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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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夏尔2号，过来。”
纪小萌冲草坪那头的坐骑招手，根本没注意身边的皇帝陛下，头顶已写上了一串省略号。
长大一些的幼龙摇摇晃晃地朝他奔跑过来，纤瘦的双翼呼扇两下，却根本无法带动它的身体飞到空中。
将手心里的神木青果喂给龙吃，纪小萌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它巨大的脑袋。
“每天吃那么多，都长脑袋上去啦？”
幼龙从鼻孔中哼哼两声，泪汪汪地抬眼看向主人。
阳光明媚，将它泛紫的尾巴尖晕上层淡金之色。
“唉，夏尔你这倒霉孩子。”
纪小萌无奈地叹息，皇帝陛下笔直地坐在旁边，隐忍地闭上双眼。
“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幼龙正扑在纪小萌身上，起劲儿地舔着他的脸颊。因一时回不过头去，他只好边笑边推拒：“怎么啦？”
“为什么你要给它取我的名字？”
“哦！”某人恍然大悟：“你平时骑我骑了太多次，我也会想要骑一骑你啊。”
“……”
“对不对，夏尔？”笑眯眯地回头，纪小萌持续抚摸幼龙头顶。
幼龙唯主人之命是从，忙静静垂下了自己的大脑袋。
“以后长大了让不让我骑，夏尔？”
“呜咕，呜咕。”这回很诚恳地在点头了。
“……”皇帝陛下斜它一眼，目光冷淡。
幼龙吓得立刻缩到了纪小萌身后。
“干吗啊。”得寸进尺的某人用尾巴轻轻抚慰着坐骑，转头责问：“你对我取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不。没有。”夏尔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只是不喜欢它总和你靠那么近。”
“我和它又不能怎样……难道要我们生【龙猫】吗……=_=”
“……”
一说到关于繁衍的事，弗伦瑟果然打身后来了。他今天的神色有些恍惚，和以往游刃有余的懒散不同，更像是没有睡醒，一直打不起精神。
“早安，陛下。还有试验体——不，该称呼您为皇妃殿下。”
纪小萌立马起了一身鸡皮：“你还是叫我试验体吧，求你了。”
弗伦瑟清了清嗓子，走前两步，在他二人身边坐下：“您感觉怎么样了？殿下。”
“你说这个？”纪小萌撩起袖子，雪白的皮肤下，血管透出晶莹青色。从那脉搏一直到小臂，蔓延出一朵花的纹路。
大约就是前天，他被叫去了弗伦瑟的药剂屋里。一群元老大臣聚集在那里，看到他到来，立刻停止了议论，依次行礼离开。
弗伦瑟在他的手腕上种了一朵名叫“十月花”的植物。
“这是胚胎，要以您身体的养分为生……当它蔓延到您的胸腹中时，便可以自动生成培养皿，接纳您和陛下的体.液，从而使生命体萌芽。”
“它长下去之后我还能晒肚皮么？”
“=_=。”弗伦瑟对于他的怪异思维十分无语：“对您的身体影响不大，只是开始时可能会有些畏寒，并带有定期排.卵现象……”
“……喂你够了啊。”排什么？排什么？风声太大他没听清啊魂淡！
“咳嗯。”弗伦瑟有意咳嗽两声：“胎儿在培养皿中生长成熟后，由我替您取出即可。至于种在您体内的植物则会枯萎，自行消融于细胞之中……”
“我比较介意的是你刚刚所说的排——”
“那个，只是少量啦！非常少……我保证。”
“少到肉眼看不见吗？”纪小萌斜眼看他。
弗伦瑟默默顶住了被目光谴责的心理压力，尴尬地微微笑起来。
“适当的补血还是必要的。”
“……”
尼玛啊！坑爹啊！
想到当日种种，纪小萌忍不住仰天长叹。
事情怎么会一步步变得这么乌龙了？想当初他是死也无法想象自己会承担起【繁衍后代】的责任啊。
“你们选中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直接带个女的回来不是更简单。”
突然思及此处，他抬头问向弗伦瑟。
“人类的女性与我们的排异性会更大。”弗伦瑟简明扼要地解释：“学术说法就是‘跨种族女体排斥’，这么说您懂了吗？”
“不太懂。”不过，他也懒得去管了：“话说，我发现变了种族后……不但能够控制感情，还可以控制荷尔蒙。”
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对“荷尔蒙”这种东西，根本一无所知。
现在却可以轻易靠嗅觉辨别来者的身份。甚至知道要怎样抑制自己散发过度的部分。
“您身边的狂躁者已越来越少，也不需要骑士团尾随。”弗伦瑟眯起金色的眼睛：“恭喜您。这是好事嘛。”
好事？他心情复杂地看向弗伦瑟。
这个人是他做过人类的唯一证明者。模样长得也很像他的某个人类朋友……
这样就好，他不想把自己做过人类的日子慢慢遗忘在脑后。他和弗伦瑟也已经是朋友了，不是么？
“嗯，我信你。”冲他绽放出一抹笑容，纪小萌习惯性地翘起耳朵。
“……”弗伦瑟却瞬间躲闪开他的眼神，转而向夏尔道：“陛下，有关公民的自制药品回收法案……我已差不多为您拟好了大纲。”
他的话题转得太生硬，一直仰面享受阳光的夏尔也稍微一惊。
