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法则》官锦熙

5、双生子的悲哀

　　袁圣绮思忖着金泽的用意，又看了看修桀司峻然冷漠的脸。

　　宫野金泽见他犹豫，立即信誓旦旦地保证：“你不会吃亏的，我保你在全日本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导游了！”

　　圣绮沉吟了片刻，点头应允。

　　“真的吗？太好了！司，圣绮同意了诶！”

　　宫野金泽对于修桀司的冷脸视若无睹，欣喜地高声欢呼。

　　袁圣绮明显感觉周身的空气冷了几许，司的气息比以往还要寒冽。

　　他告诫自己不要去管，司本就不在乎他，他只在乎自己是否背叛。

　　可怜的独占欲！

　　袁圣绮忽然心生怜悯。

　　大概就是这让人喘不过气的爱，才会迫使圣熙逃离了修桀司的禁锢，最终走向了毁灭的结局！

　　圣熙死了，带着司的深爱，自由的离开。

　　于是留下的生命，便注定无法挣脱袁圣熙这个名字。

　　自然，也注定他们成为可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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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野金泽带圣绮来到银座一家他经常光顾的地下酒吧，格调高雅，环境也不错，最难得是很安静。

　　“嗨，宫野君，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泽因为是这家店的熟客，老板早已当他是朋友。

　　两人似乎很熟稔，开始用日语交谈。

　　“上个星期，今天的客人不多啊！”金泽打量四周，只有中间寥寥无几坐着几个客人。

　　男老板耸耸肩，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你也知道，最近生意不景气！再说你这个老主顾都不来光顾，何况那些新客人呢？”

　　金泽拍拍对方的肩膀，“还说我不光顾，这不是一有空就来你店里了吗？”

　　“啧啧，宫野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大忙人啊！”老板蓄意调笑着。

　　“少来，叫坂也调杯MARTINE，要我习惯的口味。顺便给我身旁这位小朋友来杯Poussecafe style！”宫野金泽说完，回身朝圣绮坏笑。

　　袁圣绮听得懂日语，但他并没有告诉金泽。

　　他的确不会喝酒，因此对于金泽说他是小朋友不予置否。

　　“这就是你信誓旦旦保证的最好玩的地方吗？”

　　圣绮环顾四周，选择坐在一处角落。

　　过去的几年里，他的生活虽然很奢靡，但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地方。除非那些女金主刻意要求，否则他一向不踏进酒吧。

　　“这里不是你想的那样，和其他酒吧有很大的区别。”宫野金泽将外套脱掉放在一边，坐到袁圣绮身侧。

　　圣绮秀美微蹙，“哦？区别在哪？”

　　宫野金泽神秘一笑，低声道：“就是没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袁圣绮安静地睐着他，没有说话。

　　金泽似乎看出他并不中意这里，有点歉疚地笑笑，“之所以带你到这里来，是想和你敞开心扉谈一谈。这地方能让我放松，凡是心情压抑的时候我都会到这边来。如果你不太喜欢，希望能迁就我一下！”

　　见他态度还算中肯，圣绮也不打算再去计较。

　　“说吧，你想谈什么？”

　　“谈一个你并不想提到的人！”

　　“司？”

　　“你的哥哥，袁圣熙！”金泽扬唇微笑，说到圣熙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圣绮的身体明显一僵，略显不安地蹙紧眉头。

　　宫野金泽笑得莫测，让袁圣绮摸不清他的想法。

　　“不用太惊讶，你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

　　金泽笑意优雅，见圣绮不语，他继续说道：“熙说过他有个孪生弟弟，但他弟弟很排斥他，我猜到那个人就是你！从我提到熙的反应来看，我知道你并不喜欢他。而你们几乎一样的容貌和同样的姓氏，无一不在诉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根本连征信社都用不到！”

　　“我很好奇，你和熙是什么关系！”袁圣绮认真审视着他，报以怀疑的目光。

　　金泽难道是圣熙的情人之一？

　　“噢！宝贝儿，你千万别乱猜！”宫野金泽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忙对他解释：“我和熙可不是那种关系！虽然我确实曾迷恋过他，但也仅止于迷恋！倒是你，从出现的那一刻，就让我产生了探究的欲望！”

　　“探究？”圣绮自嘲地牵动嘴角，冷淡一笑，“为什么不说的更直白些？你们不过是对我这张脸感兴趣罢了！”

　　“不，并不完全是这样！有没有人曾说过，其实你和熙不一样？”

　　不一样？

　　圣绮难以消化他的意思。

　　见他微怔，宫野金泽一笑。

　　“熙美于妖冶，那是如同玫瑰般带刺的惊艳美！而你，袁圣绮，美得空灵、清纯！你就像是画家笔下的寒梅，纯洁傲然，骨子里就透着冷！或许第一眼见到你们会错认，但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是无法同日而语的！”一番精彩之极的分析，金泽由衷地佩服起自己。

　　对于他独到的见解，袁圣绮则持以淡漠。

　　这个男人眼里不错，竟能准确的分析出他们的不同。

　　服务生将他们点的鸡尾酒端上来，袁圣绮盯着那杯色彩斑斓的彩虹酒，略微失神。

　　“有件事我很好奇！”宫野金泽呷了口马丁尼，开始切入正题，“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接近桀司？”

　　袁圣绮愣了一晌，旋即轻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主动接近司？”

　　“直觉吧！且那时圣熙去世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想桀司大概没那个心情去看别的男人！”

　　“你的直觉蛮准的。”袁圣绮拨过几丝垂落眼前的发，样子清纯中带点妩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金泽笑意盎然地凝着他。

　　圣绮没料到他会如此执着，有点失笑，“自然不是因为爱。”

　　宫野金泽轻蹙眉头，无奈地望着圣绮，“我该夸赞你的诚实吗？”

　　“即便我说了谎，只怕你也不相信，而且我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如是回答，将杯中层叠漂亮的颜色轻轻搅动，搅得和自己的心情一样混乱。

　　金泽为他的话沉默了一瞬，随后真诚地说：“对比熙的妖冶，袁圣绮有着白纸一样单纯的思维，而且懂得不做无谓的隐瞒！”

　　“你最好别把我想的太清高，任谁都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说不定我隐藏的，就是最肮脏、最令你所不耻的！”袁圣绮睨着金泽，语气少有的认真。

　　“天哪，宝贝儿，你的话未免太犀利了！”金泽笑着叹气，不敢置信竟会有人这样说自己。“知道吗？现在，我宁愿相信你和桀司的相遇是个偶然！”

　　袁圣绮敛眼淡笑，笑间透出一抹苦涩，“你要学会接受事实，金泽，这个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是的，必然。

　　袁圣绮和修桀司的相遇，是必然的结果！

　　圣绮因为身体的原因，中途曾休学两年，而当他以报复为目的考上圣熙所在的大学时，熙却出车祸去世了。

　　新生报到的那一天，修桀司以监护人的身份亲自出现，为圣熙办理毕业手续。

　　正值大二花季的袁圣熙死了，这是桀司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而袁圣绮倚在樱花树下，那条林荫道，正是修桀司走出学院的必经之路。

　　于是，在修桀司意志最为消沉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熙的完美替代品，圣绮则以此来报复死去的圣熙对他多年来无形的折磨。

　　这是偶然的结果吗？

　　圣绮将它归类为宿命。

　　这是必然的宿命！

　　多年来积郁的憎恶与仇恨的枷锁，驱使他一步步迈入了万劫不复的深谷之中，再也走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双生子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