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回园 ...
-
我中暑了,我竟然娇弱成这个样子。
动了动身子,浑身酸懒无力,头仍旧昏昏沉沉的,感觉有点儿热。见香翠转身要出去,我无力地拽着她。
“香翠,我想喝水。”香翠回过身把我的手放好,道:“四贝勒说您一醒让我马上告诉他,四贝勒在十三爷的书房,奴婢得让小顺子去回禀一声,还有太医说了您醒来要先喝药,不能喝太多水,奴婢这就给您端药来喝。”我点点头,示意她去。
过了一会儿,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是四贝勒和十三,我无力地看了他俩一眼,又闭上眼睛,好累连抬眼皮都觉得是件力气活。
床一矮,有人坐到我的床边一只干燥的大手抚上我的额头,又用手背碰触我的脸颊,脖颈,腋下,四肢,最后捉住我右手探了探脉搏。只听他说:“先前浑身冰凉,汗湿,现在脉搏稳了,却又发起热来。”是四贝勒。
“要不再叫太医来看看。”是十三。
“也好。”
有细碎的脚步到近前。
“贝勒爷格格该吃药了。”
“你把她垫高点儿,爷来喂她喝。”
香翠扶我半躺半卧,四贝勒一勺一勺地喂我喝完药,我又想躺下,他忙道:“先别躺,回来时把肚子都呕空了,喝些荷叶粥再睡。”我头一偏,身子缩了下去。是有点儿饿,可我没力气喝粥了,只想闭眼再睡一觉。
“不行,喝了粥再睡。”我又被人提了起来,半靠在床头,我也不睁眼,感觉有勺子放在唇边就吸两下。听他笑了两声道:“懒成这样,睡着觉都能喝粥?”我不理他,随他自己在那里唠叨,什么爷要你陪着吃顿饭都不肯到头来还要爷陪你喝药吃粥,什么你怎么这么重,爷抱你进来都快累趴下了,什么小没良心的,爷救了你一条命,连睁眼看看爷都不肯。真会歪曲事实,要不是你非拉我出去,我根本就不会中暑,你伺候老娘那是你心里有愧。吃得差不多有点儿饱了,我把头一偏,示意不想吃了,他也自动收工,让香翠把吃剩的粥收拾下去。
呵呵,其实享受雍正的细心服务感觉还是挺好的。
躺着睡了一小会儿,听十三说:“胡太医,您再看看。”
又听四贝勒说:“这会儿又有些发热,您瞧还有没有大碍。”
胡太医捉住我右手号了会儿脉才慢悠悠说道:“暑之为气,时应乎夏。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人为心。暑之伤,先着于心。中暑者,中气虚而受于暑也……”前面罗哩叭嗦的之乎者也半晌我一句没懂,只是最后几句我听明白了,我已无大碍,按时吃药就可。胡太医告辞,四贝勒跟着到外间,只知道又嘀咕了一会儿,四贝勒才进来。
我心里纳闷,这四贝勒就算是真对我上心,这么晚了也该回贝勒府了。正想到此处就听他对十三说:“让她好好休息吧,十三你也该休息了,我这就回府,明天下朝我再来,你着人伺候着,等过几天她病好了我就……”屋里没了声音,人也走远了。
中暑虽说是急症,但也算不上什么大病,睡一宿觉就好得差不多了,早起已觉浑身清爽,四贝勒一下早朝就过来,非看着我喝粥吃药。见我好得飞快,他也甚是高兴,也不管我是否乐意,就楼着我说什么中暑后要吃些清淡的小菜,过两天再沾荤腥,又说我肉太少,应该养胖点儿才好,听得我好不耐烦,末了他兀自情深的说还有事要回府,下午再来,那样子好像是我多盼着他似的。
中午我照常午睡,一睁眼,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吓我一跳,刚要大叫就听一个温和的声音说:“你醒了,爷来了好一阵子了。”
我把搭在腹部的薄被向上拉拉质问道:“这好歹是闺房,人家午睡,你怎么能随便进来?”