“这么快？”懒懒睁开眼，皇帝陛下不太情愿地起身：“走吧。领我过去看看。”
离开两步，他又想起什么地转身，对草地上和龙打滚的配偶命令——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和它待在一个地方。”
“……”不知为何，对于猫耳族这骇人的占有欲，现在的纪小萌已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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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渐渐在稀薄的云间露出亮色，整个天空都布满淡紫的烟霞，古老的帝国却依然在宁寂中沉睡。
高度发达的文明养成了猫耳族安逸的生活特性。猫们晚间狂欢得愈迟，早晨便愈发嗜睡。——不光是平民，贵族乃至皇族都是一样。
纪小萌也不例外。
他沉沉地睡在夏尔身边，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千万束刺眼的光线，给房内人以睡眠时需要的封闭与黑暗。
他睡得那么好，可是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缭绕着无穷尽的雾气，仿若幽白的莲朵，绽放出来，然后在他眼前弥漫。
他看不清周遭的物事，摸索着一点点朝前走……耳中可以听见有规则的水滴之声，清晰，却又非常遥远。
……天怎么还没亮起来？
当时的自己，只是这么想着。
他选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烟雾才渐渐散去。
鼻端泛起若有似无的甜腥气味，不如说是血的味道。
很清楚地知道身在梦里，所以也不会害怕。他再往前走了两步，一座华贵却蒙了灰的王座映入眼帘。
王座背对着他，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于其中。
“……夏尔？”他试图呼喊。
什么也没有，连雾气都不见了。
他拔腿越过王座，终于来到正面。一片寂静中，他看到那个人的脸容。
——夏尔。
——不是夏尔。
“季……亚。”
似曾相识的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呼之欲出。
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眸光潋滟，晃漾着琥珀般的透明质感——紫色的瞳孔。
纪小萌只听到他若有似无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地，冲自己伸开一只手。
平摊在眼前的掌心白皙迷人，指尖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韵致。
他应是着了魔，竟看着那只手挪不开眼睛。看了半晌，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把自己的手叠上——
“……！”
还没反应过来，紫眸黑发的雄猫已将他扯到胸前，流丽的唇角微微勾起，总算说了见面后第一句话。
“早安。我的糖果盒子。”
“0_0……”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
糖果盒子？
黑猫手指修长，抚触着他惊愕的面容，微微眯起的双眼使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逃吗？”
“……”他迷惘地皱起眉宇，呆呆地看着季亚。
在梦中不曾记得有人告诫过自己，这个人究竟多么危险。
他只是不解他所有的举动，又对那张极似夏尔的脸孔愣神了。
除了瞳色和发色，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孔。
精致。俊秀。
还有那纹丝不乱的气息。
恍惚中，他觉得手被谁抓了过去。抬头一瞧，季亚的目光逡巡其上，显露出一丁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十月花……”
“你怎么知道？”在梦中，他的反应倒比现实淡定很多。
黑猫微微地笑了：“我了解我的老朋友们。”
“你认识弗伦瑟？”
季亚不置可否。
纪小萌在他怀里仰躺一会儿，方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我们这个姿势……未免维持太久了吧？”这样不好，他可是已婚的人。配偶还是皇帝。
“急什么？如果你知道我等了你四十几年——”季亚眉梢萦绕的笑意久久不散，顿了顿，在他额间一吻。
“好了好了，性.骚扰还是免了。”
他从男人的膝上跳下来，东张西望。
“等等，我这不是在做梦吗？怎么才能醒啊？”
“第一次和我见面，就只是要说这些么？”
男人坐在王座上的样子比夏尔懒散得多，轻托着下颌问了，却又浅浅一笑。
“算了。哪天你真正需要我时，就骑上那条龙，让它带你来找我。”
