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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随军出征(修) ...

  •   那日在吴侯府的议事厅,孙权见我无恙归来,大是松了一口气之后,情绪有点激动,双眸碧波滟滟,话语凌乱道:“我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心里却也不免动容,直言无事,将自己离府以后遇到吕蒙的事和他简而言之了一遍,刻意忽略了徐嫣的部分,不想这个时候还在后院之事上让他徒增烦恼。

      在说到吕蒙练兵的时候,他嘴角微漾出些笑意,轻微道了一声:“难怪。”

      之后,孙权和周瑜两人没有继续商议朝堂之事,而是同去灵堂拜祭了孙策。周瑜的神色比在江边时镇静,但不住颤抖的双手仍然揭示着内心无法平复的痛楚。

      他跪倒在孙策的棺木之前,久久不语。屋外又开始电闪雷鸣,像在替那些隐忍着巨大伤痛的人放声悲泣。

      很久之后,周瑜点了一炷香,用极低的声音道:“分别的时候,你说,要我在许都追上你的兵马,可是现在啊,你让我去哪里追你……”

      孙权静静地立在一旁,直到周瑜起身,方动情道:“从此往后,江东内外之事,还要仰赖兄长指点”

      周瑜回身,眼角泪水滑落的同时,轻笑了一下,忆起往事道:“主公可还记得,那日在前厅,伯符与你我三人共同商讨太史子义一事所说的话?”

      孙权黯然道:“记得。”

      周瑜忽又屈膝抱拳道:“主公举贤任能,各尽其心,瑜自当竭尽全力,辅佐主公,完成讨逆将军遗志。”

      ***
      十日之后,孙策入葬,满城缟素,闻者皆悲,见者皆泣。

      我没有参加孙策的葬礼,而是留在了周瑜的护军府,陪护着身怀六甲的小乔。小乔是在周瑜抵达吴郡后的三日,自庐江又回到了吴郡。之前周瑜屯兵巴丘,小乔为了离他近些,便是怀着孕也执意要去舒县周宅,没料到一月未到孙策就出了事,为了两个她至亲的人,无论如何也要赶来曲阿。

      我身上的伤口还未复原,孙权让我暂住周府养伤。孙策出殡的这日,我与小乔遥遥望着那看不见尽头的白幡,都忍不住哭红了眼。

      小乔舟车劳顿,又接连几日都去吴侯府陪伴安慰大乔,即便是身子好也经不起折腾。我怕她太过劳累动了胎气,劝她回府休息,小乔怅然点头。回到府中,我试图让她分心,便瞧着她隆起的肚子道:“嫂嫂这一胎,像是男孩呢。”

      她轻抚着肚子笑了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息道:“那日先是收到周郎的家信,他说,如果这是个男孩,就依照着姐夫给绍儿取名的意思来,叫他循儿……谁知那日下午,就传来了吴侯遇害的消息。”

      我亦在内心叹了叹。小乔又道:“还好有绍儿,不然姐姐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或许是孕妇比常人更多愁善感,小乔这时的思虑特别多:“人人都羡慕我和姐姐嫁了两个江东最好的男儿,又都说姐姐比我还要幸运一些,可谁知……此时此刻,我更盼望周郎只是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这样,至少我们可以安心地相伴到老。”

      我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名将也好,美人也罢,自古以来,称颂的是别人,悲苦的只有自己。我想了想道:“乱世之中,即便是贩夫走卒也难保安稳,总会有人明知前路艰难却一往无前的,两位嫂嫂嫁了这般的英雄人物,应该骄傲才是。”

      小乔知我好意,不再多愁善感,梳洗了一下之后就躺下歇着了。晚些的时候,周瑜满身疲惫地回了护军府,得知小乔在睡觉,便不去打扰,独自一人坐在了前厅。

      没过多久,绿绮之音响起,断断续续地弹奏到了暮色时分,却只有一曲,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一曲“忆故人”。

      伤悼悲鸣,哀婉幽凄,细腻绵长,如丝如缕。

      相传孔子的弟子颜回有才无寿,而立而亡,孔子悲恸,作“忆故人”,泣道:天丧予!

      天丧予——过世的虽是故人,死的却也是自己。

      我在门外听了很久,心中不忍,终是走入厅中,道了一句苍白的安慰:“公瑾哥哥,节哀顺变。”

      周瑜仿佛如梦方醒,指下琴音骤停,在昏暗之中抬头道:“香香。”

      我让家仆点灯,再去瞧周瑜,见他指尖已染了殷红,心中酸涩,急道:“公瑾哥哥,你的手……不弹了罢,大哥一定听到了。”

      厅堂骤然变亮,周瑜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已被琴弦割破,用衣袖直接覆盖住道:“无妨。”

      自再见周瑜以来,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仿佛都没有离开过孙策。总角之好,十年之谊,未说再见,已是生死相隔,怎能无憾?怎能不恨?

