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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头似有意 ...


  •   这天因为要插秧,祁七起了个大早,把家里琐事都做完后,早早便去了田里,正值农忙,大清早的田地里,已经有许多农户在忙碌,因为要插秧,稻田里注满了水,放眼望去,大地一片汪洋。
      祁七一个人要种三亩稻田,其劳动强度可想而知,起早贪黑是肯定要的,虽然牛叔之前说过,等他们那边忙完了就来帮他,叫祁七别太赶,可是以祁七的性子,肯定不会慢慢做等人家来帮他,而且大家都那么忙,他怎么好意思让牛叔分出精力来帮他呢。
      虽然之前在家就听娘亲指导过,操作的程序也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虽然觉得万无一失,可等真正动手时,才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能力。
      一路走来,看到许多人迅速地拔着秧苗,然后又熟练地困成了一小捆一小捆,就那几个步骤,光是看着就觉得不太难,可当祁七一脚踩进泥泞的稻田里,弯腰去拔秧苗时,发现事实与想象总是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比如他一拔,秧苗就会带出一大坨稀泥,一次拔多了又难拔,拔少了又太慢,等到他想把秧苗捆成一小捆的时候,才发现,站在泥里捆秧苗的难度相当的大……
      总之,这是祁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种水稻,很多小细节对他而言,还是相当陌生的。
      忙了一个早上,祁七的进展非常缓慢,原本计划一个早上就把这分地的秧苗拔了好插秧,可此时看来,再过一个下午都不知道能不能拔好,罢了罢了,等一下吃点东西后就去插秧,早上拔秧苗下午插秧苗,这样的分配才合理,至于能拔多少能插多少,还是先放一旁别去计算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祁七就有带干粮出来,准备中午在田里随便吃点就继续干活的,不过一到饭点,却是有人给他送来了热热的米饭,青菜里甚至还炒了一些腊肉,一闻到那香味,祁七的肚子便很不争气地咕咕作响。
      “还好我记性好,没走错路,七七快上来吃饭,中午可是我掌勺的。”一身深蓝色衣袍,长发随意在脑后束起,任非随性地在路边草地上坐下,摆出饭菜招呼他过来吃。
      田间的清风将任非没挽上的零散发丝吹得翻飞起舞,笑容虽淡,却是极美,祁七看着他那么浅浅又温和的笑容,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暖意。
      祁七在田边的水沟里洗了脚和手,然后才坐到任非对面,任非将筷子递给他,突然侧着脸凑近一些看他,然后伸出手,用拇指在祁七脸庞上摩挲着。
      祁七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吓得僵直了身子,“怎……怎么了?”
      “这里沾到泥了。”任非轻声笑着,拿开手指给他看,“都成小花猫了。”
      祁七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对于这种接近调情的举动,更不可能不懂,可让他不解的是,朋友之间相处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任非偏偏要选最暧昧的一种?
      难道因为自己上辈子吃尽了性向的苦,所以老天在让他再世为人时,顺便给了他一些补偿?比如一个喜欢搞暧昧的男人!
      “发什么呆呢?”任非把一碗饭塞到他手里,又给他加了好些腊肉,“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说完自己也拿了个碗添饭。
      “你也没吃?怎么不吃完再来?”
      对于祁七的问题,任非突然笑眯眯地朝他眨眼,“你不觉得在田间用饭比在家里用饭要惬意得多么?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的,光看着都觉得食欲大振。”
      你这提振食欲的方法还真离谱,祁七默默地扒着饭,还别说,这腊肉实在是太好吃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两人吃完饭后,任非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衣摆往裤腰带上一塞,脱了布鞋卷起库管就准备下地。
      “任大哥你要做什么?”祁七吃惊地看着任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泥泞里踩,整个人还因为站不住脚而摇摇晃晃。
      “还用问么?帮你插秧。”任非原想在祁七面前保持点风度,可软绵绵的泥水地里,想站稳都难,何来风度可言。
      “你会么?”祁七担忧地问他。
      “不会可以学呀,我不耻下问的。”任非艰难地在泥泞里前进,等他摇摇晃晃走到祁七跟前时,已是满头大汗,心里不由得暗叫苦:真是不容易呀!