“呃，需要你？”某人又不解了：“我们貌似没有任何交集。”
“每个人都有走到绝境的时候。”
这话不错。所以纪小萌并不想反驳。
他只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他们都说你是恶魔，真正的恶魔长你这样吗？”
其实也还好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季亚沉默了一下，随后挑唇：“你觉得呢？”
“除了耳朵黑了点，和普通人一样。”他顿了顿：“可我听说的恶魔都有翅膀啊。”
“哈哈……”这回竟让那人大笑出声：“和普通人一样？我该感谢你吗？”
有这么好笑？纪小萌站在原地不吱声。
他不过说句实话而已嘛。
黑猫若有所思地端详他片刻，似乎是皱了皱眉。
“真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可惜你就要醒了。”
纪小萌点点头，心底升起一股莫名，至于怅然，倒真算不上。
“我大约还会来找你。”季亚挑起眉梢：“欢迎吗？”
=_=就算说不欢迎又有屁用？
“我要是你，基本会不请自来。”
“哈哈……”那人又不自禁地笑了：“以后和其他人说话，学着委婉些吧。”
“谢谢忠告。”
“替我向我弟弟问好。”王座上那人的紫眸完全睁开，竟像晨时的日光一般灼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来，点上纪小萌的眉宇间：“再见。”
话音刚落，纪小萌就仿佛从九霄云端坠落下去。
那失重的状态让他出了一身冷汗，骤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幽暗的房间里，夏尔均匀的吐息浅浅拂过耳畔。
他惊魂未定地转头，那张熟悉的脸容近在咫尺。睡颜比平时更加天真无害。
银色的长发纠缠着他的，耳朵也是令人心安的细白……
“夏尔……”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又想到季亚那张脸，心情稍许有些奇特。
“喂，夏尔。”他坐起身来，使劲捏住皇帝秀挺的鼻子：“醒醒啦，我有话跟你说。”
熟睡的雄猫微微皱眉，挥掉他不安分的手，又翻了个身。
“夏尔夏尔夏尔夏尔夏尔——”他趴到他耳边，舔舔，然后连声地叫。
“……”皇帝陛下终于出了一口长气，碧绿的眸子不情愿地睁开一线。
“我跟你说，我刚做了个梦，梦到季亚了。”
“什么？！”这个名字让还处在朦胧状态的夏尔猛地弹跳起身。
“嗯。”纪小萌平静地躺在床上点头：“不过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可怕啊。”
“他和你说什么了？”
“哦，他和我说——”纪小萌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打出了。
啊咧？梦中季亚和他说什么来着？
怎么一醒过来……全都忘了？
“说啊。”
焦急地按住他的双肩，皇帝身后的尾巴摇晃得很厉害：“你怎么知道他就不可怕？你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吗？当年的他用一根手指，就毁灭了一整个亲卫队——”察觉到自己话题扯远，他又盯紧眼前的纪小萌：“告诉我，记得多少说多少。”
身下的人眨巴眨巴眼，似被他吓到：“什……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句话也不记得？”
“嗯……”歪头想了想：“记得一句话……”
“哪句？”
“让我给你带个好……=_=”
“……”夏尔完全被打败地垂头，尾巴也滑落到被单上。
“好嘛好嘛，算我不对。我对不起你，谁叫我无缘无故梦到个大魔头，又没法及时反应敌情……”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明明梦中的感触还很清晰地残留着，具体的话语偏就记不清。
“我有预感，他会夺走我的一切。”身上顿时失了力气，夏尔埋入纪小萌的颈间，喃喃呓语：“你不会……也被他抢走吧？”
“不可能啦。我都不认识他。”纪小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脑，胸腔里的父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乖，乖。爸爸给你糖吃。”
“……”
季亚不可能是闲到没事做才闯入他的梦境之中。
可为什么当时在梦境中的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抗拒……？
纪小萌拼命捶打自己的脑袋——让你健忘！让你二缺！今天起就和夏尔2号一起补脑去！最好大小脑一起发育完全了再做这种有启发性的梦！
他对着夏尔举手发誓：“我保证下一次再梦到他不会忘记。”
夏尔只是拉下他的手，淡淡地说：“记得再替我给他一耳光。”
所谓“黑魔法的变革”，大约就是从那一天……真正开始。
【卷一：命运之镰·End】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