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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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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姐这两日如何?”
“一收到天师的符箓便贴上了。”
“恐是此符对她有效,这几日倒是安静的很。”
“天师……准备何时……”
“再过三日便可。”
金老爷与霍隐玄正商榷着收妖之事,“我那贤婿……仍经商在外……您看?”
霍隐玄用丹砂写了符箓,交给他,道“别让他回来。将这贴在正门处。”
“是是是,不知,还需准备什么?”金老爷恭敬接过符箓。
“不必……”
语未竟,只听得“喷”的一声,霍隐玄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山小海本以为只有他一人在,谁知,房内金老爷、管家皆让这突如其来的巨声怔住,惊恐万分地盯着她。
她进退两难,现在情况是怎样啊?
霍隐玄蹙眉,起身对金老爷歉意道:“真是让您见笑了,我这劣徒……有夜游之病,真真是对不住,惊扰到您了。”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各有心思。
“唔……还好有他给我解围,罢了罢了,看在他如此帮我的份上,待会我语气尽量温柔些。”——山小海。
“天师果是天师,乐善好施啊!”——金老爷。
“哎呦,小姑娘真真是没说错,这天师太刻薄了,把好好的一姑娘折磨得如此这般。”——管家。
金老爷一幅崇敬之姿:“听闻,夜游症的人不能惊醒,怕是有性命之忧,要不让下人……”
“不碍事。”霍隐玄走到山小海身侧,瞪着她,轻声道:“你是要我施法,还是自己回去。”
她赶紧转身,出了门。临前,还不忘关门。
金老爷诧然道:“天师是施了法术吗?”
霍隐玄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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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碧水一座桥,一轮蟾光照忧伤。
夏荷还未盛开,含苞待放羞羞答答地立在池塘里。池中,有名曰“摘荷筑”静静竖着。
山小海从霍隐玄那儿出来,便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是谁?谁在外面?”
山小海一怔,循声找去,发现原来小筑内有一女子。
“你是?”女子问。
“我……我……就是一打酱油的。”
仿佛未闻,女子微微皱眉,苦笑道:“你是霍天师的徒弟?我听说了,今趟他带徒儿来了。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妖,竟得他这般重视。”
语音一罢,山小海骇然,“你是……金小姐?”
“是,也不是。”女子拂了拂留海。
全然听不懂她的意思,山小海琢磨着赶紧离开,忽的,女子一下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姑娘,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山小海大惊,想上前扶她,却又胆怯她是妖。思索着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刚要转身,便听得撞击声,回头一看,女子正用力捶打挡在面前的东西。
可她面前什么都没有啊,抬眼看到一章符贴在门框正中,并隐隐透着黄光,山小海心下了然。
“倘若姑娘愿帮我们渡过此劫,我必一生追随于您。”
“呃,你也知道我身份不是,我很为难的。”她不知道为何,就是下不了重口。
女子停下动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泪,又不自禁的落下,“不为难姑娘,我只求您去为我通知一个人。”她顿了顿又道,“只要他相安无事,我如何都行。可以吗?”
明明泪下沾衣襟,却提到“他”之时,却含愁复含笑。
她想如此柔弱的女子是妖?好吧,即便是妖,也不会坏到哪去吧。况霍隐玄确是有点偏激不是,在她看来,妖与人一样,也分好坏善恶的。
“那好吧,你要我通知何人?”山小海道。
女子用宽袖拭了拭泪,道:“我想,他眼下就在外面,恐是进不来。”山小海听得一头雾水,她又道:“他是我相公,劳烦姑娘通知他,让他万万别进来,只需顾好自己便可,不用……不用……管我。”
山小海微怔,她以为是要通知她相公救她呢,谁知……她点了点头,道:“我……我尽力吧。”
语音刚落,便觉身后透着一丝阴气。
“你不该来这儿。”
山小海定在原地,他应该没听见她们的谈话吧?她转过身去,“啊哈哈,你们谈完了?”
“走!”
山小海憋了憋嘴,回身对女子使了个眼色,便走了。
待她一离开,霍隐玄便凌空画符,对着小筑反手弹出,却见摘荷筑内的女子瞬间瘫倒在地,双眼厉色地盯着他。
山小海知道霍隐玄在后面跟着,终于到了厢房前,她实是忍不住,对他吼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先前不是你找我吗?”
“我何时找……”山小海顿了顿,一拍脑门,“差点给我忘了。我问你,你那个什么青蚨还钱的,怎的不管用?”
霍隐玄双手环胸,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莫非我没告诉你,青蚨还钱,只对铜钱管用。”
“什么?!”山小海暴走了,“你……你……怎么不早说?我用了银票!”
“噗,你如何用的?”霍隐玄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
“唔……就是按你说的嘛,把它们涂在银票上,然后再晾干嘛。”
霍隐玄大笑,“亏你想得出。”
“这有什么,我在东大街买了间小宅子,嘿嘿。”她沾沾自喜,忽觉不对,她在得意什么啊,“我说,这个钱得你出,你没说清楚就转给我了。”
“即便是告诉你又如何?你准备拿着几袋子铜钱去买小宅?然后等夜深人静之后它们自己飞回来?小宅老板定然会觉得其中有蹊跷,到时你是在地牢里说你用了法术?”
霍隐玄从未有如此多的话,可一说便让她无力反驳。想想他说的也确是有道理,但但但……
“贪字变成贫,听过没?”霍隐玄又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等等。”
月光下,山小海低着头,霍隐玄看不清她的表情。
“贪字变成贫?贪怎么了?若不是没钱,我阿爹不会买不起药,若不是没钱,我阿爹阿娘死时便不会连幅棺材都……都……买不起。”
流云遮住宝镜,阴影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那纤细的双肩微微颤抖,不明的情愫从他心里丝丝逸出。
山小海抬首抹了一把眼泪,随即回房,连灯都未点。
门外,霍隐玄久久未动,待心情平复后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