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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那就跟穆哥哥走吧 ...

  •   看着汪择洋觉得揪心,完全是齐康心里扭曲的想法。

      齐康以前也有个弟弟,若活着差不多汪择洋的年纪,那小孩是十来岁的时候,到井边去抓鱼、玩水。谁想,前几日下了雨,将某家摆在井边的整瓶农药全冲进了井里,小孩喝了,玩了会水后一头栽井里淹死了。

      看着汪择洋,小时候的事就老在眼前晃,齐康对汪择洋好,天天挨着弟弟、弟弟的叫个不停。汪择洋乐了,也跟着叫弟弟,管齐康叫大弟,穆野晟的手下一直排下去,二弟三弟……。
      人家不和小孩计较,由着他叫。其实说不计较是好听的,说公平交易是真的。穆野晟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得拉上一个厚脸皮,禁得住折腾的人去当挡箭牌吧。

      穆野晟摸了摸空调遥控器,看着风扇将桌上的文件吹得‘哗哗’作响,有点无奈。别看汪择洋不声不响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其实这人心里什么都有底,在他这总有没得商量的事。

      汪择洋前脚踏进穆野晟办公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空调还是要我?瞧这孩子,讨厌了,便直白得弯都懒得打。穆野晟放下遥控器,他喜欢汪择洋那股子执拗劲。结果导致汪择洋成了公司谣言头条:老板的新宠,很嚣张。

      “老板?”

      “嗯?”穆野晟回过神来,接过齐康替上来的报告。

      齐康看了眼正在搬沙发的汪择洋,欲言又止。

      “说。”

      “是。”

      齐康替上来的报告正是被汪择洋杀死的白影的法医鉴定报告。齐康说,这是个十四岁的男孩,因为长年不见光,所以连毛色都是白的。男孩被人用人肉喂养,并且常年用药控制,导致思维退化,只食人肉,其唾液里携带一种病毒,被咬的话,会,会……。。

      齐康是个粗人,能将冗长的报告减缩成这几句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后面会怎样,齐康记不起来了。

      看着汪择洋将沙发搬到墙角,沙发与墙隔有半米的距离。穆野晟随口接到:“像种病,会传染?”

      “嗯,跟狂犬病一样。”

      汪择洋将沙发后拖干净后,拿着拖把准备往外跑,被穆野晟叫住,他说:“小择,来,说说你的看法。”

      左右翻翻那几张报告,又瞄了眼白影的照片,汪择洋说:“怪可怜的。”屋里另外两人愣了,不知是该夸他还是责怪他。最终,齐康抱住汪择洋,泪眼汪汪,无言以对。

      一把扯开齐康,汪择洋无言,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块黑布,遮在沙发与墙之间,没事的时候就缩里边睡觉。对于办公室多出的狗窝,穆野晟再次微笑,容忍了。西街八卦头条:穆老板的新宠,特受宠。

      晚上,理所当然的,汪择洋被推进了穆野晟的房间。汪择洋本想故作扭捏,奈何,他四弟,一尖嘴猴腮的白面后生,说:“贴身保护老板是净子的工作,现在归你了。”然后很不客气的将人推进了房。汪择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前一双大脚丫子,扭头往上看,好家伙!

      “看够了没?”穆野晟裸着上身,围条浴巾,里头什么也没穿,被汪择洋从下瞧着正着。

      汪择洋‘操’了一声,慌忙爬起来,抱胸,然后护下档,说:“别想看回去。我又不晓得你洗完澡不穿内裤的。”

      穆野晟嗤笑,捏着小娃的衣领,说:“我还没洗澡。”扒开汪择洋的手,又说:“小弟弟,你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汪择洋想说,就是见不得同性恋;又一想,忍了,老子装纯情,装不晓得同性恋姓啥。“去你的,你才见不得人呢。我要洗澡。”

      穆野晟挑眉,果然很嚣张。

      褪了衣物,汪择洋将绑身后的藏刀随手丢在洗脸架上。

      穆野晟捡起,看看,刀鞘很旧,刻着青龙,镶着宝石,刀身锋利,泛着寒光;再看汪择洋,古铜的肤色,唯独屁股那块白晃晃的,精瘦的肌肉,匀称的身材,尾椎处一个莲花瓣重叠而成的倒大括号型纹身,一身的疤不比穆野晟少。

      穆野晟皱眉,问:“你是做什么的?”