      我和他沉默着,我不愿他再陷入对友人的思念和遗憾之中,有意去找话题,于是便想到了孙权,问道:“权哥哥还好吗?”

      他的思维显然还有迟滞,顿了一顿才转向我,神色仍有些茫然。我只好又道:“上次在吴侯府的议事厅,你们说的孙暠叛乱,现在如何了?还有那反叛者的名单,上面是不是有很多人?权哥哥可有应对之策?”

      我的问题不少,周瑜已然回过了神,一一为我解惑道:“孙暠之叛,会稽虞仲翔早有防范,已将孙暠及其党羽一网成擒。至于香香说的名单,其余不足为患,只一个庐江太守李术,收容逆徒,公然降曹,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着实不易对付。”

      李术?这个名字让我深深陷入沉思。还记得初见蓝衣人时,他除了说到吕布、刘备和曹操之外,还特意提了一个“李大人”,言语间好像这位“李大人”与“灵儿”有着某种特殊关系。孙策西征黄祖之时,让在江东素有威望的原会稽太守李术取代了复叛的刘勋任庐江太守,没想到,孙策才刚过世,这个原本表现得忠心耿耿的一郡太守立马翻脸,这是料定了孙权年少势弱,对他也无可奈何。

      而这个身在江东却心向曹营的李术,会不会就是蓝衣人口中的“李大人”呢?

      周瑜叹道:“庐江,从来就不是一块太平之地。”

      我心里烦忧,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总觉得我身上关于灵儿的一切还没结束,听到周瑜如此叹息,于是不禁又问道:“那权哥哥可有什么打算?孙氏内部纷乱甫定,江东士族反叛又起,更为甚者,李术的背后,或许还有曹操的势力,而李术,而李术他……”

      我越说越乱,每次提到李术这个名字,心便会没来由的一沉,这种感觉,想抓抓不住,想摆脱却又摆脱不得。

      周瑜见我不停地分析着江东局势,方寸大乱溢于言表,反而笑了,瞧着我柔声道:“关心则乱,香香,你对主公,是不是很有心?”

      “什么?”我一抬头,对上他半是了然半是探究的眼睛,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否认,“不是,我……”

      他又道:“你在吴侯府上遭人陷害险些丧命,明知行凶者是谁,却在主公面前只字不提,想来也是用心良苦,不想主公家宅不宁。”

      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便是不说,孙权又如何不知?他会留我在周府养伤,也全因于此。

      我正准备说话,只见一家仆匆匆来报:孙将军亲临护军府,找周护军有要事相商。我和周瑜相视淡淡一笑,还真是说孙权,孙权就到。我想着是否要回避,孙权却已经大步跨入了厅内,周瑜上前相迎:“末将拜见主公。”

      孙权急忙托住周瑜手肘:“公瑾不必多礼。”转眼一看,见我也在,便问道:“香香伤势如何了?”

      我回道:“差不多快好了。”

      不料他皱起了眉,显然不信道:“伤的那么重,才几天功夫,如何好得了?”

      我撇了撇嘴,还以为他随口一问,因而也答得简便,没想到他认真了起来,只能再回道:“最近休养的好,权哥哥送来的药有奇效,伤口已经不疼了,大夫都说再过十天半个月真的差不多了,不信你问公瑾哥哥。”

      周瑜闻言,无奈摇头,接道:“主公放心,香香身子已无大碍,只是体内尚有些残余毒素需缓慢清除,医官已经配了药,每日按时服用就行。”

      孙权眉头稍有松弛,仍不忘提醒我道:“记得每日喝药。”

      我点头应是,周瑜把孙权引向主位,两人一同坐下,我准备煮茶,却被孙权用眼神叫住,“你也坐下。”

      我从善如流,在周瑜下首坐好。周瑜命侍婢奉茶,孙权略微调整了姿势,侧身向周瑜道道:“公瑾,李术回信了。”

      周瑜似在意料之中,“写了什么?”

      孙权冷冷笑道:“十二个字:有德见归,无德见叛,不应复还。”

      我从未在孙权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寒意中带着嘲弄,愠怒中透着决心,不禁暗想,才十数日,他已渐渐蜕变出一个上位者的模样,恍惚间,竟已觉得他有些遥远。

      周瑜亦怒,手扣了桌案道:“他竟敢如此嚣张跋扈!去年伯符攻下庐江之时,他又是如何的信誓旦旦?”

