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月之天下唯双》浮**梦

73、第七十二章 伤情绝义

　　无尘让自己的思绪回到宝藏上，宝藏是属于名叫朔夜的朔夜王。无尘想到这儿，朔夜的名字由来自己并不知情，但名字总归只是偶然吧。朔夜王的宝藏……无尘实在很希望自己是对的，没有宝藏。但爹却确信……“爹，你说朔夜王的宝藏是真正存在的。那么，你知道宝藏到底是什么吗？”
　　容凤道，“有人说是金银财宝，有人说是长生不老药的配方。”
　　“也不知道是什么吗？”无尘道，“鬼门视为最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鬼门流传的说法啊，宝藏是朔夜王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容凤的话有些飘忽，想来他自己也是迷糊其中。
　　“朔夜王最重要的东西。”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一个成为神话的魔君，他最重要的东西，是江山天下还是权利富贵？朔夜王，传说中弑父杀母，以残酷的杀戮夺得天下，如同黑夜侵袭了世界的王。无尘脑中闪过朔夜的模样，为什么师芸姬要为自己的孩子取名朔夜？而另一个叫莫念，两个孩子的名字之间竟然没有丝毫联系。莫念，朔夜？当真不像是同胞兄妹的名字。而且，师芸姬是仙家后人的话，必然知道朔夜王，为何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和一个不同凡响的古人一样？
　　“至少我认为那是不是什么宝藏不重要。”容凤咳了一声，“只要有这个宝藏在，就不会有安宁的一天。”
　　“朔夜王的诅咒？”无尘依旧有些懵懂。师芸姬说她身上也有一个诅咒，属于仙家人的诅咒。“爹，你知不知道关于仙家的诅咒？”
　　容凤顿了顿，道，“仙家和鬼门身上都有诅咒。这个诅咒只存在于族长身上。仙家的诅咒据说是不爱不死，一旦动情，仙家族长就会衰竭而死，而鬼家是阎罗之命，死爱而生。”
　　“鬼门这个算诅咒？”无尘对于鬼门有诅咒一说已经意外，而鬼门的诅咒是死爱而生……意思有些奇怪。
　　“死爱而生，生是孑然一身。”容凤说到这儿，突然悲怆一笑，“阎罗之命就是所谓无爱无恨，死生一人。”
　　“……”无尘突然明白了什么，“我成为阎罗的原因是我忘记了过去，既然忘记，何来爱恨，自然孑然一身。”但现在自己还是爱上了那个人，如果真有诅咒，我和她会如何？
　　“阎罗命：若误是非道，永失所爱。”容凤看着无尘，心头涌起父亲的担忧，“无尘，记住，永远不能错，你只要一步错，就会满盘皆输，永失所爱。就如同我。”
　　“……”无尘不解容凤这番话的含义。
　　咚咚的敲门上响起，屋外传来青瑶的声音，“少宫主，午时了。”
　　“好。”无尘回道。“我和爹的饭菜麻烦你们送进屋里。另外，我屋外的朋友，麻烦你们代我招待。”
　　“是，少宫主。”话落，青瑶就离开了。
　　“少宫主？”容凤有些奇怪。
　　无尘之前拒绝她们这样叫，但没有效果，到现在几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称谓。“我是师芸姬养大的，你应该知道。”
　　容凤点头，“是，她待你似乎还好。你是这样说的。”
　　“不是似乎好，是确实很好。”无尘起身，“我原本是秋水宫的继承人，所她们称呼我少宫主。”
　　容凤理解了，微微点了点头，“师芸姬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我其实并不了解她收养你的理由。我印象中的师芸姬眼中没有任何人，甚至没有身边的任何东西，她的美她的傲，都不属于人世间。我曾经认为，没人爱得起她，也没人敢爱她。”
　　“爹对师父动心过吗？”无尘竟然出此一问。
　　容凤有些怔住，像是在回忆，许久之后才道，“有过吧，有那么一瞬间。她救我的时候。问我是谁那一瞬间……”
　　无尘心头有些吃味，“可是之后你爱上了师红绡。”
　　“师芸姬是个无情的人，我当初是那么认为。”容凤因为起身的动作而咳了一声。“实际上是，师芸姬对她不在乎的人无情道绝情。当年的她，天地间在她眼中的东西，只有红绡。”
　　师芸姬和师红绡是确实的姐妹情深，这点可以肯定了。无尘也不敢多想，伸手扶住容凤起身，“爹，你小心些，你伤得不轻。你的衣服在哪儿？”
　　“不必，我自己可以拿到。”容凤穿好衣服，勉强下床。
　　青瑶送来饭菜，无尘收起了桌上的密函，父子两人默默无言地用完了午饭。生平第一次，父子两如此和谐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气氛虽然谈不上亲近，但还算和谐。
　　饭后，无尘好不容易才想起慕容宿，问道，“爹，你和慕容山庄庄主是不是有些交情？他说想见你。”
　　容凤脸色陡然一变，猛然拍在桌上，“我不想见他。”
　　“爹？”无尘第一次见容凤的情绪激动至此，不由得疑惑，“他说你们是结义兄弟。”
　　容凤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曾经是，很早就不是了。我不愿意见他。你就告诉他我死了。”
