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白及二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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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这次刚刚回来马上又要走，还要拐了杨戬一块走，自然要跟师父交代一下。这小子想什么就是什么，连衣服都不让人换一下，就拉着杨戬直奔山真人的小茅草房而去。
杨戬是一个傲在骨子里的人，目无下尘，天生的狂。这种性子往那一杵，话都不用说得罪的人就一票一票的。所以这回他好像又招人嫌了。
山真人的茅草屋子里还有一个蓝袍青年，眉若刀锋，目如星辰，一派的风光霁月，整个人像从画中走出来，好一个翩翩骄子。只是满面倨傲之色，一看就知不是个好相与的。青年看到杨戬二人进来，目光在白行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行头上转了一圈，又在杨戬身上转了一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师兄，你莫非刚从妖兽口中逃出来，怎么搞成这副模样？”明眼人看见杨戬白行这一身狼狈都能猜出来，这俩人不是互相打了一架就是联手跟别人打了一架，山真人的洞府怎能有外人，这小子分明是故意这么说的。只要不是对着白行那个缺根弦的，杨戬的养气功夫都不错，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先记下这一笔，以后再算总账。那青年发觉杨戬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头火大，冷哼了一声，便把头转了过去。
这都什么毛病啊。
白行面皮红了红，伸手轰他：“去去去，净瞎说！”
就算是扯皮也不能把师父给忘了，两人对着笑眯眯看戏的山真人行了一礼，一个口称“师父”，一个口称“老师”。青年听到这不同的称呼，目光又是闪了闪。
“呵呵，快坐下。”山真人用手一指，地上又出现了两个蒲团：“小戬，见过你二师兄，白及。”
杨戬虽不为山真人徒弟，但也受了其教导，称其徒弟为师兄也是无可厚非的。但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出，杨戬能心甘情愿的认下他才怪。
尽管心里百般的不愿意，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杨戬朝他拱了拱手：“见过白及师兄。”你是我哪门子的二师兄，能叫你一声就不错了。再说了要是真认了白及为二师兄，白行岂不是就成了他大师兄，这可万万不行。
不光杨戬一个人不情愿，白及也别扭着呢。早些时候听闻师父教了一个外人九转玄功他就一直不乐意，开玩笑，我们这一脉的神功凭什么让外人学了去。但他又不能质疑师父的决定，也就只能腹诽一下。如今见了杨戬其人，端的是傲气十足，这更让白及讨厌了。傲傲傲，有什么好傲气的，才不过区区引气入体，真不知道师父看上了他什么。心里这么想的，脸上不耐的神色就更重了，他撇了撇嘴，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应了下来还是没应下来。
俩人之间电光重重，亏得白行是个粗神经的，没有察觉出来。伸手扳着杨戬肩膀，还傻呵呵的问呢：“哎，杨戬你都叫他师兄了，怎么不叫我？”拥有两个傲娇师弟的恐怖之处就显露出来了，往后受到的毒舌攻击都变成双份的了。
“啧，师兄你现在的追求真是越来越低了，往后出门别跟别人说我是你师弟。”这是左边毒舌。
“哼，等你什么时候能记住三件事之后我再考虑考虑。”这是右边毒舌。
被左右夹击的白行显然功力不够，差点悲惨的吐血而亡。至于山真人，他还挺乐得看底下三个小辈打打闹闹，真是一个无良师父。
白行是个神奇的生物，把脸上鼻涕眼泪抹干净了，又跟没事人一样了。幸好他还没忘这次来找师父是干嘛来的，大略讲了一下来意，剩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由杨戬补充。
山真人捻捻胡须，看了看底下的这三个小家伙。白行自然是满眼的期待，让人感觉不答应他就犯了什么大罪似的。白及虽然没表现的那么明显，眼神中也是透露着跃跃欲试。最沉稳的还是杨戬，云淡风轻，似乎去与不去于他来讲没有任何关系。不觉心下点了点头，自己这两个徒弟虽然资质都是顶尖的好，但这心性之怪让已证得天仙果位的山真人也是大伤脑筋。一个永远赤子心肠，万事不放心上，一个桀骜不驯，偏偏行事之间又颇为幼稚，难不成路边捡的都没好货吗？天知道他盼着有一个正常徒弟盼了有多久了。哎，好不容易来了个杨戬，又努力又坚韧，资质也是好的不得了，怎么，怎么偏偏就让别人订了去了呢。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自家的两个徒弟跟着杨戬，估计也能学点好回来。十万大山虽然危险重重，杨戬的修为也着实低了点，但若是三人联手，倒也有一拼之力，如此一来十万大山倒也算是磨练人的好地方了。
师父心中好一番盘算，最终幽幽开口到：“你们三人自是可以去的，只是所去之处危险重重，少时为师会将兵器库打开，你们各自去挑选趁手兵器。”
