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长青》奸臣

4、第 4 章

　　白墨从听到‘杀’之后就一直神游太虚，现在正直愣愣地看着美人风情万种地向他走来。
　　“少年郎。”女子娇媚的笑容中有能勾走人心神的魔力，“你可曾，与女人切磋过？”
　　白墨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花泪楼的花魁之一。
　　果然是玉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是漂亮得邪行！
　　“看样子是没有吧？”女子柔媚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武功太差可是没有资格保护玉凰的哦~”
　　白墨只觉得那女子的声音是那般温软如玉，如一缕清风抚过他的心房，有美如斯，还顾什么天下苍生？只得带她浪迹天涯便是了！
　　“还敢走神？”女子的笑容忽然一冷，闪得白墨一个失神，也就在这失神的当间，一条鹅黄绫绡扑面而来，绫绡虽是布料，但此刻在那女子的手中竟是如同刀锋一般，直欲封喉。
　　他连忙侧身，险险躲过一招，可还没来得及拔刀，女子的绫绡就又一次袭了过来。
　　白墨低呼一声，连忙下腰，堪堪躲过。
　　“腰杆子倒是挺软的。”旁边围观的粉衣女子们忍俊不禁。绿衣女子开始起哄，“玉，别让他做什么侍卫了，练水袖吧。你看他那小腰，哎呦~”
　　白墨觉得血直涌上头顶，头发丝儿都要炸开了。
　　大丈夫一个，竟然被一群女子耻笑！
　　有个计怎么说来着？哦，激将法。白墨显然是很受用的，一下子抽出长剑，一点不留情面地向梦儿刺去。
　　梦儿挑了挑眉，也不躲，绫绡飞来，卷住他的长剑，要夺他的剑，白墨当然不放手，二人生生地对峙起来。
　　绫绡再厉害毕竟也是布料，白墨几番搏力之后，几声帛裂，绫绡碎成一段一段的。
　　白墨看时机大好，便仗剑冲向梦儿，杀气凌人。
　　梦儿冷哼一声，嘟起樱瓣似的红唇，抬起腿，说时迟，那时快，一脚踢飞了白墨的长剑。白墨还没反应过来，那双精巧的绣鞋就踢在了他的背上，他惨叫一声，被拍在地上，脸朝下。
　　虽说被美女踩也算是艳福的一种，可被美女像臭虫一样在地上捻来捻去可不是美好的记忆，白墨哀嚎，心说这美人看着弱不禁风，怎么力气这么大？
　　“切。”美女啐他一口，“你是和尚还是断袖？一点不怜香惜玉。”
　　白墨心下一阵惊慌，这花魁们看来个个都身手不凡。而且从玉凰和她们的对话来看，她们似乎是一个什么很了不得的组织……大概她们的头头就是玉凰……看来这十四王爷真是不简单……
　　他正出神，美人忽然用力一踩，他惨叫一声，心说内脏都要出来了……
　　“行了。”
　　玉凰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白墨抬眼望去，忽然就想起一个词——红颜祸国。
　　“他武功太差了点！”
　　白墨心有不甘，可奈何就是打不过人家，也就只能心有不甘。
　　“能对付那些纨绔子弟就够了。”
　　几个女子闻言怒道，“是不是那群狗公子又欺辱你了？！”
　　玉凰莞尔一笑，“姑娘家家的，温婉点。”
　　“那群狗贼！”梦儿插腰怒道，“真是一群败类！见到美人就想染指，着实下流！玉凰，我帮你干掉他们！”
　　“要是可以干掉他们的话，玉凰早就自己动手了，哪还轮的上你？”粉衣的婉儿嗤笑。
　　“他们做过……不敬之事吗？”回儿忽然紧张地问。
　　“呵。”玉凰悠然地喝茶，语气淡得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无非就是嘲讽揶揄，偶尔也有调戏吧。”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
　　——竟敢调戏我们玉凰，色胆包天！（美人们所想）
　　——调戏？他不是男的吗？（白墨所想）←直男
　　“好了，我也该走了。”玉凰放下茶杯，“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甄嬛说。”
　　美人们齐齐发出不满的埋怨声，但也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凰款款离去。
　　她们当然想留下玉凰，玉凰待她们虽然温和，她们也无比仰慕他的风姿气度，但尊卑，是不能忘的。
　　倘若没有玉凰，她们现在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他的身份，太神秘，太沉重。就算是隶属暗杀团的她们，也只知道，她们属于长青家，玉凰，真名叫做玉长青。
