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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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解雨臣跟着来应门的少年一路前行，前院零散的布置了些花草树木，倒也不与常人家户一样在后院栽植些花草。倒像是肆意而为之的摆设，连布局都是随意杂散的。
刚到后院就听到二月红还在练嗓子。只听得那婉丽的嗓音轻转一回，蓦地一下子就把调子拔高了上去，再悲悲切切的慢慢声声降了下来，解雨臣留心听了下，只晓得两句词儿。
花笺纸写不尽柔肠百转，有谁知起风波拆散娇鸾。
奴心迹可证那海枯石烂，等候了相会时再叙一番。
带来路的少年听的这两句，便低头对解雨臣轻声嘱咐道“这便是二爷那拿手的《梨花记》了，这段是骆惜春的二黄慢板，听着些日后跟着学也伶俐些的。”
其实用不着那少年嘱咐，二月红便清了清嗓子自个儿走了过来。端看那清秀的面容着实想不出刚那从高亢的穆桂英挂帅一瞬便转成了婉转的女家心事的嗓音是这样一个人唱出来的。
按年龄来说二月红也从而立之年近四十了，刚初及弱冠时候的一曲让他唱及了整个江南。现在细看下来除了眉眼处有些细微的纹路，光看那面容便教人想到的是方才及冠的弱儒生，怎能想到是经历了风雨的老戏子了。
解雨臣省得敬这有才气的人，便恭恭敬敬的俯身磕了个头算是拜师礼，起来再乖巧的来句。“师傅”这礼也算是简单的成了，本就是收的关门弟子也没那些俗礼相拘，这样子便算是成了自家的弟子。
二月红看着少年伶俐心里也甚为满意，便对着少年说。“今个儿你现在我这熟悉下，你就跟着礼云四处转转。待会儿礼云你带解雨臣去他住一间厢房，叫解雨臣么，日后来了也需得伶俐些。”说罢便走了。
倒是那个刚被唤作礼云的少年见二月红走了才聒噪了起来，随便的闲说着什么。指着院落里的一株古槐絮絮叨叨的说着些槐树的事儿，也无非是孩童们关心的什么轶闻罢。
“听说那树下曾埋过那些外夷红毛儿，别看那些枝枝叶叶长得繁茂那都是见过血的，这槐树本就性阴这回啊，可算是……”一路絮叨着，便引着解雨臣走到一厢房前，指着屋内的一张床说你先住这间房了。
然后又道“你算是运气好了，师傅的闭门弟子有自己个儿的屋，我还得和先前那些人住在后面那一排头房。”略带艳羡的瞥了眼跟在身后的解雨臣，有些嫉妒的道。
“你家是不是那个解家啊，对，就是那个解家，解九爷。”礼云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于男子而言精巧的脸上流出羡慕的表情语气又带了些恭谨，“怪不得呢。”小声嘟哝道。
接下来的语气便更加恭敬了起来，客气的引了路便下去了。
待到第二日还未天明礼云便去唤解雨臣起床，却发现少年早就穿戴好了站在房间内透过窗户细细打量着外院的模样。略清瘦的精巧五官的容貌和白若凝脂的肤色，这般的形容若在女子身上定是一番的风韵，可惜的是一个男子，穿的应该是家里带出来的衣服暗蓝色的外衫，里面着白色的长衫中衣，倒显得是落魄了。
礼云不懂得看男子容颜，只当是这小少爷长得娇嫩并未多起心思。
轻喝道，“解雨臣么，师傅嘱咐我这些月带着你练些基本功，今日便教你从身段开始练习，唱腔那些师傅自会寻些时日教你。”心里却晓得了这徒弟虽是关门弟子但也不得师傅看重，囫囵应付了便是。
心里便存了轻瞧得意思，枉的他还费了些银子询问这小少爷的来头，结果原来是解家不受待见的，亏他以为可以巴结了这小少爷有朝日可以傍着他的名头呵。
礼云的眉眼一转，解雨臣便晓得了他的意思，都是些势力的东西。也不多言，老实跟着礼云学着，从日头刚出及日落，反反复复的都是那几个动作，礼云给他示范比划了下便走了，到了饭时才过来叫一声去吃饭。
解雨臣晓得礼云这是敷衍了事，但也懂得自己现今唯一的出路也就是勤学苦练，当了戏子也好过沦落街头无一技艺傍身。
便勤快的冬练三伏夏练五九，日子便也就这样的揭过去了。每日是寅时刚过卯时刚出的时候来叫他起床，过了些许日子等解雨臣习惯了早起便也不日日早来催促他练习，然后便是每日礼云会随便做些动作告诉解雨臣这些是近日要练的，然后便是成日的不出现。
而那师傅也像是忘了这个偏住小厢房的弟子，从此这便无人过问了，除了厨房每日多置办一份饭食怕是这府中都没人记得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