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襟》弑我

33、第三十三章 尸人死魂

　　艅艎雪山。
　　终年被皑皑积雪围绕，雾气弥漫高耸雄壮，那蔓延的白色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虚渺空无之感，让人倍感圣洁与震撼。
　　段笠竹一行人，在经过三天的舟车跋涉之后，终于来到的艅艎雪山脚下，连他都不禁为这艅艎雪山的独特气势而深感震惊。
　　原本茶儿建议让她与莫离留在无橼山，等段笠竹寻回紫玉寒冰，再替莫离解燃眉之苦。但经过落壁崖的意外之后，段笠竹是万般不愿在让莫离离开自己视线半步，所以在他的执拗之下，他们三人便一同来到了艅艎雪山。
　　轻轻的将莫离抱下马车，段笠竹贴心的将锦裘用力的帮她裹了裹，她那嫣红的小脸，与这冰天雪地极不相衬，那呼出的白白氤氲，急促的让段笠竹揪心。
　　他也无法判断，莫离还能承受这样的痛苦与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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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看到一身锦装的三人，立马热情的招呼，那呼出的白气仿佛都带着喜气。
　　有多久没有外人来到冰岐镇，尤其是眼前这几位一看就是一副有钱模样的客人。
　　冰岐镇是艅艎雪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因为地处劣势、生活环境极差，所以小镇的人口稀少，而这个名叫福吉楼的客栈，也是这小镇里唯一的客栈。
　　小二带着段笠竹一行，来到二楼的客房，那吱吱作响的木梯和泛白的帘门，都显示这家客栈已经颓败斑驳已久。
　　虽然小二在看到段笠竹的马车停下之前，就已经吩咐下手去升起暖炉，但那微弱的暖意俨然抵不过这四面冰雪冷风的侵袭，屋内也是寒风稍烈，有种生人勿近的冷冽叫嚣。
　　将莫离轻放在那略显陈旧的床榻上，段笠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俏颜，自从将她从落壁崖寻回，她的意识就一直都不曾清醒过，为了让她不伤害自己，他们一直用穆师傅给的玄蝶草使莫离昏睡。
　　看着莫离那极不安稳的睡颜，段笠竹的眼神划过一抹暗淡与心焦。
　　“要不要，小的再去加个火盆？”小二一副害怕招待不周，客人随时改变主意般的小心翼翼。
　　“不劳烦，就这样吧。”段笠竹心里默默的想，也许现在的莫离更需要这冻入心骨的冷寒。
　　“小二哥，有空可否介绍一下这艅艎雪山？”段笠竹轻轻的询问，但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莫离。
　　“唉……”小二一听问起艅艎雪山，就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小二哥为何一副有口难言之状？”段笠竹回身定定的看着一脸难色的店小二。
　　“不瞒客官说，这艅艎雪山远没有外人杜撰的那般气势雄伟风景特丽，其实，实际上的艅艎雪山凶险非常！”店小二那眼角轻轻的抽搐，仿佛他也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
　　“小二哥何出此言？”
　　“其实艅艎雪山还有一个名字叫游魂山，因为那个山里，埋葬着许多无法魂归来处的人，太多人因为紫玉寒冰的诱惑，而不惜以身涉险，但到头来，却尸骨无存，幽魂游荡在艅艎雪山的天寒地冻之中……”小二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不堪提及的过往，让他刚刚的热情之色，转化为淡淡的哀绪。
　　“小二哥为何如此了解此地？我听小二哥的口音，跟当地人略有出入，想必小二哥原来不是本地之人吧？”段笠竹锐利的询问。
　　“客官真是好耳力，我原是外乡人，来到此地的原因，想必客官也应该有所察觉……”说道这，小二一脸的黯然。
　　“两年前我原本集结了一十五人的队伍，想要去艅艎雪山找寻那传说中的紫玉寒冰，原本我们气势满满勇气十足，可是我们俨然低估了艅艎雪山的凶险和地势，在上山的第一天，我就损失了8个同伴……”说到此处，小二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种损失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打击，不得已我们只能半途而废。剩下的伙伴都落魄黯然的离开了北岳国，只剩下我独自留在这里，以经营这个客栈为生，一来便于提醒那些想要上山的人，不要再白日做梦，二来也想用自己的余生守在此地来告慰那些枉死的兄弟！直到现在我都能听到那些枉死的伙伴，那被禁锢的魂魄泣血般的哀嚎。”小二一副陷入自己的世界一般，痛苦不堪的娓娓道来，那紧锁的眉头，俨然那困极惶然的过去立目眼前。
　　“小二哥，当时你在山上都经历了什么？”段笠竹虽然不想妄自让人提及惶恐不安的过去，但为了能保证得到紫玉寒冰的万无一失，他不得已必须要多方收集讯息，以备完全之策。
　　听到段笠竹如此问，小二的脸色有种难看的扭曲，一副惊吓不已郁结难舒的样子。
　　半晌也不见小二做声……
　　“热……”那躺在床榻之上的莫离却在这时悠悠转醒，可是一旦清醒又是另一番痛苦难耐。
　　“莫离……”一听到莫离的呻，吟，段笠竹立刻走到床边，看着莫离揪着自己的衣襟，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让段笠竹纠结不已，如果这痛苦能够替代，他宁愿自己能代她承受，这俨然是痛在她身，却痛在他心呀。