　　至于长青家麾下还有多少人，玉长青的武功究竟多高，他究竟懂得多少东西，为何他能随意地进入皇宫，她们不敢问，也不能问。
　　长青，玉长青。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玉凰和白墨走在路上，路上很僻静，几乎没有人。白墨偷偷瞄向他，阳光下他的肌肤几近透明，让人看到失神。
　　“白墨。”
　　白墨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自己在偷看，连忙低下头。
　　“你到我前面来。”
　　白墨心里奇怪，但还是乖乖站到了他前面，刚想问怎么了，就发现迎面而来一群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们。
　　“呦，这不是十四王爷么？”为首的一个纨绔子弟揶揄道，“每次见您，您都是美得没话说啊。啧，怎么总是这么弱不禁风的？”
　　“是不是天天都被人滋润着，才会这么漂亮的？”另一人放肆地大笑，引得周围人一并哄笑起来。
　　白墨眼皮一跳，这些人怎么对王裔如此无礼？
　　“十四王爷，在下最近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有谣传说，您是个断袖。”为首的那人笑道，“谣传说您不近女色，身体娇弱又时常晚起，是因为彻夜的床笫之欢！更可笑的是，谣传说您就是靠这副漂亮的脸蛋和身子来博得的地位呢！”
　　玉凰低垂着眼眸，一副羸弱单薄的样子。
　　“玉凰有事在身，斗胆向诸位借道。”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清高的样子！”其中一人站出来，“明明就是个出来卖的贱人！”
　　白墨大惊，这些人怎么这么放肆？！
　　当下他一阵大怒，横起胳膊挡在那人面前，“请尊重我家公子。”
　　这几个纨绔子弟时常出入烟花风月之所，自己老子又是炙手可热的权贵，一向便是猖狂惯了的，讲起话来口无遮拦，加之玉凰又是这么一副逆来顺受的羸弱模样，自然是见一回欺负一回。
　　“你又是什么东西！”
　　“在下不是东西！”白墨刚说完就听到玉凰的轻笑，顿感失言，抢在子弟们听出端倪之前拔出寒光凛凛的剑，将他们唬了一跳，“在下乃十四王爷的侍卫，请诸位尊重我家公子！弄得太僵，大家都别想好过！”
　　“哼！”
　　纨绔子弟一声冷哼，定在原地，死不让路。
　　白墨知道这些人都是权贵之子，不能打也不能骂，可又气他们对玉凰如此无力，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赵公子。”
　　玉凰清淡的声音悠悠响起，“您如此作为，倘若传到王的耳朵里，恐怕对令尊，不好。”
　　纨绔子弟眼神一凝，盯着玉凰的脸看了会儿，最终挪开了地方。
　　白墨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还不怀好意地撞了几下。
　　当马上要走过去的时候，自背后突然响起那人讽刺轻蔑的声音。
　　“不过是个娈臣。”
　　玉凰如若未闻。
　　白墨跟在气定神闲的玉凰身后，怔怔地想，少见多怪，少见多怪，貌美如玉凰者，招蜂引蝶之效怎会只限于女子！这般玉似的人儿，说是断袖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自己当初还疑惑为何玉凰身为男子却遭调戏，被人说和王不清不楚，现在只要自己也想象一下他被压倒时那活色生香的模样……糟，要流鼻血……
　　“白墨。”
　　清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唬了白墨一跳，以为自己脸上有了什么猥亵表情让玉凰看出了端倪，吓得了一身的冷汗。
　　可玉凰没有回头。
　　小巷静谧无比，只有这一前一后的二人闲庭信步。
　　正是盛秋，花儿争奇斗艳，空气中氤氲着潮湿又馥郁的香气。尤其在这幽长巷弄中，暧昧恍惚。
　　“我有意将你收为羽翼，你可愿意？”
　　那人如是问着。
　　时隔多年，白墨再回想那时，依然历历在目。
　　那人走在他的前面，留给他一个清俊的背影，明明那么瘦削，但充满了君临天下的傲气。
　　后来这个人成了他的主人，他的信仰，他的天。
　　“我愿意！”
　　哪怕到了白墨头发斑白的年纪，回想起那时玉凰在听到他的回答后，微微侧头，绝美的轮廓上淡淡绽开的笑意，都会忍不住眼角濡湿。
　　我愿意追随您，一生，誓死，可是您从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长青大人，请您，再对属下笑一次吧，就像当年那样，哪怕只是梦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