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走南闯北

6、爱了就不愿意放手

　　手机响的时候，许诺还没下班。是许裕南给她打的电话。
　　“姑姑！”
　　“四儿，姑姑现在在H市，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见见姑姑吗？”
　　许裕南说话一向委婉，许诺虽以前和这个姑姑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姑姑是个很温柔很强硬的人。这也许有些矛盾，但许诺觉得，只有这两个词组和，才能把许裕南的性格特点表达清楚。
　　“那好，姑姑现在在哪里，我下了班就过去！”
　　“我在天宇十二楼的咖啡厅，你来吧！”
　　今天的许裕南和那天在家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今天穿了身黑色的连身裤，外头套了件修身的西装。她今天把头发盘起来了，感觉很干练。
　　许诺到时，发现林家的大小姐林渊源也在坐。林渊源和许裕南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不过林渊源看起来要比许裕南过的好，他丈夫现在已经贵为一省之长，她自己也已经退下来了，乐得清静，每天美容逛街，生活得有滋有味的。
　　“姑姑，林姑姑！”
　　许裕南示意她坐下，林渊源看到她却显得很兴奋，“这是小四吧，好久没见，都长这么大了，我记着以前和我们家佩佩是最要好的！”
　　许诺笑笑。许裕南端起咖啡轻轻呡了一口，道：“佩佩到现在还没回来吗？还是在国内好，也好照应着。”
　　“找了个新加坡男朋友，估计就在那里定居了吧！还不跟着你学样！”当年许裕南就是因为在英伦留学时坠入了爱河，所以才在英国生活，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许裕南笑得很沧桑，事实证明她的选择错的多么离谱。如果一定要说在英国生活那么多年的理由，也许前期真的是因为爱情，但离婚以后的很多年，她却是因为放不下面子而不愿意回国。到相通了以后，却有了自己的事业，一时走不开了。人生总是有那么多因为所以虽然但是，好像生活中的任何一次失败和错过都有那么多不得已和那么多意想不到。
　　“只要是爱上了，总不容易放手。有时候想想，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无数次盲目和落寞之后，再回头看时，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原来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品尝遍了。”许诺有感而发的慨然，却让两个经历了风霜的女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良久，许裕南才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到许诺面前，“这是你奶奶让我给你的，说是既然打算在H市，就让你姐夫给你找套房子，卡里的钱足够你把贷款给还了。你奶奶让我告诉你，既然是许家的女儿，就不要太亏待自己！”
　　许诺伸手顺顺自己的长发，道：“姑姑当年在英国一个人打拼的时候可曾想到要凭借许家女儿的身分得到点什么吗？我现在生活很好，并没有亏待自己！姑姑您应该能够理解的！”
　　她说得很坚定，许裕南眼神很复杂，包括身边的林渊源的笑意也敛了不少。“好，我拿回去！”许裕南将卡又放进包里，这个侄女和她很像，既然她不想，那她就不会勉强。
　　饭后，许诺陪着许裕南和林渊源在H市的女装旗舰店里进出扫荡，这样的购物经历要是在以前，许诺会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但在自己一人远离了许家以后，许诺才意识到那有多么奢侈，毕竟，她一个月的工资，也许在这里连一件衣服都买不下。
　　许裕南晚上就住在旭日酒店，林渊源亦陪着她，许诺可以想象来，两个老姐妹今晚应该会彻夜长谈。所以许诺在陪他们逛完街后很识相地告辞了。
　　回家洗了澡，许诺也不把头发吹干，就裹着浴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沙发许诺早上醒来时就发现已经换了，虽然颜色和款式都很相近，但坐起来却要舒服许多。许诺手里捧着一杯奶，虽手拿起遥控开了电视。她平时并不常看电视，因为有电脑，所以以前在家时，基本上就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许诺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很无聊。
　　调了个娱乐台，许诺便双腿盘起来，整个身子窝在沙发上。也许真的是天性，许诺有时也八卦得不行，看那些明星台前幕后，若隐若现的绯闻，许诺觉得自己是在看现实版的小说，心情还是挺放松的。电视画面出现了最近在内地红得发紫的某女星，这位美女向来绯闻缠身，今天和这个富豪吃个饭，明天和那个富豪逛个街的。今天的这位好像有些不同，除了画面上出现的迈巴赫标志，还有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外，对该男子的一切都没有报道，甚至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许诺盯着电视屏幕，那只爵士表隐蔽又显眼。镜头一转，屏幕上出现了一幅人物关系图，无非是回顾一下该女星的感情史，许诺却在没心情看下去了。
