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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圣旨（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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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午后，十三带着外公来看我，见到外公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唉！丫头别哭了，好好收拾一下，外公带你去见皇上。”
“没用的，巧巧从昨天被十三带走就没送回来。”
“没有试，你又如何知道外公帮不了你呢？听话，好好收拾一下，我们去见皇上。”外公坚决道。
十三叫人打来热水，我梳洗一番后，十三带着外公和我去见皇上。来到康熙在行宫的寝宫外有人进去通禀，不一会儿李德全就从里面出来，他先打眼看看外公和我，然后十三阿哥道：“十三爷，皇上中午和巧巧格格进完膳后陪着小格格玩儿了会儿，这会子小格格和皇上才睡着。：”
十三有些失望的看看我道：“要不先回去？”
李德全对十三阿哥道：“这位就是巧巧格格的亲额娘？”
十三道：“正是。她见不到巧巧，有些担心。”
李德全对我道：“你不必担心，皇上很喜欢小格格，你就先回去吧，等皇上醒来老奴再向皇上回禀。”
这时一直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外公上前对李德全道：“这位公公，借一步说话。”两人到离我们十步远的地方才停下，“公公，我们就在此等候。”外公又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放到李德全手里，“麻烦您等皇上醒来把这个给皇上看，皇上自会召见。”
李德全伸开手看看，脸色有些变化，我和十三离得远看不见是什么东西。李德全恭敬地对外公道：“也好，那老先生就先在这里候着，等万岁爷一醒奴才就回禀。”
李德全进去不久又让人拿出三张椅子，让我们坐着等，还不时给我们天茶倒水，很是殷勤。我问外公怎么回事，外公微笑不答。
约摸快两个时辰，听到里面有响动，突然门帘一掀，从帘缝里钻出巧巧小小的身影，小丫头身着粉红色的小旗装，样子很是高兴，看到我欢快的扑过来，抱着我不撒手。这时李德全也跟出来，对外公道：“老先生，万岁爷传你觐见。”我和十三很是奇怪，外公却镇定自若的起身对李德全道：“请公公头前带路。”
巧巧和我讲她这两天都见了谁，吃了什么，得到了不少宝贝，这孩子看来还很喜欢这种生活，只是不知她和雍郡王回府能不能还这样高兴。
外公进去很久，都没见出来，也不知道外公和康熙都说了些什么。好半天李德全从里面出来对我道：“万岁爷让您进去。”我放下巧巧，将她交给十三，随着进了寝宫。
我进到屋里，只见皇上坐在正中御案后，外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喝茶。我跪叩在地，等候康熙发落。好半天没有声音，康熙也不叫我起身。
“钱老板，朕是应该继续这样称呼你，还是叫你别的呢？”康熙的声音十分轻松。
“皇上，您想如何叫奴婢都行。”
“呵呵，起来吧，让朕好好看看你。”我站起身，仍低着头。
“抬起头来，你老低着头，朕怎么看得见。”我抬头，康熙端详我半晌道：“怎么瘦了？他们没给你送饭？”
“不是，奴婢吃不下。”
“哦，这样啊。巧巧是老四的孩子，是一定要回来的，至于你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朕也不重罚你了，你只要随老四回府就行了，总不能让巧巧，刚有了阿玛又丢了额娘吧。”
我跪下重重磕头，道：“奴婢谢皇上。”
“好了，鄂尔都，朕这样决定你觉得如何？”
外公从椅子上站起，拱手对康熙道：“谢皇上宽宥臣的外孙女，只要雍郡王同意，臣自是没话说。”
“呵呵，你个老东西养个孙女和你一样，当初朕的皇姐哪里不好，太皇太后给你指婚你不干，你宁可被逐出家族也要娶你那汉人老婆。而今你这孙女胆子大得敢私逃。是不是你们祖孙觉得爱新觉罗家的人都配不上你们那？”
