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瞬间倾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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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的光从缝隙中穿透而过，窥视着尘世那逐步上演的一出出悲喜剧，带着某种意味不明，仿佛都能看到那浮于空中的微白尘埃。
莫离从欧楚落的禁锢中幽幽转醒，脑袋混沌不堪，身体也酸痛不已。
轻微的挪动身体，莫离原本想强撑起身体离开床榻，可是却被欧楚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搂抱的更紧，只能妥协的继续窝在他的怀抱里。
锦被中的他们未着片褛，身体与身体的碰触是那样的真实与刺激。
莫离想到昨夜的疯狂，脸上带着羞涩，但眸底却划过寸寸失落。
翩翩。
在欧楚落低吼着释放自己，那喉间溢出的并非是她之时，她只能在无法抑制的欢愉中泪流满面。
那交错的复杂情绪和身体的忘我回应，让莫离一边被宠爱一边被凌迟。
她的心，她已然自己都看不懂了。
一声叹息，从莫离的喉间不自觉的溢出，心底蔓延无边惆怅。
莫离曾偷偷想过当贞，操给予心上之人时，当在他怀中幽幽转醒之时，应该是娇羞与欣喜，而不该是像现在这般，竟然满是酸楚，她的第一次付出，不该如此。
幽怨的抬头看着欧楚落，看着他安然的如孩子一般，轻轻抬手摩挲他略微溢出皮肤的胡茬，莫离仿佛怄气一般的，用力的拽了一根略微长的胡茬。
“一大清早，就想谋杀亲夫吗？”并未睁眼的欧楚落，声音里充斥着慵懒和嘲弄。
莫离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心里那股怨气不知为何，竟然不知不觉发泄在他的胡茬上。
“我的胡子哪里得罪你了？”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欧楚落睁开眼睛，看着莫离的头顶。
那温热的气，在莫离的发间穿过，让莫离忍不住瑟缩。
欧楚落的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满足，能这样拥有她，那原本只能在梦境里，但是这一刻那怀抱中的软香温玉，却让欧楚落想要激动的落泪。
轻轻抬起莫离的头，他与她进行第一次契合之后的第一次对视，一切都仿佛仪式一般。
她灿若星河却划过忧伤。
他温柔如水却怀有讶异。
她忧伤于在他口中的另一个她。
他讶异于这一刻是否黄粱一梦。
目不转睛的互相盯视，仿佛想要用力的看穿彼此，那鼻息在有限的空间里交缠起伏相互追随。
“我已经失去你太久了！”欧楚落的声音苍凉而清浅，但却如滂沱大雨粒粒击打莫离的心。
现在你眼中看到的，究竟是谁？是我亦或是另一个我不知晓的人？
莫离低垂下眼帘，她已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欧楚落眼里的情深，因为那情深让她困惑于不知是在为谁而绽放。
“起身吧，时候不早了。”莫离率先起身，不顾欧楚落的诧异，诧异她突来的冷淡。
那怀抱中突然缺失而倒灌的丝丝凉意，让欧楚落深锁了眉头，那原本想要倾诉的一腔思念只能抑郁的滞留在心底，让他感到莫名气结。
而下榻而去的莫离，竟然随手抽走了覆在欧楚落身上的锦被，让欧楚落禁不住一愣。
看着莫离将锦被裹于身上，转身从雕花木柜中随意捡来一条桃粉罗裙，背对着欧楚落一件件将衣衫穿戴整齐。
“你怎么了？”看着莫离周身泛出的一丝冰冷，欧楚落忍不住出声询问，眸底迷惑不解。
“你何时才打算起身？”听到身后没有起床的声响，莫离回过头来清浅的询问。但却看到欧楚落没有半片薄褛遮身的模样，登时羞红的脸颊，心中更是又羞又恼。
一个跺脚，莫离转身就朝屋外奔去。
速度快的，让欧楚落想要阻止的臂膀只能悬于半空之中。
难道天下女子在第一次承欢之后，都会情绪落差如此之大？
难道是我表现的不够好？
难道是她后悔了？
欧楚落，
彻底惶然了……
而一路奔出的莫离，心口郁结难抒，独自朝着莫忘山庄门外走去。
因为匆忙，她俨然都来不及梳洗，这让她倍感羞愧难当，身体仿佛还散发着疯狂之后的欢好味道，而那一头及腰的青丝更是略显散乱的披挂在胸前，为了避免遭到别人的侧目，莫离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略显偏僻的深巷里。
独自落坐在石阶之上，放眼望去那每家每户悬挂的大红灯笼，莫离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已经飘向了那欧楚落曾与她讲过的，求存、残忍、凄然的传说之中。
而也在忘我沉思中，恍惚了神智。
连有人靠近，都浑然无觉。
一个手刀劈过，
莫离轰然倒地……
……
“小姐，我死的好惨，我的心口被狠狠的插了一刀，你看看，直到现在，血还在一直的流，你看看，你快看看……”
莫离紧紧的揪着自己头顶的青丝，仿佛看到极为可怖的场面，那无法自已的眼泪，洗刷着莫离苍白脆弱的脸。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那女子胸前正汩汩的流淌着鲜血，而那女子的神情凄楚无比，带着淡淡的怨淡淡的留恋。
“你是谁？”莫离节节倒退，颤抖的询问。
“你不认得我了？我可是为你而死？”那女子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穿莫离的耳膜，让莫离脸上纠结更深的恐惧。
滴答，滴答。
那暗红的血液，顺着裙摆清脆的低落，就像雨声。
