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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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县城村庄分布向外辐射的力度非常有限，这就导致出了繁华的聚集地没多久，所入眼的地方皆是一片荒无人烟。
古时候常听说故土难离，其实不愿离开家乡的心情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其他还包括没有像样的道路，不能保证干净的水源和温饱的食物，如果遇到盗贼匪患，大型野生猛兽，天气变化引发等健康问题，那是人生安全都不能保证的。
所以这个时代的很多普通人，很多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县城辐射的范围。
当然现在的大启已经有比较完善的邮递系统了，一路上只要注意好了路程，都能在晚间赶到驿站，不用露宿在野外。
但，住驿站只是有功名和官衔的人的特权，老百姓出门离开远一点还需要开具证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路引，总之离开家乡是一件非常繁琐且危险的事情。
顾家一个车队那么多举人和家眷，这一路虽然大家都听懂事儿，没有那闹腾的，但是人多了总会出现今天这个出状况那个出状况，所以比起原定的路程一大家子到京都足足晚了半个月。
不过好在顾家年前就遣了人过来摸情况，年后收到消息又让族长的大儿子带着人先过来做安排，所以别人家到了京都还挤在客栈里忙着租凭房屋打点日常用品，顾家一大家子进京都的时候都已经有人候着了。
在顾家顾景昭是板上钉钉的未来一族掌权人，但是未来的族长却不是他，而是现任族长的大儿子，这一次还是顾景昭力排众议让这位少族长带人上京都办事。
“这一路十七叔……不，少宗主幸苦了。”少族长想起出门时自家父亲的叮嘱，在加上这一次也是未来大家长有意培养他，他心中自然感激也同样敬畏。
顾家一直以来就是有掌外的宗主，和掌内的族长，只不过百年前那一场灾祸，身居太子太傅之位宗主和年少就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少宗主，外加顾家百来个大大小小的精英都被那昏君一锅端了。
之后上百年顾家再没有出世，所以百年来顾家也只有族长没有了宗主，如今顾家准备再展宏图，当然这少宗主的名头也要叫起来。
“……少族长也幸苦了。”顾景昭对于少族长的称呼愣了愣倒也没有矫情，直接就认下了，这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没什么好推脱的。
剩下其他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只默默拱手跟少族长问好：“少族长幸苦了。”
“十九叔，还有各位哥哥弟弟们这一路都幸苦了。”少族长是秀字辈，排行一十，有一张娃娃脸，脸嫩得很。
但要是觉得他脸嫩就好糊弄就大错特错了，当年这位可也是少宗族的热门人选，但奈何这位少族长样样都行，就是读书没有灵气。
哦，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除了科举要读的书，其他书他都很有研究，不论农桑还是买卖都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三年前要死要活考了个吊车尾的秀才之后，放言再让他读书他就脱光了去县城跑一圈，被族长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终于扔了四书五经解脱了。
这几年跟着族长处理家族事务也很是像模像样，并且比起他父亲他脑子更活泛也更懂得变通，要不是实在年轻，顾家族老又多，他老爹有时候都压不住那些老头子，他老爹就要被他顶下来了。
“热水都烧好了，院子也安排好了，大家都洗个澡喝碗汤用些点心垫一垫，然后睡上一觉，晚上好好吃一顿洗尘宴。”少族长面带笑容招呼来了京都后采买的几个婆子，还有跟他一起来的壮实大小伙子一起给大家打水送汤和点心。
因为少族长一行人上京都之前都已经确定好了顾景昭一行人的人数，所以购置宅子的时候他们心里也有数，这么一大家子人还各有小家在一起住，怎么个住法就有讲究了。
这也是一进门少族长就改口叫顾景昭少宗主的原因，确定好了名分才不会乱套。
目前这个宅子原本并不是什么正经的住宅，而是一处供人赏景的园子，除了一个大湖之外还有一大片桃花林，但是几年前这园子的主人出了事全家被流放了，园子也被官府收了回去。
若但是如此这个园子恐怕也早就有人接手了，但是这户人家被流放没多久那一园子桃花树就全部枯死了，之后不知怎么的晚上就鬼哭狼嚎起来，再之后那一园子的鱼也全部翻了肚皮。
之后就有谣言出来了，总之这园子一下子就砸在官府手里，要是降价卖吧太亏，要是不降价吧没人要，人家有钱人还缺一个园子，这种满城谣言又晦气的园子没有几个有钱人要。
当然里面不乏有几个耐心好的，等着官府降价的，但是他们没想到会碰到不信邪的顾家少族长，人家不但不信邪还有底蕴，一打前朝孤本的手抄本往国子监一送，钱一付园子就姓顾了。
有了国子监的几位大佬保驾护航，也没人敢打园子的主意。
两个月的时间，少族长把整个桃花林都推了，湖泊也填平了，盖了两排简单的号舍。
这还是顾景昭之前和他商量的，以后顾家不用一定等到孩子们要考进士才来京都，完全可以在京都读书，等以后回原籍考试就行。
要是整个家族发展的好，之后的重心肯定要移到京都来的，所以给读书的孩子们盖宿舍就很有必要了。
所以这个园子虽然只改建了一部分，但没有意外，这里会变成顾家在京都的一个聚集地。