　　“爹和慕容庄主有不愉快？”无尘倒是有些好奇，既然是结义兄弟，向来脾气可以说温和的爹会如何会如此反应？
　　“过去的我不再追究，但不代表我会原谅他。”容凤咬牙道，“你告诉他，今生今世，我都不想见到他。”
　　难得听到这番发狠的话，无尘心底实在不得不好奇。“爹，你和慕容庄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容凤咳了一声，显然是情绪激动带动了伤势。
　　“好，我不问了！爹，你小心你的伤。”无尘真心担心容凤的伤，安慰道，“我不会让他见你的。”不管过去上一辈之间的恩怨理由，作为儿子，无尘要做的就是赶走慕容宿。无尘扶着容凤躺回床上，心底下了决定。“爹你好好养伤，我不会让人打搅你。”
　　容凤抓住无尘的手臂，“无尘，关于师芸姬，你不是她的对手……”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无尘将另外的手放在容凤的手上，话中是不许任何人质疑的坚定。
　　“师芸姬是没有弱点的。她十三岁就已经天下无敌。红绡告诉过我，她和师寒衣加起来都不是师芸姬一个人的对手，而那时候，她还留情过。如果红绡说的是真的，那么二十多年后的师芸姬只会更加厉害。你根本不是对手。”
　　“我知道了。”无尘拍了拍容凤的手，“爹，我和师父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你真的爱上了师芸姬？”容凤似乎更加担心。“还是只是一时迷惑？”
　　“我爱她。”无尘没有丝毫犹豫，抽开了自己放在容凤手背上的一只手，“爹，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说她是妖女，说她迷惑我。一切，都是我自己，是我爱上她，不关她的事。”
　　“我不会说。”容凤松开手，“师芸姬她……应该比你年长太多。”
　　“有什么关系。”无尘淡淡地笑了笑，“只要她还是她，哪怕她容颜不复，她还是无尘心底的那颗尘，摸不掉拈不去。”无尘再帮容凤盖好被子，道，“爹，好好休息。我不会让师父再有机会伤你的。”
　　容凤想说什么，但见无尘的神情，便不再多说，“辛苦你了，……孩子。”
　　为人徒，为人子……两个之间的选择，只有为难。无尘微微笑了笑，之后出了门。
　　“王爷。”左秦又是守在门外，见到无尘戴着面具，有些许惊心的模样。
　　无尘想了下密函的内容，问道，“倾云公子是什么人？”
　　“您是说国师大人？”左秦也略有吃惊的模样。
　　“国师？”无尘不由得挑眉，他从没听过有这麽个国师。“他是什么来历？”
　　“这卑职就不知了。早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国师就作为公子的谋士而一直跟在皇上身边。”
　　“倾云公子不是死了吗？”无尘记得沁心说是在凤如卿眼前死去的。
　　左秦道，“王爷也该明白，流言不足以信。江湖常常是似是而非，这件事，应该是皇上的别有安排。”
　　别有安排！无尘心底冷笑，欺江湖瞒天下，这皇帝这件事倒也厉害。“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去会会你们的国师。”
　　左秦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有些忐忑地道，“国师不是在皇宫吗？”
　　无尘淡淡地勾唇，笑不成笑，有些阴寒，“皇上给你的任务是帮我找他。”无尘将密函取出，递给左秦，“另外，你还需要帮我找两个人，沙雪镇镇长沙绮娅，百晓生宫蠡。”
　　左秦接过密函，无尘才又道，“看完，处理掉！这三个人，我要你尽快找到。”
　　左秦犹豫了许久打开密函，无尘已经要离开了，左秦才下定决定一般地叫道，“王爷要见国师？”
　　“看你的样子，你知道他在哪儿？”无尘笑问。
　　左秦看了眼无尘那看似温和的笑，忙半跪下回道，“国师大人是有来过。”
　　“来过？”无尘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昨夜，国师来见过卑职。”左秦恭敬地回道，“国师还传令给卑职，要卑职时时回报王爷的动向。”
　　“他要你监视我？”
　　“国师说，皇上怀疑宁王殿下有谋反之心。”左秦说得战战兢兢，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高密举动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无尘笑问，“万一我真有谋反之心呢？”
　　“皇上的密函没有假。”左秦道，“左秦的主子是皇上，皇上命令卑职听谁的，卑职就听谁的。”
　　无尘依旧是淡淡一笑，“今晚，我去会会国师，你安排吧。我那两位朋友，还要麻烦你，我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是，卑职遵命。”左秦利索地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