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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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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我摆弄着玉笛子,静静等着子时,天色已晚,只是对于夜老鼠而言,还算早了些,我换上夜行衣,苦笑起来,我一向把偷盗作为达成某种目的的小小手段,即使真正做起来,也只是带点玩笑的兴致,有时候,人想要证明自身价值的时候,都会选择一种比较极端的方式,比如小时候的我,那时大哥总会拿些小玩意逗我们几个,我都会想法设法弄点小花样去达成目的,这样做的原因也只是为了去赢得众人的惊讶或者赞赏,或者把那个众人去掉,因为那个时候,我满心满眼都是裘远异,可惜,我领会错了一件事,男人喜欢的女人,都是温婉娴淑的,像戴岫云那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小丫头,顽劣,淘气,或者真像大哥说的那样,我有可能投错了女儿胎。
至今我分不清对裘远异,是除却对大哥之外的异性那种崇拜,外带朦胧的好感,还是我真正喜欢他,那年我十四岁,大多数女孩子都隐隐情窦初开的年纪,当我看到裘远异不顾一切地为我挡住仇姥姥的毒针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里是荡漾的甜蜜和幸福的吧,后来我终于领会了,一个好人,他为我挡住毒针,只是他作为一个好人的本能,我心里一万遍的痛骂虞梦之是个无耻小人,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那时候,我竟然对着岫云痛彻心扉的泪水,从心里还略微地现出一点点沾沾自喜!
我沉浸在对往事的追悔中,大多数独处的时候,我都会一幕幕的回想这些事情,人是很奇妙的生灵,有些人会因为往事难堪而刻意遗忘,有些人却因为难堪的往事而不能忘怀,我大概属于后一种人,又或许遗忘的事情也许本就无足轻重,难以忘怀的却如烙印挥之不去,发呆也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油灯将将欲灭,细小的火苗摇晃不定,我已经不知道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直到传来几声“笃笃”的敲门声,我拍拍脑袋令自己回了回神,起身去开门。
缀锦楼,锦州最好的客栈酒楼了,人们来来往往,都愿意享受这里的宾至如归的感觉,这里的每件东西也都带着温暖舒适,十分亲切,我打开上了清漆的木门,是虞梦之,他移动身形,飘忽进来,还探头查看了门外,再小心关上房门,我认识他半年,虽然半年不足以认清一个人,但是对这个人的起码的习性还是有所了解,虞梦之现在就表现的和往常大不相同,他一向认为自己本事卓绝,所以目中无人,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我不禁好奇问道:“现在还没到子时吧?况且我们约好的也不是在这里碰面。”
他转过身来,对着我说:“今晚的事情先作罢。”
“为什么?”我一愣,说实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是大松口气,因为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本来就是极其没有头脑的,不过我还是照例询问一声,表明我并没有因为逃过一劫而表现地太过庆幸。
但是我还没忘记正事,“那那件东西?”
虞梦之搭着我肩膀,“这段时间你也挺有诚意的,下个月初八,你到苍南山来找我,我配好药亲手交给你!”
说完,他窜到我的窗前,贴着窗户向外谨慎地观察一时,确认没有异常了,然后打开窗子,一溜烟跑了。
虞梦之狼狈逃串,方行衣一头雾水,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什么鉴宝大会,什么失踪贵妇,还有他一心一意想要打探的墨莲,就这么走了?
比起能预料的危险,这样不清不楚的事情更加让我不安,因为我实在搞不通虞梦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的话大半假,小半也假,上个月让我去偷齐王府的契书,我偷到手了交给他,他翻脸不认人,自己一个人跑掉了,让我被齐王府几个家奴跟了几千里,除了我上茅房洗澡,他们就没有不松眼的时候,好不容易打发走那几个人,虞梦之又打上了墨莲的注意,我叹气,这个人,果然是绝不放过所有能利用别人的机会。只是这件东西仅存于人人口耳相传中,如同早年的前朝藏宝图的传说一样,从来就没有真正被人知晓内情,只不过——我因缘得巧,刚好知道个一星半点,但是姓虞的未免太不要命了,不过现在倒好,他又跑了,这变化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