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养成笔记》风烟俱寂

22、第 22 章

　　老汉两口子都是和善热情的人，见有客人来，本来已经做好了饭的王大娘还特地再次起身，围着围裙去灶房多做了几个菜。

　　“不知贵客降临，也没有准备，都是自己家里种的菜，还望贵客不要嫌弃。”王大娘端着一盘小白菜出来，憨憨一笑。
　　“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是我们不请自来，叨扰了。”墨漓微笑，拿起沾着油污的竹木筷子，尝了尝小白菜，满口称赞。
　　得到夸奖，王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诶？他不是有洁癖吗？恋华吃着竹笋，看着墨漓，极为惊讶。
　　“笨！墨漓那家伙是有非同一般的洁癖，但这户人家，很干净。”掬酣像是会读心术，见恋华那副表情，便向她挤着眼笑。
　　恋华看看掬酣，再瞧瞧墨漓，展颜一笑，是自己狭隘了。

　　“别怪老汉多话，贵客，你们。。。这是个什么关系？”正吃着饭时，王老汉打量着身旁的男男女女，突然问道，他浑浊的眼中写满了不解，显然是好奇了许久，憋不住了才问的，这一看就贵气逼人的年轻的三男两女，带着俩小孩儿突然出现在这穷乡僻壤，还是徒步的，这确实挺奇怪的。
　　墨漓慢慢咽下嘴里的菜，这才慢条斯理的回答：“我们三人是亲兄弟，”他指的是掬酣凛染和他自己。王老汉点点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
　　“那两位是我的嫂嫂们，”墨漓指指噙碧与恋华，然后抬起下巴示意一下凛染：“他的大小老婆。”噙碧尚好，只是手微微一抖，一筷子豆腐掉到了地上，恋华则比较悲剧，她正在喝水，于是，华丽的呛到了。
　　“那俩小的，”墨漓依旧微笑，面色如常的再指指阿琅阿铘，随后再指指凛染：“他儿子，另一个夫人生的。”掬酣尽量让自己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筷子上，他在努力的保持着平静，自己对自己说，不好笑不好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却在不正常的抽动着。阿琅阿铘睁着溜圆的眼睛左瞧瞧右看看，最后默契的选择默不作声。
　　“这位哥儿看着年轻，原来早有妻室啊。”王老汉下意识的摸着旱烟杆儿，听得一愣一愣：“而且，还有三房，或三房以上。。。”

　　凛染眉毛都不抬，良久之后，淡淡答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语毕，众人目瞪口呆，在堂中倒了一地。

　　将不知为何通通坐不稳凳子的远方来客一一扶起，忍了半天，王老汉还是开口劝到：“年轻人虽然精力旺盛，但妻妾，还是宜少不宜多啊，多了，会影响家庭和谐的。。。”
　　凛染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众人食不知味。

　　“大叔，我见你家有客人来，担心大娘蒸的米饭不够，便送些我家今日蒸的馒头过来。。。”正在众人石化之时，荻花推开篱笆门，走到堂中，含笑放下食盒：“今天时间来不及，明日再请大叔大娘还有各位贵客尝尝我做的莲叶糕吧。”
　　“哎呀你这丫头，你家也不宽裕，还常给我家送这送那的。。。”王大娘放下碗筷，快步迎上去，埋怨道。
　　“大叔大娘帮我家良多，我做的这些，又哪里值得一提呢。”荻花笑道，美好纯净如风中芦苇。
　　“那就谢谢你了，”王大娘拉着荻花，关切的问道：“旺儿可有好转？”
　　“还是那样，很是虚弱，只能卧床休息，清醒一刻倒要昏迷半天。”提起自己的丈夫，荻花低下了头，笑容变得勉强。
　　“荻花呀，话虽不好听，但大娘劝你，你该为你自己的今后考虑了。”王大娘犹豫着，思考半晌，还是开口劝到。
　　“大娘，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旺儿对我不离不弃，我自然也不能负他，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即便有一日，他不在了，我也不会改嫁，我会守着他和我的娘亲，就这样过下去。”荻花微笑，柔和中带着坚定。
　　“唉，这傻孩子啊。。。”王大娘叹息着，回屋拿出一袋米来，塞给荻花。
　　“大娘，您这是，我拿您这么多东西，这让我以后怎么好意思见您啊，”荻花慌忙拒绝，推开篱笆门就往外走：“旺儿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荻花离去，王大娘拿着米袋回屋，长长叹息。

　　“老伯，这位荻花姑娘，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墨漓吃着菜，不经意的问道。
　　“唉，说起来，那荻花也是苦命的人，她从小就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旺儿也只有一个瞎眼的母亲，家里一贫如洗，但他自小就对荻花诸多照护，在村长的主持下，他俩便成婚了，小日子虽然穷苦了些，倒也是和和美美。”王老汉像是憋了很久，不吐不快，恰逢墨漓询问，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老汉喝了一盅黄酒，接着讲到：“不料成婚才一年，荻花便一病不起，旺儿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大夫还是说没救了，所有人都劝旺儿为荻花准备后事时，旺儿还是每天上山采药，煎给荻花喝，或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荻花居然慢慢的好了起来，连镇上的张大夫都说不可思议。不料，待荻花好了，旺儿又慢慢生病了，卧床不起，这一病就是两年，家里田里都靠荻花一个人操持，她对旺儿还是无微不至的，唉。。。”
　　“这夫妻二人倒真是令人敬佩啊。”墨漓放下筷子，眼神不知投往了何处。
　　凛染低头吃菜，一语不发。
　　噙碧抬眼凛染，又像是没有在看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暗，大家已经吃完饭了，王大娘便起身点起了蜡烛，屋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大娘，我来帮您洗碗。”见王大娘准备收碗，噙碧赶紧起身帮忙。
　　“啊，我也来帮忙。”噙碧的举动点醒了恋华，恋华也手忙脚乱的跟着收碗。
　　“不用不用，你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哪里做得来这个，让我来洗就行了，你们好好歇歇吧。”王大娘亲切的拒绝着，伸手接过了恋华手中的碗，噙碧却灵巧的转身，朝灶房走去。
　　“哎呀呀，就让噙碧帮大娘吧，恋华你还是乖乖坐着，免得你打碎太多碗，大娘家以后没碗用了。”掬酣靠着院中的石榴树，挪揄到。
　　恋华狠狠瞪了掬酣一眼，转头对着王大娘笑：“既然噙碧帮着大娘洗碗，那我就给这些果树修剪一下吧，它们以后会长得更好的。”
　　“我看这屋子年久失修，下雨天只怕会漏雨，在下虽不才，但收拾一下瓦片还是会的。”掬酣借着微弱的天光抬头看看屋顶，微笑道。
　　于是，在吃晚饭后，来到人间的大神小妖都自觉的在老汉家找事做：院中的树木有恋华修剪，屋顶的碎瓦、院中没劈的柴都由掬酣整理，噙碧在帮着洗碗洗菜，凛染在给缺了脚的桌子椅子做木工活，墨漓则在帮着给夫妻俩远嫁他乡的闺女写信，就连阿琅阿铘也不闲着，这边帮着磨磨墨，那边帮着递下斧头。。。
　　大家都忙忙碌碌的，直到明月高悬，才准备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