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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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悲伤降临的时候，纪冉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不说话，不哭闹，什么事也不干，就是两眼放空的坐着，可就连这小小的任性都不被允许，某个烦人的生物一直跟着她从学校到中央广场，再到河畔公园，她不说话，他也实相的不问，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小孩嬉闹玩耍。
“我是不是很傻。”纪冉突然傻笑着问，眼角的笑意带着苦涩。
“你不傻，你只是爱错了人。”季雅致目光不看她，温淡说。
“真的错了吗？”纪冉苦笑着自问，摇摇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拒绝相信那是事实？她想叶绯言一定是有他的苦衷，难言之隐，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她不相信，真的不想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季雅致转头望向纪冉，清淡的问。
一句话便叫纪冉张着嘴蹦不出一个理由，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对叶绯言的了解真的是少得可怜，只知道他学习不好，体育很棒，性格冷漠，长相迷人，这些都还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来的，他真正的为人，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难道她看到的那些温柔，那些体贴，都只是他骗人的表象吗？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纪冉抱头蹲下，深深埋进膝盖中，越想越心寒。
“一个人的本性是当凭肉眼看不出的。”季雅致喃喃说，目光变得深邃，
“是吗？”纪冉笑，笑的凄然。
“季雅致，你有没有喜欢过人。”纪冉突然问，噙着泪歪着头看他。
“有，我喜欢的那个人，她的眼里永远没有我，她望着别人，我望着她，她永远不知道，只要她回头，她就可以看见我。”季雅致勾唇淡讽，语气中有丝淡不可闻的失落。
“她不懂你的好，是她没福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纪冉的语气难免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季雅致只是笑，笑的无奈，笑的黯淡，笑的失望，笑的受伤，“她永远也不会回头，就像我永远也不会回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季雅致勾唇苦笑。
“那你可以告诉她呀。”纪冉急迫的说。
“你觉得说了就有用吗？”季雅致望着她，淡淡的反问。
纪冉张口却回不了话，的确说了就有用吗？她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事例，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说了就等于自取其辱，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也许什么都不说比较好吧。”纪冉望着斜斜的夕阳浅浅呢喃。
明亮，光可鉴人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纪冉安静的与父母坐在候机厅里等待着飞往D市的九点半飞机。
她耳里塞着耳塞，听着一些舒缓人心的音乐，想沉定一些事情，终究，她还是选择了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仓惶的落逃了，也许初恋，注定只能是一个遗憾而美丽的梦，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青春落幕。喜欢一个人不是你的错，迷失了方向才是你的错。
她已经迷失了很久，现在是该回归到现实了，现实中，优等生与不良生，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会渐行渐远，最后终至看不见。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却一直视而不见。淡淡苦笑至嘴角绽开，纪冉笑的凄然绝美。
“纪冉，你这个该死的丫头。”声如洪钟的声音划破了候机厅的宁静，也惹来了众人的注目。
“庄美丽。”纪冉不敢置信的惊呼，她的离开，她谁也没说，就是不想看见这离别流泪的场面，她为什么还要来，就不能让她静悄悄的离开吗？
“你翘课！”纪冉笑着并哭着，那表情难看至极。
“你以为这是为了谁？”庄美丽翻了两个白眼。
“你怎么会知道？”纪冉问的是她怎么会知道她要离开的事情，她没有跟她说呀。
“你以为谁都向你那么无情无义。”不说还不觉得气，她这一说，庄美丽更觉得来气，她居然来小说的那一套不告而别，很好玩吗？改天她也回敬给她让她尝尝看，这滋味好受吗？她是她最重要最要好的朋友耶，她居然这么对她，真是气死她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伤感离别的场面的。”纪冉嗓音梗咽的解释。