“什么随便进来,你是爷的人,爷这是等你睡醒好带你回府。”
“我不回贝勒府!我和你没关系!”
“你和我没关系?那你说说看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爱谁谁的,什么?谁肚里有孩子?”
“当然是你了。幸亏昨天你中暑了,太医看过才确定你怀孕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的大脑有短暂的当机,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怀孕,从现代到古代我仅有的一次性经历就……脑子一团浆糊,所有的设想都随着这个消息破灭,我好像听到空中噼噼叭叭是我希望的肥皂泡破灭的声音。
四贝勒满脸笑意,让我感觉他笑得很猥琐。
“爷说过,你是爷的女人,一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好了!看你已无大碍,起来收拾收拾随爷回府,你这个样子老住十三这里不像话。”
我木木的说:“如果我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呢?”
听了这话他也不生气,仍旧笑道:“爷就不明白,你就这么想离我远远的?不许再胡说,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看来这次是走不了了。
“那我还是回园子里,行吗?”那个地方怎么说也清静些,不用看他的那些大小老婆,不在城里,也不用天天看他。
“你还真是懂爷的心思,原本皇阿玛六月就要搬到畅春园去住,结果京畿水患耽误了行程,拖到明儿才去,爷就去园子里住,省得每天城里城外的跑。福晋她们都搬去住了快一个月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改口说不去还成吗?还是算了,显然他永远不会听我的。
西郊的园子,这里是我穿越杯具开始的地方,兜了一圈,杯具得以升级为餐具,四个月的功夫我就从少女升级成孕妇。在我的坚持下我又住回园子东北角的小院,这里距四贝勒和福晋们住的院子很远,能让我觉得我是独立的存在。园子里的刘管事和他的老婆刘婶见四贝勒接我回来很是高兴,院子里下人忙着打扫,刘婶甚至抽空和香翠嘀咕说什么格格总算是出头了。天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房间和我走时一样没什么变化,连我没画完的画也还在案桌上,都没人动过,只是有点儿蒙尘。院子里还是那几个人,我又回到原点。
早早吃了晚饭洗漱之后就睡下。我夜晚睡觉不喜有亮光,让香翠将蜡烛熄灭,屋里一片昏暗透过窗纱感觉院子里都比屋里亮,睁着眼睛一时也睡不着,只是胡乱的想事。院子里一阵嘈杂,有人进到外屋。
“怎么这么早就睡下?是格格又不舒服了吗?”
“回贝勒爷,格格很好。格格平素就歇息得很早。”
“为什么不点灯?”
“格格睡觉不喜欢有光亮,奴婢这就点灯。”
“算了,不用点了,你出去吧。”
感觉有人摸索着进到屋里,床边一矮,来人已坐到床上,不作他想除了四贝勒不会是别人,既是回到这儿,有些事就免不了了。我自觉地向里挪了挪,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感到我的动静四贝勒呵呵一笑,道:“还没睡着?”
“嗯。”
他自己脱了衣服躺到我旁边,扯过我一角薄被搭在肚腹上。
“为什么不等爷来了再睡?”
“奴婢不知道您要来。”
他一侧身,一手搭在我肚子上道:“说到底,你就是不待见爷。”
他的大手在腹部摩挲抚弄。
“你那点儿小心思当爷不知道?原本你到十三府里,爷想既然放你出去了就算了,偏偏再见到你爷就后悔了,你这个活宝,在府中两年,爷都错过了,爷不想继续错过。”
“出尔反尔的小人。”我不满的嘟囔。
“你就是这样,看着谨慎恭敬,小心翼翼,其实你根本就不怕爷。你看不上爷是不是?你好好看看爷,爷仪表堂堂不比十三那小毛孩子强?”他用手扳过我的脸,让我看着他,黑乎乎的我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感到他的眼睛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