“皇上臣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臣的孙女心思太过简单，不适合在天家生活，臣看着心疼就私自将她接回家。”
“按说，以你的家世，祖上功荫和你年轻时与朕出生入死，钱笑给老四做侍妾是有点儿委屈，可是你祖孙犯错在先，钱笑回老四府上只能做丫头。”
“呵呵，臣听皇上的，只要皇上饶了臣的孙女，怎样都可以。”
“哼，你个老东西，摸准了朕会心软。朕还要与你算账，这些年朕四处找你，你都不肯露面，上回朕召见你，你还装病推脱，要不是因为钱笑，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朕了是吧？”
“臣身在江湖，感受着皇上的爱民之心，看着大清国泰民安臣也是时时替皇上高兴。”
“少来了，你我君臣多年不见，朕听慧海说你棋艺见长，与朕手谈一局如何？”
“臣愿奉陪。皇上见过慧海了？”
“你以为他这个栖灵寺主持是怎么来的，那是朕御赐亲封的。孰料他还和以前一样，酒色财气一样不丢还和你这孙女一起开斋菜馆，你别装糊涂说你不知道。”
“嘿嘿，臣知道。”
“你们一个愿意做商人，一个愿意做和尚，还有容若一生为情所苦，英年早逝，你们都不愿在朝堂上帮朕。”康熙语气很是落寞。
“皇上臣等皆是愚顽之人，不堪皇上重托，皇上天纵睿智，没有臣这样的废材不是一样开创盛世。”
“你呀！当初走时也是这番话。”
康熙叫李德全摆上棋盘，又对我道：“钱笑，你就先在这儿伺候朕，老四到不了晚上就能到，你见见他再回家收拾东西，过几日随朕回京。
“是。”我从李德全手中接过茶具，在一旁沏茶伺候。
我心不在焉的侍立一旁，这围棋我本就不甚通，现在更没心思观瞧。康熙和我外公厮杀正酣，你来我往，根本就没时间饮场。我见没人注意便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着自己兜了一圈，才自在没几年又要进去，只怕这次到死都甭想再出来了。又想到自己这次是回去做丫头，真是越混越惨，这些年除了巧巧我伺候过谁，以后巧巧是不是见到我都不能叫我娘了，那小丫头要是知道还不得闹翻天。再想到她要管别的女人叫娘我就忍不住鼻子一酸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康熙突然问我。
我一惊，也没听清他说什么，以为是要我倒茶，忙站起身抱起茶壶到康熙身旁，见他茶杯里还有水，便欲回身再拿一个杯子倒点儿热茶将那杯凉的换掉。
“朕没叫你倒茶，朕在问你刚才你哭什么？”
我看看外公，他也正看着我，见我看他便点头示意我说话。
“奴婢在想是不是回去做丫头就不能和女儿在一起了，巧巧就要交给王爷的福晋抚养，巧巧一定不习惯。”
“朕还道你担心自己的日子，原来是担心巧巧，巧巧怎么说也是朕的孙女，没人敢怠慢她，至于你们母女是不是一起生活，按规矩不可以，老四也很清楚。”说完康熙不再理我继续下棋。
康熙和外公这盘棋一直下到天天色近黑，仍没结果，李德全进来催康熙用晚膳，康熙摆摆手说：“不忙。再等会儿。“又问李德全，“胤禛怎么还没到？”
“回皇上，雍郡王已经在殿外候着，想等您用过膳再进来。”
“哦，那好，你就吩咐摆膳，叫胤禛进来一起用膳。”
“嗻。”
李德全出去不大会儿就听外面有人通禀雍郡王到，有人打开门帘，雍郡王一身疲惫的进来，靴上满是尘土。他抬眼看到我一脸惊奇，但很快便恢复常色，跪叩在地。
“儿臣胤禛叩见皇阿玛。”
“哦，胤禛来了，起来吧。今日你和钱老爷陪朕进膳。”
这年月女性地位果然低下，竟没人安排我在哪儿吃饭，他们几个都就坐，拿起筷子，李德全才叫我去另一间屋里吃饭，吃完又让我过去，这还没回北京我就已经沦为丫头了。
饭后康熙一边喝茶，一边听雍郡王交待公事，汇报完毕，李德全将庭报收好。康熙指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
“朕还要问你一事，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康熙指着我道。
“这……皇阿玛，钱笑……儿臣不打算安置她。”
