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月之天下唯双》浮**梦

92、第九十一章 慕天

　　绿娆也跟着沉默了许久，风雪越来越小……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无尘道，“我去看看念儿。”
　　回到屋内，莫念还睡得安稳，无尘无声无息的走到床边，“念儿……”
　　“爹……”莫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爹……”
　　“不是要去皇宫吗？”
　　“嗯？嗯……”莫念坐起身，双手揉着迷蒙的睡眼，“好。”
　　无尘用自己的披风裹住莫念，抱在怀中，“我们去逛逛皇宫。”
　　出门时候，一阵冷气迎面扑来，莫念登时清醒了，“好冷。”脑袋也缩在披风中。
　　“念儿，爹看不见，所以你要负责记得路。否则……”
　　“否则什么？”莫念眨眨眼睛，“难道会迷路？”
　　“如果在皇宫迷路，恐怕后果比较严重。”无尘像是恐吓一般的笑道。
　　“哦！”莫念似乎明白了。
　　出门后，无尘抱着永月一纵身上了屋顶，之后顺着莫念指出的距离，两人走到皇宫外，落地。
　　无尘问道，“念儿，多高？”
　　“二十丈，至少。”莫念状似忧心的道，“爹，你可以吗？很高额。”
　　“还好。”无尘说着抱紧怀中的莫念，后退了数步，接着一跃十余丈高，紧接着如履平地一般的走上围墙。
　　“吓！”莫念拍拍自己的胸口，“爹好厉害。”
　　“接下来呢？你想去哪儿？”无尘问道。
　　“嗯……”莫念看向屋顶积满雪的皇宫，“爹，你听说过永月宫吗？”
　　“永月宫？”无尘脑中闪过某个画面，火焰灼烧着宫殿，一个熟悉的身影……
　　“爹？”莫念抓着无尘的衣襟叫道。
　　无尘登时回神，挥开恍若幻觉的模糊画面，“念儿，你说的永月宫，已经被烧毁了很多年了。”
　　“可是永月宫还在啊！”莫念道，“形虽毁，但神不灭。”
　　无尘弹了下莫念的额头，“说得真是高深。”
　　“朔夜说的！”莫念揉揉自己的额头，“永月宫会永远存在，所有一切都是形式外在。”
　　“朔夜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无尘拉紧莫念身上的披风，“永月宫一百年前就已经被烧掉了。”
　　“爹见过广寒月宫吗？”
　　“那是什么地方？”无尘问道，“宫殿？”
　　“仙宫。”莫念挣出双手抱着无尘的脖子，“广寒月宫是永月宫的真身，只要广寒月宫还在，永月宫不灭。”
　　“越说越莫名其妙了！”无尘捏捏莫念的鼻子，“快说，去哪儿！”
　　呼呼一阵冷风吹过，无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已经被对方先一步出手，咻的一声，莹白的长鞭缠住了无尘的腰。
　　似笑似嘲的声音响起，“我说，姐夫，以你现在的状况，还敢大半夜带着莫念来游玩？”
　　“你是谁？”无尘真没想到谁会叫自己姐夫。
　　“莫念，是你的鬼主意？”
　　“不是我。”莫念慌忙推脱，用披风将整个自己都遮住。“好恐怖。”整个身子缩在无尘怀里发抖。
　　“别吓小孩子。”无尘看不见，相信不是因为冷，便认定是对方吓到了莫念，冷声道，“公子是什么人？”刚刚的声音明显是温柔的男子的声音。
　　“在下慕天，字长宵。”
　　“慕天？”无尘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倾云公子。”
　　“好久不见，凤如卿。”咻的一声，长鞭被收回。“如果按年龄来算，你至少要叫我声叔叔。”
　　之前叫自己姐夫，这会儿要自己叫叔叔，无尘认定这个人比冷墨轩还无赖。加上让莫念那么害怕，无尘撇过头轻拍着莫念让她别怕，不打算回应这个人。
　　“爹，月亮出来了。”莫念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又道，“爹，我劝你最好小心。”
　　“什么意思？”无尘问道。“我见不得月光？”
　　莫念从无尘怀里冒出脑袋，道，“我觉得爹你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
　　“别像你哥哥一样说这些有的没的。”无尘揉揉莫念的小脑袋，“皇宫也看了，要不我们回去？”无尘只是打算吓吓莫念，以进皇宫看看的机会威胁她别说那些离奇的话。
　　“是是……”莫念却点头如捣蒜的一个劲的答应。
　　无尘本以为她还要说至少进去看看，或者再说什么永月宫的乱七八糟的话，这会儿怎么突然像是乌龟缩了头。
　　莫念见无尘没动，怀疑的盯着她，莫念急忙解释道，“爹，我累了，想回客栈睡觉。而且外面好冷。”
　　无尘点了点头，“好！”
　　“什么人？”
　　“糟糕！”慕天懒洋洋的道，“侍卫发现了。”
　　宫墙下登时聚集了百来人。无尘抱着莫念跃下皇宫的围墙，一道白影也随后落下。几个起落，无尘已经离开了皇宫几条街道，而身后的白影一直紧随。轻飘飘的听不到脚步声，但无尘知道他跟在后面。无尘没有停下脚步，不再用轻功，但还是缓慢的走在积满雪的街道上，仿佛散步一般悠然闲适。
　　许久，身后人依旧不远不近的跟，也不开口说话，仿佛就是无尘的影子和尾巴而已。
　　终于，无尘转头问道，“倾云公子难道和我们同路？公子反了吧！容在下提醒一下，皇宫不是这个方向，国师府也是这个方向。”