      “做贼的。”汪择洋回的干脆,三两下冲完澡,拿起刀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穆野晟看着汪择洋的背影若有所思。

      睡觉,对于汪择洋来说,又成了问题。他习惯了晚睡,习惯了睡硬地板,习惯了独睡。可这会儿和晟大叔睡上了软绵绵的大床,汪择洋纠结了,纠结到半夜滚下床,终于可以睡安稳觉了。

      晟大叔这边睡觉也成了问题,不习惯不开空调,不习惯和人睡,更不习惯和人睡还不和人做的;睡到半夜听到‘砰’的一声,安宁了;翻个身,想着小孩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又翻个身,再翻身爬起;看着小孩蜷缩着身子靠着床,睡的正香。

      心房忽地一软,穆野晟呆了,思绪又飘到了某个远古时代打了个转。

      穆野晟弯腰准备抱起小孩,谁想刚蹲下身子,汪择洋猛的睁开眼,手朝前一伸,很快又打住,收回。

      穆野晟看清楚了,那是个锁喉的动作,这要是抓下去,有没有命,很难说。穆野晟难得的冒了冷汗,怎么会忽然傻到毫无防范的将脆弱点暴露在人前呢?

      汪择洋那一伸手,也清醒了,脊背发凉了:偶滴个好哥哥诶,这要是抓下去,就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穆野晟直起身子,不尴不尬地咳了两声,说:“地上凉,睡床上吧。”

      汪择洋说:“没关系的,穆大叔,我睡不惯床。”

      穆野晟听那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两人僵了半天,他才道:“那睡沙发吧。”

      小孩应了好。

      两人都单独睡了,可还是热,很热。小孩却没点事,趴在沙发边边上,保持着高难度的姿势做美梦。晟大叔打了几个滚,迷迷糊糊的开了空调。次日一早,屋里没了汪择洋,一出房门,脚下横躺着个人。穆野晟无语,这人是偏执狂。

      穆野晟各种场合都带着汪择洋,除了应酬的餐桌上,不是因为汪择洋吃相有问题,而是因为他的癖好。

      一开餐,赶紧把自己要吃的食物挪自个面前,然后慢抬斯里的嚼,说利于消化。有一次,他大弟开玩笑的往他碗里伸筷子,汪择洋一抬眼,目光凶恶。惊得齐康,筷子脱手掉地上。汪择洋这才傻笑,说吃吃。谁还敢往他紧抱的碗里伸筷?要他命似地。

      几个星期进行一次的狂欢,穆野晟也不忘带上汪择洋。汪择洋的众小弟欢呼,说:“小择,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汪择洋扭头,满脸委屈,说:“大叔,他们欺负我,我不去了。”然后众小弟一个不落地跟上。

      车上,穆野晟轻咬着汪择洋的耳朵,说:“知道我们要去哪吗?”温热的气息带着酒味喷在汪择洋脸颊上。汪择洋一个哆嗦,僵着身子说:“我不想知道。”

      穆野晟笑,哑着嗓子柔声道:“缪南。”又往后一躺,摇摇手指,做个噤声的表情,说:“可不能告诉别人哦。”汪择洋心口猛地一震,太他妈的妖孽了!

      缪南是繆南街中心的夜总会,汪择洋熟,常去,奚泖以前就是在那做小姐的。

      夜总会处在缪南街,就像莲出淤泥而不染。可不,那污秽中就那么一片净地。至少里面的人是干净健康的,拿着“黄色执照”还每个月做次体检,做满三年换人。

      穆野晟斜靠在沙发上。经理站旁边,汇报着让汪择洋打哈欠的东西。

      忽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匆匆冲进来在穆野晟耳边嘀咕几句。穆野晟起了身,慢悠悠的语调让气喘吁吁的络腮胡平静不少,“带路。”

      络腮胡愣愣了,没有多话,赶紧在前带路。

      汪择洋正要跟上,被穆野晟轻轻往后推了一把,他说:“在这等齐康带你回去。”

      “哦。”汪择洋低头应好,心里却另有想法。

      汪择洋这人有三好,一耳力好,二嗅觉好,三黑暗中视力好。刚才络腮胡的话他也听了个大概,不放心穆野晟,便暗中跟随。

      三四人的脚步声在幽深的空巷里显得格外响亮,汪择洋在后面悄无声息地跟着,偶尔有一丝光线从巷子两旁古老的石砖建筑中漏出。一只野猫在围墙上用它幽亮的眼睛打量着这一行人。

      此时寂静的繆南街,若忽略随意丢在麻石板上的垃圾、注射器和越来越浓的腥味,这街倒有几分涉世未深的古镇味道。

      到一丁字路口,又往前行了几步,一具被咬碎的尸体横躺在几人面前,内脏散得到处都是,还有鲜血从他被咬断的喉咙里流出。这人没死多久。

      身后忽然有了动静,黑暗中野猫“瞄”的一声,跳下墙,跑开了。

      穆野晟冷笑,他说:“出来!”

      汪择洋站在丁字路口,背靠墙,听到穆野晟的声音,猜着多半是叫他,便垂着头,走出来喊了声大叔。

      穆野晟一愣,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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