　　钟子逸从来不缺女人，这一点，许诺很早就知道，就算他们在恋爱时，他依旧和很多女人来往，只是当时许诺太傻，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以为爱情就代表了一切。直到看到他和lvy滚在床上，她才恍然大悟，可是那时她又能怎样呢，除了逃避她别无他法。
　　这一晚，许诺失眠了，第二天站在镜子前发了老半天的呆，才决定把前几天摘下的黑框眼镜再戴上。其实许诺并不近视，可是谁让她天生就是一张娃娃脸，好像没什么威信，所以她就配了一副平光镜，这样看起来，也许会成熟点。
　　今天在休息室，许诺碰到莫雪，她看起来也忙了一上午了，他们总经办的事情一向又多又杂，也真是难为她了。
　　“许诺，你昨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
　　“昨天家里有些事，就早早走了！”许诺从来不把家里的事说给别人，就是对莫雪，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的家庭。
　　莫雪“嗯”了下，喝口咖啡，道：“你不知道，昨天詹可微到荣总的办公室来，说了一大堆话。说什么有些经理推卸责任啊，还说她们行政部人手不够，天天加班，还说市场部人人都闲，就连市场部的经理都是一下班就打卡走人！哎，反正旁敲侧引的，说的都是你的不是！”
　　许诺并不为意。
　　“哎，到最后，人家今天要见男方的家人，荣总就把你的那个什么统计汇总工作都交给我们总经办了！”莫雪说得颇为无奈。
　　许诺这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像是自己把莫雪拖下水了。“她谈个恋爱还要这么大动干戈的，那你我都还单身呢，荣总怎么就不施舍我们点时间让我们解决解决个人问题呢！”
　　莫雪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才低声道：“你有本事也去找个市长做男朋友，你知不知道，詹可微的男朋友是林副市长，官二代啊，听说林家在S市都可以只手遮天，豪门中的豪门！”
　　许诺这下也有些惊讶，林培华？不是吧！
　　“所以说，以后你少惹她，不然，不管荣总有多相信你也没用，人家上面有人！”
　　再说许裕南，她本来到H市只是受母亲之托来看看侄女，可是林渊源偏要她帮着她看看未来的侄媳妇，原因也是受了母亲之托，先过过眼，要是还行再往家里带。
　　林培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面见自己的姑姑，还被告知带上女朋友。他现在真是后悔，当初不过是实在受不了姑姑三天两头地安排他相亲，所以就说有女朋友了。后来，在市政府看到了詹秘书的妹妹，觉得还合了眼缘，也就向詹秘书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下。詹秘书那个人精，怂恿着张市长从中撮合，所以没几天也就定下来了。
　　许裕南看着林培华带着个女孩向她们走来，偏身像林渊源道：“长得还不错，挺符合你家老太太的审美观的！”的确，詹可微确实是个古典美女。况且今天她特意穿了件旗袍，她高挑身材也好，显得整个人更加摇曳身姿了，站在林培华身边也算是郎才女貌。
　　“姑姑，许姑姑！”林培华对于许裕南也在座道有些意外。
　　“姑姑，许姑姑！”詹可微笑的很甜。
　　林渊源一听她这么叫道有些不高兴了，还没过门呢，就叫上姑姑了，不知道是这个女孩太玲珑了还是有点轻浮了。“可微是吧！”林渊源喝口茶，打量了片刻，觉得长得还行，“在哪家单位高就啊！”
　　詹可微没想到林渊源会问的那么直接，但她知道林家是高门大户，想来必定是有些门第观念的。她就最怕这个，所以有些犹豫地道：“我现在在瑞和百货！”
　　“瑞和百货？”林渊源笑着看一眼身边的许裕南，道：“你们家四儿不也在那里吗？这个单位应该不错吧，四儿连旭日都不回，甘心在瑞和！”
　　许裕南也不接她的话，只是看着詹可微，笑着道：“不知道詹小姐是那个部门的？”
　　许裕南问得很温柔，没有林渊源那样咄咄的气势。詹可微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有些缓和了，“我在瑞和是行政部经理！”
　　“女生搞行政好！”许裕南依旧温柔。
　　几句话听下来，林渊源是没什么兴趣了。先不说门不当户不对，光看她现在的神情，犹犹豫豫地就太小家子气，不如许怡然大气。
　　“培华，你见过怡然没有？”林渊源问。
　　“见过一回。”
　　“觉得怎么样？”这样的问题让詹可微心中不高兴。这位林姑姑好像并不把她当回事。
　　林培华道没想那么多，毕竟许家的小四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他就不信许家人没自己的算盘。“比佩佩靠普！”
　　许裕南和林渊源都笑起来，确实比佩佩靠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