　　说来很奇怪，无尘对这个不知来历真假的慕天有种莫名的敌对，但无尘并不讨厌他。
　　一直跟随的白影在月光下可以清晰的分辨是戴着白玉雕成的面具的白衣人，沐浴在月色中的身影，仿佛轻飘飘的一缕白烟。慕天轻声道，“我是慕天，但不是倾云公子。”
　　“天下人都知道倾云公子是慕天，轻云侯慕轻云的后人。难道你不是？”无尘对来人没有好气，因为总感觉莫念很怕他。这种自家宝贝被人欺负了的爹的心情，实在是不止生气二字可以了得。
　　“是也不是！”慕天淡然笑道，“我是慕轻云的孩子，是慕天，但我不是倾云公子。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你认识的倾云公子。或者该说，倾云公子从来就不是慕天。”
　　“你说的谁知道有几分真假。”无尘冷冷的笑了一声，“抱歉，我们不熟，在下也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我家念儿要睡了。晚安！”说完抱着莫念要走。
　　“凤如卿……”慕天不紧不慢的在无尘身后说道，“错过了我这一次，你没机会再知道慕芸的事。我只有一次机会，你也只有一次。”
　　无尘如白衣人所料的停下脚步，“慕芸就是师父，对吗？”
　　“凤如卿，她是谁，谁是她。这是你才最该懂的问题。”慕天走到无尘身边，一股冷气袭来，几乎让人一个寒战。
　　“慕天？”无尘道，“你是师父的什么人。”
　　“弟弟。”慕天回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我记得有人告诉我，师父否认过倾云公子慕天是她弟弟。”无尘记得自己这个疑惑。
　　莫念埋头趴在无尘胸口，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的。
　　“倾云公子不是，慕天难道也不是？”慕天笑道，“姐姐否认过她有弟弟吗？”
　　“我不知道。”
　　“呵……”慕天哼笑，“不知道真好用。你知道的。”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无尘解释道。
　　“呵呵……”慕天又是一阵笑，“凤如卿，你可以骗自己，骗所有人，但是你骗得了天地自然吗？”
　　“什么意思？”无尘皱眉，“我怎么骗了人？”
　　“我是说你根本没失忆。”慕天冷冷地哼声道，“凤如卿，你以为现在这样下去，你就可以逃避一切吗？”
　　“我也希望我没失忆，但是我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无尘道，“虽然我记得一些小片段，但其余的我真的不记得。
　　“一个真正渡过忘川彼岸的人，是不会惧怕黄泉水的。”慕天盯着无尘，似乎生怕错过某个细节，正努力寻找着无尘的破绽，但无尘脸上除了疑惑以为没有任何不合适的情绪。
　　“你说的不管真假，我只能说我都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慕天叹了口气，“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我来找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无尘只是礼貌性的回问。
　　“不要被姐姐伤害到。”慕天请求道。“我没办法再救她一次。”
　　“……”无尘眉头微拧，这种说法实在奇怪。既然他是师父的弟弟，他的请求该是不要伤害师父才是，为什么反而是让自己不要被师父伤到。什么叫没办法再救师父一次？
　　“我希望你有承受真相的毅力。”慕天吁了口气，“为了莫念和朔夜，我也希望你能撑住。”
　　“你到底要说什么？”无尘被他这些话搅和得有些不安了。
　　“活着才有希望和可能。”慕天看了眼无尘，“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姐姐。保重。”
　　一阵冷风吹过，无尘只听到啪啪的声音，来不及再问什么，就感觉不到人的存在了，“慕天……”
　　“月亮消失了……”莫念突然道。“被遮住了。”
　　“莫念，你是不是认识他？”无尘认真的问，心头总有种不安。“他真的是师父的弟弟。”
　　“朔夜和娘都认识他。”莫念趴在无尘肩头，“爹也认识的。但他是不是娘的弟弟，默念就不知道了！但是，他爱娘不比你少，他只希望你和娘都好好活着。好傻！”莫念有些同情似的。
　　“我也认识他？是我失忆前吗？”无尘很想知道。
　　“我不知道。”莫念又缩回无尘胸口，“爹……要活着才有希望，他是没有希望才最明白……念儿要睡觉。”莫念有头没尾的说了几句就闭上了眼，似乎真要睡了。
　　“好！我们回客栈。安心睡吧！”无尘抱着莫念回了客栈。和衣坐在床边，心头的不安随着安静的雪夜越发扩大。没有失忆？什么意思？无尘痛苦的闭上眼。
　　“过客。红尘的过客。”
　　“在下慕天。”
　　“凤如卿，别恨我……”
　　谁？那是谁？那个引起自己心疼和惶惑的人……倾云公子慕天是谁？
　　“我爱过你，凤如卿……”
　　“咳咳……”无尘心头一阵剧烈的绞痛，一大口血吐出，人也倒在了地上。
　　“爹……”莫念惊醒，大叫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