      孙权反而冷静了下来,“想来是看我年少可欺,背后又仗着有曹操这座靠山。”

      周瑜道:“李术公然收容忤逆,主公待之以仁,修书一封与他言理,却没想到他连表面文章也不愿做,既然如此……”

      他一顿,孙权遂问:“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抬头,利落道:“礼既不成,则兵戎相见。”

      “好!”孙权紧握住拳,“我就等公瑾这句话!朝堂之上,我听够了那些曲意求和,唯唯诺诺的话,因而一收到李术那厮的回信,我便来了护军府,只为问公瑾这一句。”

      周瑜慨然道:“当年陆季宁固守庐江,伯符率军围城而破;后刘勋叛乱,伯符西征,亦不日而取。如今又何惧区区一个李术?”言罢,起身屈膝跪地:“末将请命率军讨伐李术,三破庐江!”

      孙权亦起身,双手扶起周瑜,待两人站好,孙权迟疑了半晌,目光悠远,而后缓缓道:“不,公瑾,此去庐江,孤欲亲征。”

      周瑜稍一怔愣,旋即了然了孙权的用意,欣慰道:“李术自来送死,殊不知我江东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便用他的人头,来庆贺主公大捷。”

      孙权得到了周瑜的肯定,神色动容,“待我出征,吴郡之事,便交由公瑾全权处理。”

      “主公放心。”周瑜回道,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曹操那里,主公打算如何?”

      孙权似是被问及了心事,迟疑着道:“我已应下匡弟与曹氏宗室女的婚事……”

      周瑜叹道:“正应如此,主公做得对。”想了想,又道:“伯符的死,虽与曹操脱不了干系,但现下确实不宜与之交恶。”

      孙权握拳道:“来日方长,我不会忘记大哥的仇。”

      周瑜道:“如今曹袁对峙官渡,曹操无暇南顾,此时与他交好,李术必不得外援,这正是出兵的最好时机。”

      孙权颔首,问道:“公瑾可还记得严象?”

      “如何不记得?”周瑜讥诮道,“曹操以陛下名义,派来的扬州刺史,当时李术为向伯符表明忠心,亲自下令将其斩杀。”

      孙权道:“说起来,严文则对我还有举荐之恩。”

      周瑜恍然道:“不错,伯符取得吴会之后,他曾举主公为茂才。”他思索得很快,“主公之意……”

      主臣二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孙权道:“正是。”

      我在旁听得糊涂,还好周瑜接下来的话未我解了惑:“在公,主公为汉室之臣,讨伐李术,实是为国除患;在私,主公曾受严象之恩,除去李术,乃是为举将报仇,于公于私,皆名正言顺,故曹操没有任何理由出兵庐江。”

      “公瑾甚知我意。”孙权拊掌道,“我这就回吴侯府,命人把公瑾的话复述一份给曹操,看他有何回应。”

      孙权来去匆匆,两人一聊完李术的事,他便叫了侍从要走。我听着李术的名字反反复复被提及,内心的那股不安愈演愈烈,待孙权转向了门外,犹豫再三地叫住了他:“权哥哥,香香可否有一事相求?”

      孙权转了过来,“什么事?”

      我望了他一眼,道:“香香可否随军出征?”

      “胡闹。”他马上否决了我的提议,“行军打仗不比平时训练,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岂容你儿戏?你自己身上的伤还不够么?”

      “香香不怕,”我恭维道,“况且权哥哥此次出征必定旗开得胜,让远近之人不得小觑,我又怎么会受伤呢?”

      孙权却态度坚决,“不行。战事多变,我哪来空闲顾你?”

      我摇头道:“你不用管我,我就像……就像谷利那样,端茶送水,照顾你起居。”我见他表情没有动摇,又绞尽脑汁道,“还有那曹操的蓝衣人,万一……万一他再来找我,我们也可以施以反间之计……无论如何,带着我不会有任何坏处。”

      我说得急了,言语就有些结巴,孙权这才露出点笑意,却也没有松口。周瑜见我们僵持不下,便适时道:“主公不知,香香方才对我说,她只想陪在你的身边。”

      此言一出,我登时大窘,孙权也怔愣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褪去了方才议论大事时的威势,浮现出少年的赧然,只呆呆望着我道:“你说,你想陪着我?”

      这样一来,我骑虎难下,只好讷讷不言,顿觉心中有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
      建安五年四月末,孙权亲率程普、徐琨等将领出兵庐江,我亦穿上了兵服铠甲,成为了主将的亲兵,与谷利一起,随侍孙权左右。

      一个月前,在周瑜的护军府,孙权鬼使神差地应下了我随军出征的请求,可随后增加了条件,要求我伤口一定要好齐全了才能行军,好在我身体底子好,不出二十日,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谁料在大军出发前的三日,他又出尔反尔,言我大病初愈不宜远行,最后把我逼得急了,张口便道:“君子一言,怎能轻易反悔?我的伤明明就已经好透了,不信你自己看……”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之处并不方便袒露,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他的脸色比我更不自然,轻咳了两声道:“晚上我让谷利过来一趟。”便转身走了。

