先生是我家少爷的故友,不如进府里坐坐.”
“这,这,”进与不进,李寻欢倒是再犹豫不决了.
吴管家是不住的邀请,李寻欢只好进了大门, “吴管家,我可以去林夫人的冷香阁看看么.”
“好,因为林夫人去世了,那里一直空着.”
“李先生,你进去休息,我叫丫环泡好茶送来,少爷一家要下午才回来.”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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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阁里清幽雅致,干净如故,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李寻欢明眸如水,莹莹然看着,表妹不再了,空留此屋倍加的伤感.
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化妆盒里有一枝碧玉凤钗,是整块羊脂玉雕成,凤头上一点莹润的绿色,精致无比,清澈透明.看着凤钗,泪水簌簌而下,没有声音,越发牵动自己最脆弱的神经.
将凤钗拿在手上,仿佛玉上还留有表妹温暖的馨香.
一丝金色的阳光透过镂花窗照进屋里,室内更加的明亮柔和,
李寻欢在默默的静思,想到了很多.
一个清秀的小丫环端着茶杯走到了圆桌边, “先生,请用茶.”
“姑娘,我可以问问么.”
“请问.”
“姑娘,你家龙少爷一家现在如何.”
“先生,少爷一家很好,夫人生有二个儿子,姨娘是一儿一女.”
“看来你家少爷是和和睦睦,事事如意.”
“对的”小丫环宛然一笑,满脸的天真, “少爷忙着生意,夫人管内眷,待我们下人很好.”
“知道了”李寻欢轻轻的点点头.
等丫环退下去,李寻欢心里起伏不平,心思如麻,最初和表妹团聚的喜悦被巨大的悲伤所替代,表妹先自己而去,自己留在李园,留在冷香阁,留下来已没有任何意义了,难道还要打搅小云一家人,平平静静的生活.
他们是一家人了,幸福美满,儿女成群,是一个兴旺的大家族了,自己呢,是一个外人,一个陌生的外人了,难道还要在小云的家里掀起波澜,他的家人怎么看自己.
收起表妹最后的一件首饰,留作记念,永远的思念,深深的思念,如粉色的樱花,灼灼灿烂的开满了心底,留在了心底.李园不是自己的家了.
回头一望,无限的眷恋,斗转星移,时光如梭,那一日灿如晓天明霞的杏花,已在自己的心里了.
该走了,小云一家人生活得很好,自己心愿已了,无牵无挂,孑然一身,天地宽广,自有去处.
李寻欢漫无边际的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去哪儿,听天由命吧.
夕阳西下了,李寻欢朝西边走去,街上的铺子纷纷关门了,行人也越来越少,不如出城去,李寻欢心里这么想着,决定朝西边的城门走去.
“寻欢,你出城干什么,”
李寻欢一愣,是凌君如那很熟悉的声音.
凌君如挡住了李寻欢的去路,眼里满满是焦灼和关切,道: “我打理好生意,就见你一个人独自诳了几条街道,便悄悄的跟着你,”双手抚上李寻欢的肩膀,声音柔和, “你有苦衷,是么.”
“宫主,”李寻欢心中是挺乱,自己的心思,能说出来么.
“寻欢,你有心事,跟我回去.”
“这,,这”
凌君如不容置疑的拉着李寻欢的胳膊,道: “我送你回李园,你却出来了,肯定有事,跟我回凌氏庄园
“宫主,我怎么,再,,”
“寻欢,说话太见外了,我喜欢的人,不能露宿街头.”
凌君如是拉紧了李寻欢的手臂,带着他,走过一条街道,就到了凌君如在金陵的庄园和临街的两个铺子.
从铺面正门而入,杨管家领着四个佣人是迎了上来, “宫主,快进后屋休息,”
过了店铺,就是一个四合院的院子,三排整整齐齐的屋子,精巧华丽,周围种满了鲜花,人一走近,清香扑鼻而来.
正厢房是凌君如的屋子,另外五,六间是住着杨管家,二十多名佣人,丫环等等.四合院的侧面是三间厨房和放货物的房间,凌君如在金陵置的庄园不大,却井然有序.
屋里分两间,贵重的红木家具,粉色的锦帘默默垂下,玉器,古玩精致简洁,亦不绚丽,点缀得恰到好处.博山炉里燃着百合香,从纱帐后溢出一丝一缕的轻烟,袅娜如絮.整个装饰一派富贵和大气.