　　“热，好热，我好热……”莫离意识不清的低喃。
　　“这大冷的天，这位姑娘竟然喊热？”对于莫离的反应，让小二诧异不已。
　　“茶儿，快把玄蝶草拿过来！”段笠竹迫切的出声。
　　“公子，已经不能再吃了，穆先生说这是下下策，因为玄蝶草服用过量，容易影响莫姐姐的心智。”茶儿也是一脸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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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儿，你留在客栈，我要带莫离上山！”段笠竹沉吟片刻，而那从喉间溢出的决定，让茶儿和店小二都为之一震。
　　“公子”显然茶儿对段笠竹的决定心存质疑。
　　而小二听到此言，竟然忍不住瑟缩不已。
　　“我怕莫离等不及我寻到紫玉寒冰，就会被灼热之苦消磨殆尽，我带她山上，如果能寻得紫玉寒冰，那便可第一时间缓解她的痛苦，但如若不能……”段笠竹说到这里，语气稍有沉重，他已经抱了破釜沉舟之心，不成功便成仁！
　　“公子，我也与你一起！”茶儿语含急迫，一想到他们要以身涉险，她心中便慌乱不已。
　　“茶儿，你留在这里，此番上山想必诸多凶险，我没办法有多余的心力去照顾你，你对莫离的心意，我已铭记在心，你留在这里接应我们，以防万一。”段笠竹双手覆在茶儿的肩膀上，看她眼含晶泪，紧紧咬着薄唇，仿佛是万般隐忍。
　　“公子，茶儿一定在这里等你和莫姐姐回来，你务必一切小心！”茶儿定定的望着段笠竹，那眼中的不舍，也刺痛了段笠竹的心。
　　将莫离用锦带缠裹在自己身后，在茶儿细心收拾妥当之后，他们便朝着艅艎雪山而去。
　　而茶儿默默的呆站在客栈门口，那眼神的遥望，那中心翻滚如潮的担忧，在那越走越远的身影中如势如破竹般的席卷而来……
　　而店小二隐于暗处，那微明的光亮投射在脸上，却让他的脸显出一副惊慌恐怖的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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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走到山脚下，段笠竹就感到那如嘶吼般的疾风，向着领口袖口四散灌入，让人瑟缩不已。回头看了看伏在他背上昏睡的莫离，不得已在出门前又给她喂下玄蝶草，至少昏睡总比时刻感觉那蔓延不消的痛苦要好。
　　拿着从店小二那里借来的壮硕木棍，段笠竹开始步履维艰的像高山走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在斥责他们的不自量力，段笠竹的眉眼，已被冰霜覆盖，脸也已然麻木不已，那急促的呼吸，在转瞬间，就被冷冽夺取了温度，只剩下刺骨的冰凉。他时不时的将腰间的锦带勒紧，怕莫离生出什么闪失和意外。
　　越往上走，空气就越稀薄，那冷风夹杂着冰雪，好像一把锐利的兵器，让段笠竹仿佛都能感觉到，皮肤被这锋利割破时发出微张的声响，那刻骨般的疼痛，让段笠竹也倍感疼痛难忍，又忍不住艰难的回头去看莫离，但在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眸之后，让段笠竹的心又瞬间变得坚定无比。
　　可是那狂风乱作想要把他们掩埋于此的叫嚣，丝毫不会因为你背负着怎样的情深意重，而对你有些微的怜悯和宽容，依然让段笠竹如履薄冰，举步维艰。
　　渐渐的段笠竹也感到体力不支，身体越发的僵硬与吃力。那如冤魂般哀嚎的风声，仿佛在对着他嘲弄，嘲弄他的自以为是、嘲弄他即将重蹈他们的覆辙。
　　段笠竹的眼神划过一丝即将支持不住的松散，但一想到背后的重量，又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
　　他可以死，但莫离绝对不可以！
　　那眼神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在这种气势的影响下，反倒多了一丝锐利，连那刺目的白雪，都不及他眼中人定胜天的晶亮。
　　继续一步步向前，那原本深陷的脚印，转瞬又被白雪抚平，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就好像那些掩埋在积雪之下的具具白骨，虽然已沉睡再此，但却又无迹可寻，是多么悲哀与凄惨的下场。
　　段笠竹终于走到了某个风势较小的地段，屈膝跪地猛烈的喘息，已然无法顾及那冷冽的寒风会洞彻他的心扉，那已然冷却的汗水，因为突来的静止，被风呼啸的越发刺骨。
　　吃力的抬眼看着眼前一片白雪茫茫，那仿佛世间只剩他一人般的孤寂从四面八方向他席卷而来，如果不是有莫离的支撑，他早已无力匹敌。
　　救莫离，已然成为支持他的唯一信念，哪怕是寒冰冷厉也无法动摇其分毫。
　　在稍作休息之后，段笠竹将莫离头上的裘帽又压低了一些，费力的支起身体，想要继续赶路。
　　可就在这时，背上却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让他震惊不已，那口中溢出的团团白气都因为惊讶而滞于唇边。
　　缓缓的回头，却正好对上莫离那惺忪茫然的大眼。
　　玄蝶草已然让多日服用的莫离产生了抗药性，让段笠竹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悠悠转醒……

作者有话说

　　收藏啊，打分啊~~~~~~你们懂得！
纪念，今天是我开坑一个月的日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