白行一听喜形于色，一蹦而起，就差抱着师父啃两口了。啊哈哈，不用被扒皮了能不开心吗。
“不过……”哎呀，听见这俩字就知道没有好事，白行又苦着脸坐了回去：“为师最近口渴的紧，若是有十几二十坛的美酒就好了……”山真人那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顿时风吹云散了，杨戬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那张笑眯眯的脸十足像个老狐狸。
十、十几二十坛，要知道一根藤上能生出五十个果子就不错了，还要送去镜骊仙子一半去……他到头来还是没有酒喝啊！！！白行哭丧着一张脸，只得答应下来，谁让自己的师父也想要呢。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路都带飘，让剩下的两位掬一把同情泪。
“呵呵……”山真人眼神又飘到剩下俩小的那里，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想这俩人身上有什么好敲的，一等一的奸商相。
杨戬白及齐齐打了个寒战。
“徒儿先回去收拾，然后马上出发。”
“我也去准备一下，稍后再来与老师辞行。”
这回这俩人倒是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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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真人的兵器库收藏了他自修道有成得到的所有兵器，秉着烂柿子堆里挑相对不烂的……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原则，师兄弟三人还是找到了令他们满意的兵器。
白行挑中了一只紫金钵，一把降魔杵。钵体可大可小，能容纳世间万物，只要被钵中华光扫过，一声“收”，敌人就在劫难逃。一把降魔杵破尽外道邪魔，污秽不近身。白行挑选它的理由是，你看又能大又能小，能当锅子用还能当饭碗用还能当酒碗用，多方便啊。还有一个小杵，捣药都行嘞！
白及挑了一把直剑，剑身长三尺三，铁线缠乌鞘，无护手，通体陨铁打造，上有道符九言，对应九种术法，端的是克敌利器。二师兄的意思是，只有这么大气深沉有高手气质的武器才配的上名师子弟的自己！
杨戬捡了一把单刃玄铁刀，刀体乌黑厚重，利刃隔空可断石，加上长把有两百斤重。理由是他想要一把长兵器，还想要把刀，关键是用着顺手，分量还足，就算敌人刀枪不入，砸也能砸的他内伤！
这都什么人啊！三兄弟就在山真人忧心忡忡的目光的护送之下出发了。
在这飞舟之上谁不知道白行是个不靠谱的，虽然这次行动是他发起的，但杨戬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楚了。
“白行，那株酒酿藤的具体位置你记住了吧？”杨戬靠立在船舷，一副懒洋洋的神态，一把墨扇在他手中翻腾。那是由玄铁刀变化而成，被白及腹诽了很久，这春寒料峭的用什么扇子，这不是疯了吗。
白行神神秘秘的憋出一个笑来：“嘿嘿，那当然，我画了地图。”说完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画轴来。
恩？还真有地图？不会是两棵树，一块石头，一根藤吧……因为白行坐在小舟上，杨戬只得弯下腰去看。
“你看！”
两棵树，一块石头，一根藤……还是写意水墨画……杨戬的一双眼睛黝黑黝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那周身的气势啊，不用扇扇子也跟寒冬腊月似的。
“白行……没准有一天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掐死你……”杨戬面无表情的吐出藏在心中许久的一句话来，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他的话！
“嘎？你、你不是说真的吧。”小白大师兄很担心自己以后会小命不保。
“恩？让我看看。”白及对这幅让杨戬反应如此强烈的地图很感兴趣：“啊哈哈哈哈！！！如此地图堪称极品！”白及仰天大笑，还不忘幸灾乐祸的撇一个得意的眼神给杨戬。
“哼，幸亏我另有准备！！”说完掏出一另一张地图来，展开一看，确实钜细靡遗，十万大山的内外圈分界，几座最高山峰，所有厉害妖兽的领地都有记载。
不知道具体位置还不是屁用没有，杨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哼，如果这上面标出酒酿藤的具体位置，我一定会赞美你的。”酒酿藤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唯一的作用就是酿酒，地图上有标才怪。
“恩……”总想压杨戬一头的白及自然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把地图往白行鼻子底下一滩：“师兄，你快想想在哪看见的！”
哼，他要是能想出来才算有鬼，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白行挠了挠脑袋，最后抱歉的呵呵傻笑：“我真忘了……”果然！