“寻欢,先喝口茶,”凌君如将丫环才上的龙井香茶递到了李寻欢手上.
李寻欢接过茶杯,茶水温热,缓缓地的从白玉茶盅间慢慢的透出覆盖了整个手掌.喝了口茶,香气清雅,滋润肺腑.
凌君如没问什么,看他李寻欢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寻欢,你有心事,我不便问,我曾说过,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李寻欢心里是无法的平静下来,手中的凤钗轻轻的落在了桌子上.
“这是..”
“表妹一年多以前病故了,这是她的心爱之物.”
“恩”凌君如一下子全明白了,注视着李寻欢,他的眼睛里是溢满了浓浓的忧伤, “寻欢,你应当好好的活着.”
李寻欢垂下浓黑的眼睫,凄情如一池春水, “没想到,两位大哥离我而去,表妹也跟着离开了.”
“寻欢,你更应好好的活着,,”凌君如没多说别的,静静的看着他, “你的心事,我也猜到了,就留在我的山庄里吧.”
“可宫主,你们是一家人.”
“又说客气话,你当我是大哥,跟我回去,我这个大哥好好照顾你一生.”凌君如的双手是轻柔的抚着李寻欢的肩膀,深情无限,李寻欢没吱声了.
屋外的天已经黑了,四合院内全都点起了灯,盏盏莲灯宛然天上的闪烁繁星,发出柔和的光茫,映着满室轻薄透明的纱帐,光影迷离如烟.一阵阵轻风拂过,院里的鲜花飘散零落似雨,朵朵花瓣远远的飞舞过,地上早已是铺上一层洁白的霜雪.
雕花圆桌上是十几样的丰盛佳肴,凌君如笑容满面,多情的目光一直看着李寻欢,在不住的劝慰, “寻欢,多吃点,养好身体,太过于悲伤,对你是不好的.”
李寻欢神色安静,看着桌上的美味好菜,心情亦是宽慰了许多,慢慢的品了一口杏汁牛奶燕窝粥,甜润适口,滋阴润肺.
“寻欢,我在金陵这边的生意都办妥了,过个三,四天就一起回去.”
“宫主,你的生意做大了.”
凌君如爽快的笑了,多少还带着得意,目光越来越炽热, “这几天,出来清静,正好我陪你.
“金陵的烟花之地很有名,姑娘个个绝色,宫主可去那里开心.”
“一群庸脂俗粉.”
就寝时,李寻欢裹着二层浅红色金丝密织合欢花图案的绣被睡在大床里侧,凌君如在外侧,是格外的柔情细致,他含笑道: “寻欢,这夜里还是挺冷,由我护着你.”
李寻欢没反对,随他凌君如肆意的搂抱着,抚摸着,甚至肌肤相亲.
凌君如心头的快活那是无法形容的,真心爱护着他,让他受伤的伤口慢慢在愈合,抚摸着他光洁柔滑的身子,凌君如心里就这么想的,他现在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的臂腕之中,玉雕般的脸庞如十五,十六的好月色,清澈得照到人心.
“寻欢,过几天我们就回桃花山庄了.”
“好.”
“寻欢,”凌君如的笑意很浓,在李寻欢的耳边,道: “回了桃花山庄,我不会放你出来,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李寻欢似睡非睡,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咕哝了一句, “宫主,太霸道了.”
“你的人,你的心,我都得到了,所以我就很霸道了.”
云霞色的轻纱帐微微颤动,床内温暖如春,舒适柔软,由于知道表妹去世的消息,李寻欢觉得身心疲惫不堪,几乎是全身都陷进了绣被里,再加上凌君如的精心呵护,也渐渐的睡着了.
凌君如在旁边温柔的看着他,没想到世上事情难以预料,自己是真心对待他,送他回家和表妹团聚,都是出自一片真意真情.不愿他再忍着思念的痛苦,可他表妹是先他而去,心里面涌起太多的感慨,是天意,或许是有缘.
同盖着一床锦褥,他的身子有些清凉,还不时在发抖,凌君如抱紧了他,好好珍惜他.
夜色如醉,屋子里花架上的青花瓷瓶插着几枝纤巧柔嫩的蝴蝶兰,温婉含蓄的形状,悠悠的吐着令人忘忧的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