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洛克人.炎热/布洛）Be Somewhere·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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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哭！—）
（—作为IPC未来的执掌者，你不能在旁人面前展现你的感情。—）
这是自己父亲的声音，严厉得彷如不近人情的纲条。
（—原谅我，布鲁斯！—）
（—黑暗晶片，插入！—）
这是自己的声音。
最近，这两个声音始终在脑中来回播放，更显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
自始至终，他都不觉得自己有做错的地方。
只是，他还是狠狠地痛殴自己。
——喂、你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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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山……”
听到热斗迟疑的话音从身后传来，炎山回头望过去。
——他没有带上洛克人。
刚刚在出门之前，炎山听到秦香向热斗借走了洛克人。
——如果洛克人在场的话，这家伙会有机会被劝住而缩手缩脚……客套也好、安慰也好、同情也好……这些，自己都不想听到见到。
刹那间，炎山在心底里有点感谢那位夫人的体贴。
见到热斗支吾着似乎在努力斟酌着措辞，炎山冷不丁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考量：“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话蓦然被打断，正努力地整理表达的热斗自然一阵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盯着几步开外依然背对自己的人，热斗确实是对对方的蓦然提问反应不过来。
而炎山也没打算给热斗时间费解——“上次我把那张黑暗晶片用在布鲁斯身上，完全是我的一个错误判断。”
热斗闻言一愣。
反观炎山，只见此时的他正微昂着头，轻松随意的语气带着调侃的意味，似是检讨也似在嘲笑自己先前的愚蠢——“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如果我或者你不用那张黑暗晶片，我们所有人都没命逃出来。”
“炎山……”
心智不如对方的热斗，自然是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说着这些话，所以他只能喃语对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所以你当时做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炎山回头一个睥睨，尖刻地继续说着，“留下来的是布鲁斯，而不是洛克人。”
听到这般过分的话，热斗当场就被激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尽管说话已经尽力克制着怒气，但反问的音调还是不自主地往上提起几分。
谁知道炎山貌似对热斗难得的忍让丝毫不领情。只见炎山闻言正身，理所当然地阐释自己的言论：“我的意思是，被黑暗灵魂吞噬了也没关系——如果对象是洛克人，我和布鲁斯都有能力处理好。”
看着想要开口却急得口拙的热斗，炎山拉出一个恶劣的冷笑，愈发轻侮的口气冷语冰人，“只要把洛克人删除不就得了嘛——就是这么简单。”
语时，炎山更是缓步逼近到热斗面前，傲慢的眼神居高临下。
“我这样说话，你不是很想打我的吗？来啊！”
听着这种万分讨打的口吻，甚至看到对方合着双眼挑衅冷笑，热斗还是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忍着没说话。
倒是炎山这边的态度是愈发的嚣张：“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很可怜的人？一个被领航员舍弃了的可怜人？”
啊啊有点忍不了了……热斗火光地大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炎山咄咄逼人地吼回去：“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可怜人？！”
被逼急了的热斗也终于忍无可忍：“你这笨蛋！”不知是下意识还是发泄似的一声大吼，同时他还一把揪住炎山的衣襟。
“放开我！”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拳头打击的闷响。
——热斗的这声大吼所换来的，竟是炎山一记莫名其妙的勾拳。
那拳头猛劲十足，毫不留情也蛮不讲理，结实地打在热斗颊上，拳劲当场就把热斗整个人给打飞开去。
施施然收回挥拳的架势，炎山看着跌坐在地上捂着脸颊的热斗，眼里尽是逼人的冷光，“当时是你怕得连手都抖个不停，我才看不过眼要出手而已！”
“哪是你这样说的？！明明是你自己硬抢了晶片过来用的！”
挨揍之后的热斗狠瞪着面前这个揍飞自己的人激动地辩驳，同时有些狼狈地缓缓爬起。随意抬手来抹了把脸，热斗就猝不及防扑过去。
接着又是一拳闷响，不过这次角色互换了。
被对方还以同样结实的一拳，炎山后退了几步就稳住身型。但他似乎对脸颊的疼痛并不在意，面对明显被激怒了的热斗，他毫不示弱地迎上去，只是失却了平日的从容冷静。
于是，这两个孩子随即就展开角力扭打到一起。
热斗用力把人扑倒到草地上，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什么！”底下的人似乎不甘在气势上被压制，直接就吼回去。
“我是多为你们两个担——！？”