      “哦,那你帮我牵一下绳子。”祁七也没再拒绝,直接吧一根细麻绳递给他。
      插秧之前,一般都会把田地用绳子隔成几个纵格,这样在小格里插秧,就能比较好地掌控秧苗的整齐性,虽然没有要求一定要横看成排竖看成行,可匀称的空间对秧苗的生长还是比较有利的。
      两个人拉好绳子,便拿来祁七早上拔好的秧苗开始插秧,虽然插秧这事祁七也是头一遭,但之前他已经去过别人早一天插好的稻田里观察过了,一次要插几个秧苗,秧苗之间的距离,和种进去时的深浅,所以虽然是头回插秧,但除了手法生疏一点外,祁七倒是种得有模有样的。
      和祁七比起来,任非这个初来乍道的城里人可就没那么靠谱了,秧苗插进去,不是深了就是浅了,不是歪了就是倒了,不是疏了就是挤了,总之就是状况不断。
      不过任非此人性格本就怪异,容易做的事情他随便一做就厌了,反而是越难做的事他就越来劲,祁七劝他去休息,他偏不,即使种不好,他都要再三地尝试,直到自己看顺眼为止。
      祁七见劝说无效,也就由着他去,过程虽然看着折腾了点,但好在出来的成果不算差就是了。
      插秧时必须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动作,虽然两人都是年轻人,体力根骨都很好,可也耐不住长时间的考验,一个时辰后,在太阳的映照下,两人皆是汗流浃背,任非已经将头发胡乱盘成个髻,松垮垮地束在脑后,忍受不了身上湿答答的感觉,他更是索性将衣服脱了扔到田埂边上,光着上身继续插秧。
      祁七看着他豪爽的举动,一时间很是无语,沉默了一会,忍不住说道:“任大哥,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等一下起风怕要着凉。”
      任非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湿衣服穿在身,起风更易着凉,你也脱去衣裳吧。”
      祁七听了他的话,扭过头弯下腰继续插秧,心想这个任非平日里穿上衣袍倒也没觉得有多壮实,可此时脱去衣服,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腹肌,看得祁七很是胆战心惊,看来用虎背熊腰形容任非也不为过的。
      虽然是两个人在干活,却都是生手,速度并不是很快,可因为有了伴,两人偶尔说说笑笑,时间倒是过得挺快的,转眼间已是日斜西边了。
      “嘶……”
      正当祁七擦了汗继续弯腰插秧时,忽然听到任非低低倒吸了口气,只见他抬起一只脚在那里发愣。
      “怎么了?”祁七连忙走过去看个究竟。
      “蚂蝗。”任非将脚又抬高了些,让祁七看个清楚。
      “啊。”祁七吓了一跳,虽然在田间看到水蛭是经常的事,不过祁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个的水蛭,一坨黑黑看着都觉得恶心,更恐怖的是,它还粘在任非腿上吸着血,“快把他弄掉啊。”祁七着急地说着。
      “这里果然是水美地肥,连蚂蝗的个头都这么大。”任非低头看了一会,不禁感叹着。
      祁七再度无语,这人眼睁睁看着一动物在自己脚上吸血还能感叹得起来,简直是……简直是有毛病!“快把它弄掉。”
      “哦。”看到祁七着急的样子,任非也就不再逗他了,抬手就准备去拍掉那坨水蛭,可手还没拍下去,就被祁七阻止了。
      “你去外边拍,等一下掉回水里了照样还咬你。”祁七一脸认真地说着。
      任非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止不住坏心眼地说道:“你以为这田里头的蚂蝗会少吗?说不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蚂蝗是成群结队的。”
      于是,任非恶劣的玩笑话成功地激起了祁七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祁七打了个冷颤,连忙跟着任非上了田埂。
      祁七蹲在任非身边,看他拍打着水蛭想让它松开,可拍了几下没反应,任非干脆抓起水蛭用力地拔着,“啵”的一声,水蛭被拔出来了,腿上被叮的小伤口也慢慢地渗出血丝来。
      “怎么样,很疼吗?”祁七着急地凑近脸去看。
      “不疼。”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小脸蛋,任非突然心情一阵激荡,有股低下头吻上去的冲动,不过那仅仅只是冲动而已,他知道,如果自己吻上去了,那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就会烟消云散。
      任非在田埂边的杂草堆里找了找,然后拔出几根野草,在手里揉成渣再涂到伤口上,“好了,没事了。”
      祁七看了看任非的脚,再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任非沉默地看着祁七收拾东西,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回家啊,真好,自从父亲死后,家对他而已早已是形同虚设,这些年陪伴他的,除了那堆草药外,就只剩下孤独和寂寞了,如今,又有人如此自然地喊他回家,这怎能不让他感动。
      任非在心间暗自回应:七七,我想跟你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心头似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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