位于中轴线上的两个院子，东边的就属于顾景昭，西边则属于少族长，之后很长的一顿时间少族长都会常驻京都，一直到新的少族长培养出来他就可以回去接族长的班了。
“少族长我和十九叔住一个园子行不？那边也太冷清了。”小十五和十九就是新婚，然后老婆被留在老家的两个娃，人家都是一家几口一起过来，只有他们俩带个书童孤家寡人。
照着少族长一开始的安排，没有家眷的是要住到新盖的宿舍里的，但是如今这个园子颇大，新盖的单人宿舍和住人的院子隔着原本一个湖半个桃花林的距离，又没有第三个人住那里确实清冷。
“也行，你就和十九叔先在我后边的小院子住着，明年没有意外我就要让家里送人过来了，要是到时候你和十九叔还是一个人，那就只能住那边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明白明白。”小十五立刻点头，同岁的十九也立刻点头，叔侄俩回头一商量就写信回家催促家里好好教导新媳妇儿，来年才好接过来，他们才不要住单间，大家都有媳妇儿，凭什么他们就要和一群瓜娃子住一起！
园子的路格外的宽敞，也不讲究什么内院外院，反正都是自家人，所以舟车劳顿的女眷和孩子们都是直接坐着马车到了自家院子门口。
苏乔嘴里喊着酸梅子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之前是在京都的城门口，这会儿睁开眼已经躺到了炕上了，扶着脑袋起来就见莺歌正在规整房间里的东西：“莺歌，这是到了？爷呢？”
“奶奶醒了？”莺歌见苏乔醒来精神不错松了口气，“到地儿了，总算到地儿了。爷刚才被少族长叫去了，奶奶是先洗澡还是先喝点汤？”再不到地方她觉得他们家爷要疯了。
实在是苏乔晕车晕得有些吓人，这一路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眼看着就瘦了下来，精神气都没有了，一路上没少请大夫，但是这晕车真的没有特效药，只能炖着补品熬着。
“哦……先喝碗汤吧。”苏乔脑海有些晕但是胸口那口闷气和恶心感没有了。
“奶奶稍等。”莺歌出去没一会儿就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盅撇了油的鸡汤，鸡肉都已经炖化了，汤也鲜美，一口汤下去一路都闭塞的肠胃仿佛都醒了，苏乔吨吨吨喝完忍不住喟叹一声：“什么时候了？晚饭什么时候？”
“晚饭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奶奶先洗漱换衣吧，晚上少族长准备了洗尘宴。”莺歌一边给给苏乔拿衣服，一边小嘴不停，“奴婢今日真是见识了，您不知道这园子可真大，顾家就这样买下来了？”说完不住感叹。
苏乔吸着鞋脸上挂着笑跟着莺歌去隔壁的净室，她知道莺歌感叹什么。
大约是本以为顾景昭是个穷秀才，却没有发现人家顾家似乎相当的有钱。
苏乔猜测顾景昭一开始确实是一个靠着族里资助的穷秀才，但是顾家一点不穷，只不过一方面是耕读世家的名头，一方面也是藏拙隐世，所以顾家有钱却从不外漏。
不过在顾家人眼里，真金白银可能是最不值钱的，毕竟曾今是大周有名的大家族，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很多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就像回门的时候，顾景昭送给她父亲的那把弯刀，据说曾今是大启还弱小的时候给大周的贡品，因为大周尚文，所以这把弯刀没有怎么费功夫就被顾景昭的祖上弄到手了。
另外顾家自己就出了不少有名的文人，文人们有喜欢互赠诗集手稿，所以那些名著注释本，名家孤本，圣手手书画卷肯定不会少。
整个人泡进热水里的苏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不说这一路的疲惫都消了，但真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不少，难怪累了都喜欢泡热水澡，确实解乏。
净室的布帘微动，上面的小同龄叮当了两声，苏乔以为是莺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莺歌帮我捏几下，脖子酸的很。”
当和莺歌完全不同的大手按下来的时候，苏乔微微眯着的双眼陡然睁开，下一秒又眯了起来：“回来了？”
“嗯。”顾景昭轻轻给苏乔按着肩膀，“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虽然这会儿泡着热水的苏乔看上去整个活色生香，但他不会忘记这一路上她病怏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难受了，过了今晚应该就全好了。”苏乔说到这里没好气的按住某人往下揉捏的手，“做什么呢？”
“要好好补补，都小了。”顾景昭将头埋在苏乔颈肩深吸了一口气，听声音还有些委屈，“我不闹你，我就说想你了，想抱抱你。”
“那你抱吧，我正好脚还软着，打算再歇个半个时辰。”苏乔也不矫情，转身对着顾景昭张开手。这一路她昏昏沉沉浑身无力，洗澡穿衣全都是顾景昭给她打理的，老夫老妻的，还有什么害臊的。
顾景昭眼睛亮了亮脱了外衫聊起袖子，拿过一旁的布巾就把浴桶里的妻子抱了起来。
北方虽然说夏季来得晚一些，但是这时候温度也不低了，炕上铺着厚厚的草垫子和薄薄的褥子，苏乔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被顾景昭翻来覆去亲了个遍。
确实……没有闹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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