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午夜影院的索魂者（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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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梁子珊的脚步，方沁很快便来到了影城的女洗手间。全部灯光开启的厕所，倒也是亮的通透，梁子珊在询问影城负责人时得知，清早之所以开的灯光少，实属为了节约成本的无奈之举。平日里，影城的生意就是稀稀拉拉，扶不上台面。
女厕所中的那只人舌早已被兰姨和梅太收入证物袋中，鲁米诺反应测试在厕所中发现血迹并不多，看样子凶手应该是先带着死者尸体来到女厕，并剜下的死者舌头，随后才将尸体转移至影厅，但是也不能就此断言，那只舌头就一定是死者的，最终结果还需等待DNA测试。
方沁慢着步子一扇一扇地推开其他厕所门，那些隔间都很干净，也很干燥，垃圾桶里没有丝毫纸屑，地板上也没有一滴水渍，站在里边还能闻到清新剂的芳香味。最里边的墙上，挂着一叠卫生间的巡查表，上边那些格子上密密麻麻地打着勾。
回过头来，方沁的目光很快就被洗手池里湿漉漉的菜叶残渣所吸引，她伸手用卫生纸沾上了一点，放在鼻翼前小心翼翼地闻嗅了一番，不知道那些污物是不是在水池中发酵了太久，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直冲脑门，那味道简直像是打翻了的泔水桶。
“子珊，你说凶手他为何要带死者来厕所呢？厕所里割去舌头，难道有什么特别意义？这里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么做有点像多此一举，我真的想不通。”空荡的厕所里忽然回旋起了方沁的疑问声。
“等你想通了，我看这案子差不多也就破了。”梁子珊的嘴角不断地弯着弧度，目光一直注视着眼前这个四处寻望的女人。
忽然间，方沁像是发现了，只见她眯起眼睛细细望着地板，然后一步，两步……径直地走到了梁子珊的身边。看到方沁的动作，梁子珊赶紧也仔细地查看起眼前的地板，可地板上除了少许水渍和一些高跟鞋印，就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了，方沁到底是发现啥了呢？
还没等梁子珊开口，只听见面前的女人嘴里幽幽念叨：“子珊，我饿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梁子珊愣了几秒，她原本以为方沁是有了新的发现，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来这么一句。
“好吧，那走吧，你想吃啥？”梁子珊微微敛了下眉，面前女人的想法，她还是有些捉摸不透。
“一楼那家东北手工水饺吧。”方沁平淡地说道。
两人边说边走，电影院大堂里，王力和杨飞早已随着兰姨梅太一起乘车回刑侦大楼。只剩下那个可怜巴巴的家伙——李思琪，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压根不敢随车，生怕那红衣女人的尸体突然吸口气跳腾起来。为了安抚李思琪，陈曦只能先默默陪着她一起等候梁子珊和方沁出来。
“梁姐，我今天还能休假么？”李思琪瘪瘪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她和我小时候看的恐怖片里面的女鬼一模一样。”
梁子珊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虽然我也很想让你继续休假，但是SOI本来就是个特别行动部门，平时没案子，你多休息几天都没关系，但是现在案子来了，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你真的别太害怕，像平时一样，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可是……”李思琪一脸委屈，她不想看到梅太拍的那些悬挂女尸的照片。
这时，一旁的陈曦忽然紧紧握住了李思琪的手，并凑到她耳边低声密语：“等会儿回去之后，我帮你。”
听到陈曦的话语，李思琪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望着身旁这个紧握着她手的温暖人儿，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迎着面儿猝不及防的狗粮，令梁子珊不禁一阵心塞，自己那些下属一个个的成双成对，偏偏自己就是孤零一人，旁边这个不通气的牛角尖怕是一辈子都死贴在南墙上，压根就不会回头瞅自己一眼咯。梁子珊极其怨念地凝视着方沁。
“咳咳！”方沁咳嗽了一声，面前这尴尬的气氛，让她闷得慌，“你们两个应该也没吃午饭吧，要不一起去楼底下的水饺店看看？”
“东北水饺那家么？他家饺子超好吃的！”一提到吃的，李思琪瞬间眼里闪着星星。
“嗯，他家饺子值得一去。”方沁平淡地回了一句，沉静的目光若有所思。
“走吧，走吧，我请客了！”梁子珊走在前边对众人说道。
四个人一齐走下了扶梯，激动的李思琪一直搂着陈曦，将头埋在陈曦肩膀上蹭来蹭去，那撒娇的模样惹得陈曦脸上一阵绯红。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方沁的眼帘。人群中格外显眼的模特身材，金色波浪般的长发，如宝石般碧蓝的大眼睛……没错，就是那个外国女人，爱琳马斯克。这个女人怎么出现在这儿？难道是想来采访案情？方沁满脑子都是疑问。
