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启程之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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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坐在门口干什么，来吃饭了！”
弟弟凑到脸前的的眼睛瞪着，莱卡特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啊啊，立刻来！”莱卡特跑到桌子边，顺手把餐具摆好后，又跑进厨房端出整锅汤到饭桌上，坐下后才发现弟弟没有跟上来。一回头，弟弟正躲在门口用恐怖的眼神看着他。
“莱卡兹，怎么了？”
“老哥，你最近很奇怪耶！”弟弟瞪着他，好像面前的哥哥立刻会脱下人皮露出怪物的真面目，“老睡昏头忽然跳起来大哭大叫不说，最近你居然这么自觉主动地帮忙干活！而不是做完自己的分就摊在那里等我过去收尸！而且你不觉得你忽然变得很……很那个吗？”
“那个？”莱卡特疑惑地端起汤碗。
“就是这个！”莱卡兹指着他忽然大叫，“你的坐姿！动作！为什么不是躺在椅子上！为什么你的腰直得跟木板一样！为什么不是端起整盘就吃！为什么你居然在切小羊排！——天啊！你真的是莱卡特吗？——”
……真过分，他以前有那么粗俗吗？
不过是当了二十多年的高级军干部，时不时都要和一群无聊的贵族王族混在一起，被潜移默化了一些坏习惯而已啊。
莱卡特一边疑惑着想，一边拿起面巾，蹲在旁边的莱卡兹看着他无意识仔细擦手指的优雅模样，顿时又是一阵鸡皮疙瘩，立刻决定从今天开始直到莱卡特恢复正常为止，他都不要和这个奇怪的老哥一起吃饭。
“莱卡兹……”
“干麽？”
默默地吃着晚餐，其实内心纠结无比，莱卡兹好不容易问道，“……如果我要去王都，你会跟我一起来吗？”
“王都？”弟弟一脸“我去那里干嘛”。
“因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干嘛啊？一个人留在家里又不是第一次，以前你去王都读书的时候不也经常这样吗？”
莱卡兹郁闷地看着莱卡特。
“这次不一样！”莱卡特忍不住加强口气，“如果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呢？”
疑惑地瞥了莱卡特一眼，莱卡兹埋头大吃，“我不要。”
“为什么？”
莱卡兹沉默良久。
“去王都干什么？要被人嘲笑的话，任何地方都一样吧。”
莱卡兹的话让莱卡特猛然意识到弟弟和自己不同，到现在还认为无魔力的自己只是个废物。“莱卡兹……”
“既不能开车远行也不能做体力工作外的任何事情，连热水器都没办法用——像我们这样的无魔力者，能去哪里？”
“不是的，莱卡兹……” 莱卡特想要告诉莱卡兹就算是无魔力者也能发挥用处，但是莱卡兹粗鲁地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老哥！我不像你那样爱做梦。就算是刚出生的小婴孩都有魔力，我们是连刚出生的小婴儿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不到的没用鬼——我早就认清这个事实了。我拜托你！白白浪费了爸爸一大堆钱去上最好的王都学校，但是就连毕业都做不到不是吗？所有一切都只是白费功夫！而且还让爸爸过劳倒下……我不是想责备你，但是直到现在，你都还不肯面对现实吗？”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的！除了乖乖呆在爸爸为我们准备的农场里过一辈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莱卡兹飞快捧起根本没吃完的饭碗跑开，“就这样啦，老哥。干活一整天好累的，我去睡了！”
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下来，莱卡特坐在饭桌边，过到半夜才起身进入卧室。
卧室里的烛光早已熄灭，莱卡兹背对着门睡了。因为莱卡特和莱卡兹都没有魔力，所以屋子里根本没有石英灯，只能依靠人力劳作的他们甚至没钱买太多的蜡烛。
莱卡特摸到自己的床上躺下，过了一会，旁边的床传出莱卡兹闷在被子里的声音。
“……对不起，老哥。”
莱卡特沉默。
“爸爸会死，绝对不是你的错。如果要这样说的话，没有魔力的我也是害他早死的原因……”
莱卡特闭上眼。
倔强的弟弟的声音，在看不见的黑暗里听起来，简直像在哭一样。
“对不起……”
第二天，莱卡兹是在明媚摇晃着的阳光李醒过来的。
摇晃着的明媚阳光……
“诶！？————————”
对在马车里一惊跳起的弟弟，莱卡特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手，避免了可怜的弟弟被无辜地甩下山崖的凄惨结局。
“这里是哪里啊？——————”指着前方沙漠里的大太阳，莱卡兹不敢置信地瞪着打哈哈笑着的莱卡特。
“去王都的路上。这辆马车也只是顺路而已，再过一会我们就要自己走路越过整片沙漠了。”
“￥#@%&￥#@！——————”
“冷……静点……莱……卡兹……我无法……呼吸……了……”
“吵死了，你这个完全听不懂人话的猪！就让我今天来帮你结束这个塞满稻草的脑子的可怜运作——”
真的快被掐死了，莱卡特也不再和莱卡兹玩，直接一个漂亮的扭手，将凶性大发的弟弟压倒在车板上。
“莱卡兹，冷静点听我说。”
莱卡兹才不打算听他的，即使被压住了，眼睛也喷着火怒吼，“你的脑子到底正不正常啊？——”
与他愤怒的声音相反，莱卡特的声音充满了冷静。“那你是打算老死在培根山上一辈子吗？”
“是！——难道不行吗？——我要在哪里选择什么生活方式才不用你理——要逃跑你就自己一个人逃跑吧——胆小鬼——”
“你说谁胆小鬼？”
威严到冰冷的声音让莱卡兹忽然哽声，近在眼前的莱卡特的蓝色眼睛忽然结上一层薄冰，充满了莱卡兹完全不熟悉的冷酷。
好可怕……
“老死在山上？的确很容易……逃跑？真的很简单。……但是，莱卡兹，那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不过是轻松的生活方式罢了。选择轻松的生活方式，才是在放弃自己！我不会放弃！绝对不会放弃……放弃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喃喃自语的莱卡特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表情有多么可怕。
“就算没有魔力，就算未来的一切都会发生，就算可能会死——我也决不放弃！如果未来的一切都是命运，那么我就击溃它！我要把所有一切都改变！”
“直到打破这个命运为止，我都不会停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启程之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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