不理会白及黑着脸揪着他师兄的衣襟，一副要你偿命的表情。杨戬一转手腕，墨扇结结实实的敲在这颗笨脑袋上：“笔记拿出来！”
“啥？”被敲的可怜鬼揉揉脑袋没听明白。
“你平时不是怕忘了事，都要记一些笔记的吗，笔记拿出来！”
“哦哦哦，想起来了！”白行这才恍然大悟，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堆册子来，粗略数数，吓，竟有五六十本之多，估计从会写字就开始记了。
按照白行这家伙的表现来推断，既然他曾说过是快六百年的酒酿藤，那么离现今的年份应该不远。当然，这家伙说的话不能当真。至于不把白行的话当真还跟着他出来的事实，杨戬直接忽略了。喝酒一般都是从年份足的就开始喝，前段日子白行拿来的酒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说明他不再酿酒至少也是从十几年前开始的，那么从那时候的笔记开始查最有可能查到。
杨戬心中有了定论，就准备从中翻找，刚伸出手去，却看见手边有一册子，上书“天启九九九七年”，正是今年的笔记，鬼使神差的，他就将其拿在了手上。
翻开，和白行相识以后的事情便再次展开于眼前。
“今日我遇上一善心之人，他救了我一命，白某感激不尽！”……镜骊仙子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吗，那还上赶着找人家去！
……
“杨兄是个好人，他在白某腹中饥饿难耐之时分出半只兔子，实乃美味至极！”你把哮天犬的口粮抢了好不好，真不要脸！
……
“杨兄实在友善，邀我把臂同游！”你个牛皮糖，我赶都赶不走好不好！
……
“杨兄真乃好心人，竟愿与我同去见仙子！”好吧，这个确实应该感谢他，不过这种劫后余生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呼，杨戬闭上眼睛捯了口气，虽然上面把自己夸了个天花乱坠，他还是觉得浑身无力，我们确实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想扔下，却又不是很舍得，便继续往下看。
“今日偶与杨兄谈起变化之法，白行惭愧，未能学会，杨兄大失所望，且先记下，以后定要快快练成，以解杨兄之憾！”……
杨戬默默合上这本小册子，换了另一本，心中情绪复杂难辨。他的记性很好，当然记得那天到底是如何的。那时他正在怀疑万法老祖其人是否就是导致他沦落此地，受尽摆布的罪魁祸首，心情自然不好，没想到白行竟然是这样理解的。现在想想，简化一个成熟的法术何其难，他只是为了当初的一个猜测就肯花费大力气去做……而自己竟还出言打击他……实在不该！
其实杨戬自第一回见面就一直对白行有一种微妙的抵触之感，不因为他健忘，不因为他不靠谱，只是冥冥中有种感觉，好像自己不该认识他。竟然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如此对这样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杨戬在心中冷冷嘲讽自己的无知无情。
“找到了！”正当杨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耳边响起白行兴奋的大喊之声。
杨戬瞥了一眼封皮，正是十二年前：“……师父说想吃蛊雕的蛋，让我去偷一颗……”老师，我当初怎么就觉得您是和蔼的老神仙了呢，真是瞎了眼睛！
“偷完了在逃跑的途中发现的这颗酒酿藤的，甩脱了那群蛊雕之后我怕忘记，就照印象画了这张图……”说完可怜兮兮的瞅着两位黑脸师弟：“有没有用？”
杨戬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对白行好一点，便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答道：“当然有用。”
白行看到杨戬这破天荒的好言好语激动万分：“那、那就说明你不再掐死我了吧！”
杨戬的微笑僵在脸上，差点吐口血给他看。前话收回！这个厚脸皮的明明就欠抽！
狠狠瞪了他一眼，杨戬开始说自己的推论：“蛊雕好群居，生活在十万大山内圈。我之前曾经查过资料，酒酿藤属阴性，喜好在阴寒地方生长。”
杨戬指着地图上的一块继续说明：“此处有一聚阴洞，正处蛊雕聚群之后百里之外，想必洞口也会阴寒无比，正适合它生长。而且白行所画图中只有两棵树，必然是因为这两棵树给了他极大地印象，没准周围就这两棵树。叶小枝矮，也是因为寒冷所致。我想此处的可能性很大。”
哎，为了不让友人被剥皮，杨戬一咬牙豁出去了：“就算不在此处也没关系，我眼可观方圆二十里，我们可以围着蛊雕群聚之地一点一点探寻，终归能找得到。”杨戬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他眼睛的秘密连阿兰都只知道皮毛，山真人也只以为他仅是神识强大。当然杨戬还是隐瞒了他的视野范围，只要是神识所到之处就是目及之远，而他的神识可不止二十里。但这是一个信号，这说明同阿兰一样，白行这师徒三人确实已经被杨戬接纳到自己的世界之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白及二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