“方沁，你怎么会在这儿？哇，你其实是警察么？”爱琳笑意盈盈地望着方沁，眼神有些许暧昧。
面对这个突然到访的陌生的美丽女人，梁子珊心里头竟莫名有些不愉快，她扭头盯着方沁，嘴里幽幽问道：“方沁，这个漂亮的外国友人是谁啊？”
“刚才拼车认识的！刚认识！”方沁急忙答道，梁子珊那眼神摆明是误会她和爱琳有什么，她可不希望在众人面前弄出什么绯闻。
“SOI特案组队长梁子珊。”爱琳盯着梁子珊胸前的工作证念叨起来，“原来你就是林主编口中的梁队长，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法制专栏那件事情。”
梁子珊这才回想起来，一周前顾局确实有和她提过这件事，但顾局的意思是让她委婉地拒绝掉，毕竟查案的细节与进展是不可以向大众透露的，否则会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江城晚报的记者吧？关于法制专栏，我们也考虑了很多，但是现在我们常年都有案子要忙，人手也不足，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这些东西。”梁子珊微微仰头盯着爱琳的眼睛缓缓说道。
“我只跟随你们报道，不会打扰你们查案的！”爱琳急忙说了一句。
“实话跟你说吧，警方查案的过程必须是保密的，根本不可能和你们这些媒体合作。万一造成什么纰漏，谁也担不了这个责任！”梁子珊极其严肃地盯着面前这个金发女人。
爱琳皱了皱眉头，面前这状况可和林主编跟她讲的截然相反，不是说好的，警方这边会全力配合么？为什么第一天上岗就要碰壁呢？
“那我……”爱琳瘪了瘪嘴，一脸失落，转身离去之时，她居然回头瞄了一眼方沁，这使得站在梁子珊后边的方沁很是郁闷。
爱琳走后不久，四个人很快就来到了楼下转角处的东北水饺店。一进门，李思琪就拉着陈曦在门口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虽然正是饭点，这个小店的生意却并不好，偌大的馆子里就冷冷清清地坐着一两个顾客，这令方沁还是挺诧异的。
“不是说味道很好吗？怎么店里就这么点人？”方沁纳闷地看着李思琪。
“唉……听说这栋大楼明年就要拆除了，以前这里还是挺繁华的，毕竟在市中心这块地儿。不过这里的消防设施和楼层构架都太老了，几个新建的大型购物中心都和这儿又隔得不远，所以生意不好，也很正常的啦。”李思琪小小叹了一口气。
这时，店里的服务员热情地递上来了餐牌，“本店新推出的特色‘黄金虾仁韭菜水饺’，各位美女要不要尝一尝？”
“好好！就这个，梁姐我点了喔~”李思琪笑眯眯地望着梁子珊。
“你这丫头点就点呗，一碗水饺难道还能吃穷我不成？陈曦你也是，想吃什么随便点！别讲客气！”眼前这两个后辈，梁子珊打心底还是挺喜欢她们的，在她们身上有时候会看到从前那个青涩的自己的影子。
方沁对这个新推出的特色颇有兴趣，手里捏着菜单，只是粗略地扫过一眼，“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是什么时候推出的新品？”
“就前天出的，很多顾客吃了之后，都说味道很赞！您要不要也来也一份？”服务员用热切的目光地望着方沁。
“嗯，行。请问你们这个店子什么时候打烊？”
“我们一般凌晨一两点关门，有时候电影院散场的顾客想要宵夜，都会过来点上一份热乎乎的水饺。”
这时，敏锐的梁子珊忽然意识到方沁来这儿怕不是只为了吃水饺那么简单，这家水饺店和电影院里的案件似乎是有关联，方沁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也就是说昨天凌晨一两点的时候你们还开着门，对吧？”方沁继续问道。
“嗯，是的。”
“那昨天凌晨，你们店有没有进来一个男人？他应该带着口罩和帽子，看起来很斯文，说话也很有礼貌，并且还点了这个特色水饺的。”方沁急忙追问道。
服务员挠了挠头，“好像有，我记不清了，你也知道，那个《xx奇幻漂流》昨天有个凌晨场的点映，所以凌晨快下班的时候一下子就来了一拨人，我那会儿都忙死了，哪里还记得清啊。”
这下子，让方沁不禁有些苦恼。服务员退下之后，一旁梁子珊忽然对着方沁小声问道：“凶手吃过他们家的水饺？”
“应该是，还记得洗手池上面的菜渣么，我怀疑那是凶手带来的，有点像是呕吐物。”方沁缓缓说道。
听闻到二人对话的李思琪，忽然插嘴一句：“不可能的，如果是凶手吐得，那他不是笨死了，我们可以从里面提取到他的DNA！我看就是保洁晚上懒得做卫生，那是其他人顾客吐的。”
“如果是那样，就更不合理了。我仔细看过厕所里所有的垃圾篓都非常干净，正常人吐了之后，都会用卫生纸擦擦嘴，不可能垃圾篓里空空如也。而且我看过他们的厕所巡查表，昨晚凌晨两点，还有保洁签到的记录。早上他们的保洁似乎来得会晚一点，11点钟左右的样子，正好等待第一场电影散场。所以我估摸着，昨晚电影院关门时，保洁一定都做好了卫生，那些菜渣应该是凶手留下的，我也不觉得凶手会这么笨，他肯定不会留下自己的DNA，只是凶手昨晚一定接触过他们家的水饺。”方沁慢慢地分析道。
梁子珊陷入了沉思，方沁的想法的确很有道理，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很有必要调取一下这家店子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午夜影院的索魂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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