雍郡王话一出屋里的几人，康熙，外公，我都是一惊。我原以为他会趁康熙提及此事顺水推舟的带我回府，他要是不要我，那我岂不是要和巧巧生生分离。
康熙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是不喜欢她喽？”
“儿臣的确不喜欢钱笑，所以他私逃出府儿臣并未追究。”
“哦。如此说来是朕干涉了你的家事。看来是你那些兄弟太小瞧你了，朕的老四怎么可能因为个女人总是抢着办差来江南，就是原本没安排来也要借送庭报来一趟。既然如此那钱笑就不必随你回去了，你就带着巧巧随朕回京。”
雍郡王听康熙说出他借机来扬州这事，脸色变了变，待听到后面的话又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皇阿玛，儿臣不懂您的意思。”
康熙看看我一脸落寞的表情，悠然一笑，“老四，为父的话还不够明白吗，钱笑你不喜欢就算了，但你的女儿你总不能任她流落在外吧。”
“女儿，皇阿玛，儿臣何时有女儿流落在外了？”
看着雍郡王满脸的疑问，我真不知是哭好还笑好，明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连如此明白的信息都领会不出来。还有十三和巧巧在外面玩，他就没看见？
“这么说钱笑生的女儿不是你的。”
现在我敢肯定康熙是故意的。雍郡王看看康熙又看看我，突然明白过来，惊喜道：“皇阿玛您是说儿臣和钱笑有女儿？叫巧巧是吗？”
康熙笑着点头，又对我道：“钱笑，你本事呀，瞒了老四好几年，”
我忙跪下道：“奴婢知错。”
“哼！你们一个知错犯错，一个任其犯错。胤禛，朕问你，适才你说你不喜欢张笑，不想让她回府可是真话？”
雍郡王闻言，忙掀袍跪下道：“皇阿玛儿臣刚刚说了谎。请皇阿玛责罚。”
“你哪句是骗朕的？”康熙的声音严厉起来。
“儿臣喜欢钱笑，可是钱笑不愿随儿臣回府，儿臣不想勉强她，而且儿臣答应过她一切全凭她的意思。”
“好个老四，朕以为只有老八怕老婆。看不出你如此冷清的个性竟会对她百依百顺，朕平日是如何教你的，连个女人都管不住，任她在外面折腾。朕的儿子怎么能受女人摆布！”说着说着康熙竟火气大了起来，完了完了，皇帝老子不会把我归到祸水里去吧。真是冤枉死我了雍，郡王何时受我摆布了？我对雍郡王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力呀！
“好！钱笑你不是不愿跟胤禛回去吗，老四你不是要凭她的意思吗？朕就遂了你们的心愿。钱笑不必回雍郡王府了，你就待在朕这里做宫女！没有朕的旨意你二人不准私会。你们这两个做阿玛额娘的人，只会欺君，如何能教好巧巧？从即日起巧巧交由德妃在宫中抚养！”
我和雍郡王都傻在当地，为什么？事情会成这样？康熙爷也太专制了吧。这下我们一家三口算是彻底分离了。
康熙看看我们挥手道：“钱笑随你外公回去收拾东西，五日后就随朕返京，以后你就在朕身边伺候。走吧！”
外公对康熙行礼道：“皇上老臣告退。”说完拉我出去。
回到家，我欲哭无泪，只是木然地回房躺在床上发愣。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结果怎么变成这样。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到去年我一定随雍郡王回府，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到四年前我一定还要往南走，找个雍正一辈子都没到过的地方。
正愣神间，只见巧巧拉着雍郡王进来，两个小羊角辫在头顶跳动，“娘，爹爹回来了！巧巧带爹爹回家了！”
我以为是幻觉，一把抓起一个软枕盖在头上，眼前一片漆黑，这就对了，刚才是幻觉。突然床边一矮，软枕被掀开，我睁开眼正对上雍郡王的笑脸。这家伙在这节骨眼还能笑得出来，我怒了，抓起软枕向他脸上打去，他轻轻一拨软枕就飞了出去。我坐起身猛捶他胸前，“都是你！都是你！进了那里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得来！”
巧巧转身飞跑出去，“来人那！我娘和我爹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