而莫离突然感觉头上真的如下雨一般，茫然无措的轻轻伸手。
那手心中躺落的液体，却在一瞬间凝固了莫离所有的心智……
……
一个激灵，莫离下意识的惊醒，猛的看向自己的手心，里面只是洁白一片，那刚刚仿佛还炙烫在手心的暗红液体已然不复存在。
一个松散的叹气，莫离轻摇了一下头颅，原来一切皆是噩梦一场。
幸好，只是梦一场……
“这是哪里？”清醒的莫离环顾四周，发现这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心中不免升起慌乱和警觉。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从装饰与格局俨然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我怎么会在这里？莫离暗暗的寻思，可是记忆一度中断，只记得自己负气离开，走到深巷举目红灯。
“小姐，你醒了？”就在莫离四处打量的时候，一个女声从门外响起，让莫离忍不住一噤。
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仿佛要将她带入地狱的门扉，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要进来喽。”
怎么办？怎么办？莫离慌了手脚，但还是再次躺会到刚刚的床榻上，假装从未清醒。
吱嘎。
推门的声音在她刚刚伪装之后便巧然开启。
“爷，她还未醒。”那女子的声音如黄雀一般悦耳动听，但声音里却有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她会醒的。”男子的声音冰冷如霜。
“莫千翩，你还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男子走到床榻边，满眼的冷色，那眼神中射出的冷光，仿佛都灼痛了莫离的皮肤。
又是莫千翩，她到底是谁？让你们一个个记挂在心间。
一听到莫千翩三个字，莫离的心中就燃起一丝恼火，眼睛也负气般的瞬间睁开。
那眸中闪烁的流光，让眼前的男子心中莫名有丝松动，但转瞬便压制在心底黑暗之处，连一丝踪影都不见。
“你该完成你的任务了。”似是玩味的轻喃。
“任务？”莫离抬头打量眼前之人，极尽所能的搜罗脑海中出现的各种面孔，可是对这个人，俨然没有一丝记忆。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你现在需要知道你自己是谁……”那男子的嘴角挂着邪笑，那无法触及到眼底的笑意让这笑容更加阴冷。
“你要做什么？”莫离心中大震，她突然能明显感觉到这男子身上散发的恶意，手无缚鸡的她该如何抵御他带来的攻击？
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床榻内躲去，哪怕能多保持一寸的距离，也能给莫离带来一分虚无的安全感。
但从那男子鼻腔里喷出的冷哼，却让莫离瞬间冰封，忍不住紧紧抱住膝盖。
“红月，将她百会穴上的穿魂针取下来，之后任由她行动。”男子交代完便甩袖离开，连一丝停留都不曾。
女子躬身将他迎走，转身便一脸笑颜的看着床榻深处惊恐惶惶的莫离。
“小姐，如果你好好听话，我不会伤你的。”
“你不要过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这个装饰华丽不菲的卧房内传出，可是却没人能制止这些陌生之人，给予莫离的种种侵害。
时间凝固，莫离残喘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迹象。
“痛。。好痛。。。”脑袋好像被巨大的气填满，随时都有炸裂的可能。
“翩翩，你要去修心养性然后嫁于五王爷。。。小尼姑，你吃了我的鸡。。。我没嫖就是没嫖。。。小女娃的肩膀就是滑腻。。。你可曾怪我，让你涉险。。。我能闻到你眼泪的味道。。。嫁给我好不好。。。七日后我要嫁给五王爷。。。”这些只言片段仿佛一根根离弦的箭一般，硬生生的扎进莫离的脑袋里，让她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她剧烈的喘息，无力的只能任由这痛楚贯穿她所有的心智，双手已经无法抑制的撕扯青丝，想用另一种疼痛里抵御这撕裂记忆的锥心，可是这痛苦太过强大。
脸上已经挂满水渍，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那如潮般涌进的一波波记忆，仿佛想把莫离无止境的塞满，却未曾考虑她所能容纳的底线。
原来期待已久的苏醒，竟然是这般的锥心刺骨，莫离觉得她会被记忆杀死，因为她已经承受不起记忆的重量。
莫离如昏死一般的趴在床榻之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只能被强大的痛渐渐推进死亡的深潭。
能明明白白的死去，是不是也算一种幸运，莫离的嘴角扯出虚弱清浅的笑，那笑如萧瑟秋风中绽放的木槿，单薄却又透出一抹倔强。
被汗水濡湿的发紧紧的贴在额头，莫离的思绪仿佛飘向了极远的地方，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得轻薄。
我才刚刚忆起，但却马上坠入更加无边的黑暗里，那些我曾经忘记的人，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瞬间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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