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女人我来做》熊小棉

2、有些吓人的楚晰月

　　凡是在京都宣子街住过、待过、路过的人，都知道神医妙手楚子虚人好、心好、啥都好，就是有一样不好，有一个疯疯颠颠、常常胡言乱语的女儿楚晰月。那个楚晰月从四五岁开始，便疯言疯语，经常可以看见她对着一朵花啊一棵树啊一株草啊唠唠叨叨，似模似样地聊上个半天，这都不吓人；最吓人的是，她还经常凭空对着空气表演各种表情，一会儿是惊讶得合不上嘴，一会儿是捧腹大笑，一会儿是愁眉不展地盯着某处，一会儿又是好似被吓着了一般连连摆手，飞快跳开。一开始家人邻居还以为她是小孩玩心重，自己跟自己在闹着玩呢。结果某天，有一个来抓药的病人，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看见楚晰月站在院子门口歪着脑袋，跟一处空气唠里唠叨半天，便问道：“小晰月，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在跟衣帛铺的柴大叔讲话呢.”
　　“柴大叔？”那个病人左右看了看，连柴大叔的人影都没有，就不解地问：“他人在哪儿呢，我咋没看到。”
　　“他跟着两个小鬼过去了。他跟我说，叫我交代一下柴哥柴嫂，多烧些纸钱，他在下面也会保佑他们家的生意兴隆发财的。”楚晰月有模有样地说。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那个病人还未说完，突然听见有人冲进院子里叫道：“楚大夫，楚大夫，不好啦，衣帛铺的柴老板刚在路上被一匹疯马给撞到了，你快去吧，怕是不行了。
　　那病人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从此，大家见着楚晰月都有些绕道而行的趋势。但也有一些不怕的，便常常偷偷来问楚晰月，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于是楚晰月朗朗道：“没有什么啊？就跟咱们人间一样的啊。也有街道集市也有人来人往。不过他们的地方都比较黑的，有的还有很深的水呢。喏，你看那里－－－”
　　楚晰月用手一指，那人一看，那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堆草。
　　便问：“那不是一堆草吗，还是别的什么？”
　　“就是一堆草啊，你不是看见了么，还问我？”楚晰月不悦地撇撇嘴，跑进院子，留下那个人一脸的困惑。
　　但楚子虚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女儿也许真有什么灵力。他还记得当初夫人动产，是他亲自接的生。当楚晰月降生的那一刻，他清晰地闻到满室纷芳，然后，第二日，他看见自己的院子里，突然冒出了一枝纤细的月桂枝。他正纳闷，却突然看见那月桂弯了弯枝头，似在对自己行礼，又象在对自己哀求。
　　他从小看得书多，而且自信自己上无愧天下无愧地，也不惧怕什么。但自从小晰月口无遮拦吓到了左邻右舍后，他便严令女儿即便看到了什么，也不许再说，不许再搭理了。
　　小晰月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了。就这样，小晰月平安无事地长到了十八岁。
　　就在一天夜里，楚子虚突然梦见一个很纤弱的身影背对着自己，他正疑惑这是何人，只见那身影微微侧身，行了行礼，却始终未抬面，只是说道：“先生对小女一心照顾，我万分感谢。只是先生阳寿已尽，恐怕不久人世。小女对先生一片依恋之心，我怕小女会生出事端来，到时还请先生多多劝解。”
　　说毕，那身影便散了。楚子虚正想追问，却一个动作，惊醒了过来。第二日，他突然开始发烧，身子一天一天虚弱下去，他渐渐的心里清楚是怎么一个回事了。看着天天待在自己身边眼泪汪汪的楚晰月，他是又心疼又无奈。
　　楚晰月的娘在她不到十岁那年便逝去了。这些年，自己是又当爹又当娘地把楚晰月拉扯大，要是自己走了，楚晰月在这世上可真就是一个孤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