“那又怎样？就因为这个狗屁理由，你就要把我们多年的友谊毁于一旦，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心胸宽阔，你早已经被我列入拒绝往来户了，靠，他妈的，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的心情，我的愤怒，我的不满，难道就不该得到尊重吗？”庄美丽嚷嚷，点着她的额头，恨不得戳出个洞，这个该死的丫头，她存心滴，惹她生气她很得意是不。
“庄美丽，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一句话，瞬间把庄美丽滔滔不绝的怒气降到了冰点，脸颊窜上可疑的红，不只是羞红还是怒红，张口结舌，只得恨恨的瞪着眼，话说这丫头还是那么的不可爱，知道她的弱点，找准就戳，百发百中，她最禁不起好话了，她只能双手举白旗投降。
“纪冉，不可以忘了我，要是你敢忘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庄美丽举了举手中的拳头，满脸狰狞。
“嗯！不会忘。”阴郁了几天的纪冉终于笑了，笑的阳光灿烂。
“这是你说的，你要是敢食言，我绝不会饶了你。”庄美丽一掌重重拍在纪冉的肩膀上，差点把纪冉拍成内伤。
“咳咳咳……..你下手也轻点呀，在这么暴力下去，担心没人敢要你，到时候可别赖我，我不是蕾丝边。”纪冉揶揄开她玩笑。
“老娘才不稀罕那些只会满嘴放~屁的男人了，什么冰男，酷男，型男，拽男，全都是披着人类外衣的衣冠禽兽，喜欢他们，还不如喜欢我自己，多爱自己一点，多喜欢自己一点，这才比较实际。”庄美丽嗤之以鼻不屑道，很难得居然能听到她那样的评论，纪冉愣了愣，而后展颜，的确多爱自己一点才比较实际，肖想别人的爱，永远只是痴人说梦。
广播里响起了飞往D市的航班即将要起飞，请乘坐此班飞机的乘客快速到登机处检票。
“我要走了。“纪冉眼眶又湿润了，不舍的说。
“你还会回来吗？”庄美丽神情阴郁的问。
“不一定。”纪冉答，也许等到她忘了叶绯言，能坦然的面对他时，她就会回来了吧。
“这个给你，等上了飞机在看。”庄美丽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什么？”纪冉问。
“等拆开了你就知道了，这是一个人托我给你带的，虽然对那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你知道我这人吃软不吃硬，禁不住哀求，所以还是做了烂好人。”庄美丽挠头不自在说。
“冉冉，我们该走了。”站在一旁良久的妈妈温柔的催促。
“嗯！好。”纪冉轻声回答。
“美丽，我走了。”最后一个拥抱，像是要诉尽千言万语，纪冉含着泪，最后在看了一眼庄美丽，而后拖着行李，沉重的头也不回的离去。泪在纷飞，心中雨在下，真的都结束了，一切的一切都将划上完美的句号。再见了叶绯言，没有我的日子里，希望你过得更加灿烂。
机场的二楼，落地窗前，有一抹颀长的身影哀伤的看着飞机起飞，最后慢慢缩小，终至看不见，最后只留下蓝天白云中那一条长长的驶过的轨迹，就像她突兀的闯入他的世界，在他的心中留下一条永不磨灭的爱痕一样。
“既然那么不舍，为何不试着留下她。”旁边的好友任飞扬双臂抱胸，冷冷讥诮。他就不明白咧，喜欢一个人，为何还要放她走，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放开，就算是强迫，也要把她留下。只有笨蛋才会那样做。明明喜欢，却还要相互伤害。
“你不明白！”叶绯言只悠悠的吐出这四个字，目光仍旧胶着玻璃窗外不舍移开。
“你不后悔。”任飞扬问。
叶绯言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使他的心思让人看不清，他不后悔吗？他后悔死了，非常后悔。
坐在飞机上，纪冉拆开包装盒，是一只精致的银色随身听，一看线条流畅，做工完美，就可知这一定是一款高档货，可是是谁这么大手笔送她这玩意呢？很快她就有了答案。纪冉按下随身听的open键，立时动听清爽的歌声缓缓流泻出，纪冉浑身一怔，那是叶绯言的歌声，她一直记得他的歌声，最开始也是因为喜欢他的歌声才喜欢他这个人，他唱的这首歌是东来东往的“你会恨我吗”，很能表达他们此刻的意境。
当夜晚星星发光
当寂寞四处抓狂
当我们都为借口而躲藏
才知道爱并不象我们所想象
当眼前消失了天堂
当爱情寂寞的收场
当我松开你的手开始流浪
才知道这场爱你一直都比我坚强
你会恨我吗
是我带给你不能消失的伤
你会恨我吗
是我选择了明天没有希望
你会恨我吗
如果想哭我给你肩膀
你会恨我吗
再多抱歉也弥补不了你内心的绝望
分手时你站在我对面
说以前的事希望我好好收藏
不要管你会去哪一个方向
一切都已散场
最后歌曲唱完，叶绯言悠悠说：“什么都不说真的好吗？”
听到那句话，纪冉的眼泪落得更加凶猛了，她一直哭，一直哭，“什么都不说真的不好，我后悔了，我悔的要死。”纪冉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感情，遂扯开喉咙大声哭泣，哭的声嘶力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父母与旁人都不解她怎么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一句“我喜欢你。”以及没有听到他的那一句“我也喜欢你。”
爱情究竟是怎样的一道题，为何有那么多人死在这道题上，也许爱情本身就没有答案。
