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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千道 ...

  •   【07】
      这是一个亢长的故事。
      在故事的开头,九十九千夜还不叫这个名字,的场静司也非的场家的家主。

      那时的九十九千夜,叫做音无。
      八千道音无。

      同为除妖师,八千道音无与的场静司自由相识,说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两个人同样有着绝佳的天分,傲人的家世。

      相近的年龄,相近的家世,还有同样出色的天赋,两人很快成了众人口中的谈资,被拿在一起相互比较。
      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音无恰好和静司性别相驳,再加上八千道音无也并非家中独女,上面还有一位同样天赋出色的兄长作为继承人。于是在两人都对彼此没有恶感的情况下,两个家族为了更紧密的联合,十分快速的拍定了缔结了婚约。

      在搭档了几次,两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彼此都觉得对方不错,在一起搭档也不会拖自己的后腿。于是一拍即合,正式组成固定队伍。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两个拥有着同样出色天赋的人,会在成年后结为夫妇。不过这也是成年后的事了,对那时还是两个小鬼头的八千道和音无来说,这件事还遥远得很。

      ——直到那件事以前。

      【08】

      八千道家的千夜死了。
      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九十八千夜去世了。

      这件事在八千道家引起了一阵慌乱,因为谁也没有料到九十八千夜竟然会走的那么突然,明明看起来很康健,身体也不错。在这种情况下,新的千夜根本没有培养的打算。习惯了有千夜承受痛苦故而行事无所顾忌的八千道,一下子变得畏手畏脚。

      害怕死亡,害怕受伤,害怕痛苦……
      前所未有的恐惧一下子爆发起来。

      勇敢且无所顾忌的八千道不见了,剩下的是在战斗时还有胆怯和游移的软蛋。

      谁也不想受伤,可是谁也没有想过,那个替他们承受痛苦的人,心中又怀有怎样的恐惧。他们只会报怨,为何那个无辜的牺牲者为何走的那么突然,简直枉复了他们的信任。

      八千道开始追查九十八千夜去世的理由,同时快速的推选出了新的牺牲品。

      ——八千道音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么快是因为弱小的话,就选一个强大的人出来吧。」
      「更何况,九十八去世的那天,唯一在外面的人,就是她了吧?」
      「反正不是独生子,就算少一个也无所谓。」

      ……

      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在音无还没来得及推拒,她便成了新一任的千夜。
      ——九十九千夜。

      这种事情,单凭九十九一人,是无法反抗的,只能沉默的接受。
      就算说出那一日,她只是和静司像普通人一样约会,也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这个家族,已经从根源上开始腐烂了。
      一切的理由只是借口,这群恐惧的人所需求的,只是一个维持他们懦弱的牺牲品。

      【09】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的场静司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八千道家族已经对外宣布八千道音无的死讯,并开始一点一点抹去八千道音无曾经存在的痕迹。
      原本的并立的天才,只剩下一人。当的场发现的时候,八千道音无已经成为除妖师中一个不能说的存在。新加入的除妖师甚至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这让的场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音无并没有出事。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定。

      注入了音无灵力的共生人偶还完好无损,作为主人音无怎么可能出事?的场突然就想到,八千道家找到新千夜的消息。

      【10】
      的场的不安验证了。
      八千道音无死了,死于族人的胆怯。剩下的是九十九千夜,在族人的懦弱中诞生。

      【11】
      的场见到九十九的时候,九十九正跪坐在符咒中央。身边凝聚的灵力浓郁的凝结成雾。在着雾气氤氲中,九十九显得格外的单薄,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雾气吞噬,脸上的自信也不见踪迹。不止是自信,九十九连少年特有的朝气也失去了,整个人只余下静寂,眼中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情绪。

      这不正常……
      他所认识的八千道音无,永远都是充满自信,神采飞扬。

      “……静司?”九十九张了张唇,眼里露出讶异。这份讶异不到片刻便被喜悦替代,九十九用手撑住地面,试图站起来。可行不到两步,又摔倒在地。

      的场讶然。

      这么狼狈的九十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的场的心中涌起了对八千道家族的愤怒。

      不该是这样的。
      他这么想到。

      【12】

      不在乎是因为事不关己,可有一天受害者成为你身边的人,又如何?

      【13】
      的场并没有解除与八千道之间的婚约,只是未来妻子的对象由八千道音无变成了九十九千夜。也许是愧疚,或是心虚,再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八千道选择了让步。
      罕见的,九十九千夜成了八千道家族的特例。她不是一个人以保护之名,被囚禁在禁地不能离开,也不能见旁人。而是隔一段时间就能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尽管这段时间不长。但对九十九来说,却是难得的馈赠。

      能够见到那个人。
      不再是孤单一人。

      在一人待在冰冷且漆黑的静室里,九十九心中那份想念,逐渐变质。

      想要见到他。
      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想到用手感受到他的体温。
      ……

      日复一日的思念沉淀在心中,原本的好感不知何时变成了病态的依恋。
      然后到了那一日,九十九终于做下了选择。

      【14】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对吧?

      【15】
      就算被指责也好,被惩罚也好,甚至失去现在所拥有的特权,九十九也有一件想做的事情。

      ——逃离。
      九十九想要离开禁锢她的这座牢笼。

      在成为千夜后不久,九十九在这个房间里找到了九十八留下的死亡讯息。不,比起死亡讯息,或者说遗书更为恰当。

      九十八是自尽而亡。
      破坏自己体内的灵脉,造成反噬的假象。一边做,九十八一边留下了只有千夜才能看懂的讯息。

      九十九并没有责怪前任的意思。但和九十八千夜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同,九十九选择的是离开这座牢笼。然后积蓄力量,改变这一切。
      这种不科学的制度,存在的时间已经太长,牺牲的人也太多。这种制度早该消失。用少部分优秀人才的牺牲来换取更多的平庸人才的名誉,这种事情未免也太不合理不是吗?只有千夜不存在这个世上,八千道才会失去傲慢的资本,不得不转变,正视这个世界。

      九十九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为此她可以赌上一切。

      【16】
      在改变之前,必须得离开禁锢她的地方。因为想要改变的话,仅仅凭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至于离开所造成的后果,再说吧。
      九十九难得不负责的想到。
      无论是离开聚集灵力的术式,可能因为灵力枯竭而扛不过伤害而死,还是逃避八千道的追捕,九十九都决定暂且抛弃到一边。

      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是找到那个人。
      的场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