“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见炎山这句抢先出来的大吼，热斗即时怔住了动作，脑内刹那间闪过雨洋的话音。
（—炎山是不会把责任外推的。—）
“之所以会落得现在的田地，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也许是炎山喊出了一直压积在心里的话，热斗感觉到那双抵抗自己的手撤了不少力度。而这双手的主人正直直地望着热斗，紧蹙的眉头下，素来凌厉的双眼此刻却汪着水光。神色看上去是那么痛苦。
无助得像个脆弱的孩子。
热斗从没见过姿态如此脆弱的炎山。
“你也看到的，布鲁斯……布鲁斯他，已经是敌人了！”虽然是朝着热斗说的，但听上去感觉更像是炎山想要说服自己，“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听到这般自责的话，热斗只觉得一阵心疼，“炎山啊……”
其实对于布鲁斯的离开，炎山一直都很痛苦——明明那是当时的最优解方案，但炎山，还是很痛苦。
——不是单纯的难受，而是，深切的痛苦。
不单是因为对布鲁斯的“舍弃”，同时更因为自己的“无力”。
（如果我当时对局势把握得更全面……如果我当时的力量还能更强大些……如果我当时能够考虑得更多……如果我当时……）
——就不用舍弃布鲁斯……不用舍弃任何一个人。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所以……
“我没资格……我没资格做布鲁斯的操控者。”
不知不觉，比那双瞳色还浅澄的泪水涌出了那双素来凌厉的眼睛，沿着白皙的脸颊静静奔流。但炎山依然倔强地咬着牙，死死地咬住了哭腔。
“你已经看到了，布鲁斯已经是敌人了……”
热斗连忙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布鲁斯是敌人！”
热斗眼眶一热，急得朝炎山逼身吼住：“布鲁斯是你的网路领航员来的不是么！？”
这一声大喝成功止住炎山的自责。
“怎么可以现在就说放弃的？那布鲁斯怎么办？”热斗大叫着，带着婴儿肥的脸庞不知不觉有泪水淌过，“如果令你也放弃的话，布鲁斯就真的回不来了啊炎山！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最讨厌了，我不要这样……”
说到后来的话音已经变得含糊。热斗收回手不住地擦着自己的脸，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滴落到炎山的脸上。
凝视着上方那个不知不觉就跟着掉眼泪的家伙，刹那间，炎山感觉到内心有处角落变得温柔而柔软。
（真奇怪……）
——明明失去领航员的是他，为什么这家伙会哭得跟自己失去洛克人那样？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呐……）
“是吗……”
炎山恍然地呢喃。
这时热斗也松开了对炎山的压制，翻身坐在对方的身侧。而炎山也在重重地吐出闷气后，顺势把双手枕在自己的脑后。
这二人之间尽管依然被沉默萦绕，但凉风似乎吹散了这份静默中本有的沉重压抑。
“没问题的。”注视着远方，热斗充满信心地跟身边的人说，“布鲁斯一定能回来的。”
“蛋糕真的很好吃——帮我转告伯母吧。”恢复过来的炎山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已经有车来接我，我是时候要回去了。迟点再见吧，热斗。”
热斗也站起来，拍拍蹭到裤子上的尘灰，说：“Bye.”
在炎山和热斗友好地道别后，始终在不远处守望那两个孩子的秦香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热斗成长了不少呢，洛克人。”
“确实是呢。”洛克人深有同感。
秦香笑得很是欣慰，“越来越有男子气概了呢。”
听到自己的操作者被夸奖，洛克人也由衷地感到高兴——等一下好不好把妈妈的话转告给热斗他呢？
没想到下一刻，秦香竟然忽地半掩着嘴巴一声低呼：“啊！糟糕了……”
被惊到的洛克人连忙问：“是有什么事情么，妈妈？”
秦香一脸可惜地跟洛克人说：“我忘了问炎山要签名呢……难得IPC的广告明星来我们家作客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洛克人当场一副被打败的表情，“妈妈……”哭笑不得地搔着脸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秦香望着那辆黑色的加长房车，心里想的是“果然应该让热斗请炎山以后多些来我们家作客呢毕竟热斗肯定总是给人家带来不少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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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我去公司研究所。”
听到这吩咐，在车上等候的秘书想也没想地扭头应话，却被眼前的一幕被吓得当场愣了眼，“副总裁你的脸……！”
炎山被这一惊叫吓得动作一顿，旋即又轻轻地笑开，“不过是摔了一跤罢了，不碍事。”之后他便无视秘书的惊讶开门上车。
当靠坐到车椅上后……
“嘶……”炎山这才真正感觉到脸颊隐隐的灼痛。
（热斗这家伙……下手还真不轻啊。）
白皙修长的手指扫过自己脸颊的肿痛时不经意掠过已经不易察觉的泪痕，炎山在心底里喃喃自语。
（原来，眼泪是这么烫人的。）
老实说，自己还真的是差点就忘记了眼泪的温度。
不过相比之下，他更意外的是……
（我竟然能在那家伙袒露情绪……真难得。）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洛克人.炎热/布洛）Be Somewhere·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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