一个小时前，学校，二班，叶绯言堵在门口，他在等人，时间流水飞逝，他终于等到了她。“庄美丽，可以耽误你一会吗？”叶绯言倚着门框，问着正要步出门的庄美丽。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跟你不熟，让开，我还有事情。”庄美丽冷冷道。
“她，还好吗？”叶绯言躇踌了一会，问。
“你不觉得说这话显得有点多余吗？”伤害都已经照成了，再来说这些有用吗？
“她这几天都没有来上课，生病了吗？“叶绯言关心的问。
“不牢你费心，她很好，她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你再也不必看见她了，你可满意。”庄美丽勾唇讥讽，双臂抱胸冷昵着他。
“什么？”哐当一声，他拿在手上的那个盒子应声掉落在地，面色瞬间苍白。
“什么时候的事情？”叶绯言神情激动的抓着庄美丽的手，焦急的问。
“你不是讨厌她吗？她现在要离开了正合你意，你还想怎么样？放开我，别耽误我的时间。”庄美丽冷冷的甩开叶绯言的手，推开他就想离去。
身后传来他忧伤悲腔的声音：“我其实早就知道她喜欢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黑板表白是她的杰作，纪冉喜欢叶绯言。可是她却不知道，叶绯言也喜欢纪冉。”庄美丽硬生生截住了前进的脚步。
回过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庄美丽悠悠叹息，人总是要等失去时才懂得珍惜。自古以来有多少这样的憾事？她数也数不清。
“求你了，让我见见她。”叶绯言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撇开他优渥的家世不说，就当论他这样一个性格倔强要强的人，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是绝不会轻易低头的人。
“你就带他去见她吧。”任飞扬看不下去了，这几天叶绯言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那个晚上，即使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还是看得出来，他很在乎纪冉，不然不会为了她喝的酩酊大醉，梦言呓语，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叶绯言，就因为那个纪冉，他的兄弟变了，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
“我带你去见她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让她看见你，因为看见你，她就会难过，会伤心，会哭，她最见不得这种伤感离别的画面了，我告诉你，小子！纪冉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你没有珍惜她，是你的损失，我还告诉你，她头一次那么勇敢的喜欢一个人，而你是怎么伤她的心，这笔账我记得，你要是再敢让她哭，看我怎么揍你。”庄美丽微红了眼眶，举着拳头，愤愤说。
她还记得，那个晚上，纪冉哭的有多伤心，她哭着说“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伤我，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就像被硬生生的在心口剜了一块肉，很疼，很疼，美丽你知道吗？”她终于在她的面前承认了她喜欢叶绯言，可是结果却是惨淡收场。
庄美丽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说再多也换不回以前的纪冉了，她不在神采飞扬，她不在精神奕奕，她不在是以前那个无论什么事情也打不倒，总是笑嘻嘻面对的纪冉了，沾惹上了世俗的爱情，只要是人都难免会脆弱，不坚强。
她不怪纪冉把持不住，她只怪自己那时没来得及阻止，她如果那时阻止了她的执迷，现在或许会不一样。只是谁能料得到感情这种事呢？她们都只是凡人，只要是凡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会有奢望，想望，欲~望，不是吗？
姗姗来迟的季雅致，已经看不见了飞机的影子，他一拳愤愤的捶在落地窗上，落地窗立时破了一个大洞，就如他的心口一样，破开了一个大洞，那里正鲜血直流。“纪冉，你真的好狠，一句再见也不留。”季雅致垂下染血的手臂，神情痛苦万分，湿润的眼眶，盈满了伤痛。
“少爷！你别这样。”一同随来的管家老仆嗓音梗咽道，这样的少爷是他陌生的，这样的少爷是他从未看见过的，这样的少爷让他心疼。
季雅致没有答话，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而忧伤。“啪嗒，啪嗒。”一滴滴红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拢成一摊不小的血迹，季雅致依旧没有打算置理的意思，老管家再也看不下去了，招来两名保镖，强制的把季雅致架离了此地。
“放开我。”季雅致一边低吼，一边挣扎。
“管家，你这是干什么？”季雅致冲老管家咆哮。
“少爷，对不起了。”老管家冲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快些把少爷带回家。两名保镖接收到讯息，立时加快步伐，强制把季雅致架离了机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