      晚膳过后,谷利果然来了,带了两套干净整洁的吴军军服,与我大致说了一下此去庐江的行军路线和计划的作息时间。走的时候,大概是看出了我略有紧张,笑容满面地安抚道:“姑娘放心,路上还有什么不方便的、不清楚的、或者需要的,尽管开口告诉我。”

      送走了谷利以后,小乔把我叫了过去。她知道我要随军,趁着身子状况稳定,为我了打点了行装,还悄悄对我说,以前在皖城未嫁时,姐姐大乔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她则没有那么老实,喜欢扮了男装偷溜出府,是以积累了很多经验,如今一一分享给我。

      最后,她叹道:自乱世以来,庐江兵燹不断,如今皖城作为庐江的治所,这次叛乱,免不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只盼着乔宅能幸免于难,一切安好。

      我在很多书上都读到过关于战争是如何残酷的描写,但那终究只是一行行文字,而这一刻在小乔眼中看到了真真切切的迷茫,担忧,直至恐惧,让我忽而明白了孙权那日所说的话。

      吴军离开曲阿的第三日,才慢慢悠悠地在秣陵驻扎了下来。孙权似乎并不着急,很少召集将领议事,也很少下达军令,每晚都在账内手持一卷兵书看至深夜。

      作为主将的随从,我和谷利在将军营帐的旁边另有一个小军帐,方便随传随到。谷利为人相当机灵,不但替我揽去了粗活重活,每到夜间,主动侍立在将军帐外,只留我一人在小帐内。

      如此一来,我的行动是方便了,但心里不免产生了内疚,因而在大军抵达秣陵的这一晚,我趁谷利去侍奉晚膳时,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待他回来稍事休息时,便不容反驳地替了他去守夜。

      孙权喜欢安静独处,因而之前身边那个木讷呆愣的小少年也没让他觉得不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换了人,但多数时候,也只让谷利在门外待命。

      于是,我侯在了营帐外,无传不入。门外两边各立一持枪挺立的小将,神情肃穆,纹丝不动,我亦不敢怠慢,笔直沉稳地站着。

      天色渐渐黑了,整个营内点起了火,待守门侍卫换了班,我才听到营帐内喊“谷利”的声音。我立刻打起了精神,轻轻掀了门帘走进去。

      孙权没有抬头,着一身便服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阅读书简。我等了片刻,他没有动静,刚想开口询问,却见他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身后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我不明所以,走了过去,捧起衣服,转身问道:“这是?”

      他听见我的声音,身形一顿,并未抬头,“拿去让人洗了。”

      我“哦”了一声,刚迈出一小步,衣物里落出一样素白绵软之物,我手上不便,想蹲下拾起,定睛一看,不由得意外道:“这是……这是……我的东西?”

      与此同时,前一刻还正襟危坐的孙权不知用了一个什么姿势,以极快的速度自我面前将这块白色汗巾附身掠去,等我再去瞧他时,已经又坐得同先前一般了。

      我看他不动声色地将东西收入襟里,嘴角微微一抽,发出了不解的声音:“嗯?”

      他的目光又回到书案上,轻轻应了一声:“嗯。”算是默认,就不再说话。

      “那……”那你倒是还给我呀。

      一想到这块汗巾上那拙劣的绣工,我脸上就热了起来。去年与孙仁以做衣服为名,偷偷去买针线陪给徐嫣,没想到她并不领情,我们觉得浪费了可惜,送了院里的丫头一些,剩下的就自己拿了帕子用针线戳戳拉拉,我好不容易才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香”字,尽管十分难看,却舍不得扔,知道也没人会在意,就留着自用了。

      至于怎么会在他那里……应该是那次受伤在他书房落下的。

      他不接我的话,也不接触我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记得有人说过,自己只是一介女流,当在房里学习女红织素,军营不是安身之所,看来这女红学得实在不怎么样,所以才来军营安身。”

      我微汗,还记得这句话是当初我对孙策周瑜说的,想不到他非但记了九成九,还在这个时候拿来还我,如今倒好,自己的东西讨要不成,反被揶揄了一番。

      见我话被堵住了,他的语气反倒变得异常缓和,“行军三日,知道打仗并非儿戏了吧?”

      我一愣,想到每日夜深以后,自己总要偷偷摸摸地避了人群走出军营范围,去找干净的水源清洗贴身的里衣,再洗头濯足勉强去除汗味,就忍不住叹息“女扮男装”太不容易。

      话题就被他这么生硬地转了过去,我只好不再去想我的手帕,老实答道:“回孙将军,我从来没觉得是儿戏,只是……确实有点不方便。”

      “怎么?”他神色一动,终于把目光从竹简缓缓移到我的脸上,“才短短几日,连称呼都变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随军出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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