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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逃跑的夜兔•嘶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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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时与现在如出一辙,天空在抽泣着,很冷的季节。
土方照例一出校门,便向着录音室的方向走去。
天气真的很冷,土方只穿了一件半袖制服衬衫,举着伞,着急地等着红灯。
跺了跺脚,土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学生会,开会开到天已经快黑了!看着路上的行人用长衣长裤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心里想着早上的黑色星座占卜莫非真的应验了?
“金牛座正在往早餐上挤蛋黄酱的你,今天会因一时的匆促而忘记一件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你还是禁欲系的黑发倒A字型刘海、青色眼瞳的话,那么奉劝最好不要出门。今天的你会碰到无论如何也不可回避的麻烦。”
“关键词是鲜血、遮羞物以及人妻。”
“那么、祝你好运。”
土方仔细琢磨着结野主播的黑色占卜,觉得第一项应该是对的。自己确实因为开会开到很晚而匆忙出了学校以致忘记了拿外套。
外套的话,难道是【遮羞物】?——喂!这都什么啊!
那么后面呢?会发生什么。
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这种仿佛被别人玩弄在掌心里的可疑占卜,却也准确得让人着实觉得火大。
算了,不想了。估计那三个家伙正因为等太久而抱怨连天呢!
切,躲在温暖舒适的屋子里的人还抱怨就是犯规了吧,也不看看老子现在的处境和你们的距离是多么遥远。
回去要是让我听见你们有谁说出不识相的话,一定第一个让他切腹。
抱紧怀中的包,信号灯的颜色刚刚由红转绿,土方便沿着人行道飞奔出去。所到之处,溅起一阵阵水花。
好容易冒着严寒和饥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工作室楼下,正想着楼上美妙到让人尖叫的温度,忽然土方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踉跄了一下,站稳脚步,本想就这样上楼,却凭空闻到了一股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刺鼻气味。
血的味道。
虽然经过大雨的冲刷淡了不少,但那确实…
视线一点一点转向气味的源头,本以为会看到穿着白色连衣裙、眼角流血手执镰刀的女鬼——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在那里的却确确实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那人的样子还是着实让土方战栗了一下。
约莫二十岁的男人,绯色的长发编成了辫子。——看着装,像是香港人。肩上大面积衣服已经染上了血,混着泥被雨水冲刷着,脏兮兮的。就那样倒在地上。
这还真是,——【不可回避的麻烦】啊。
关键词是,【鲜血】吗?
一边思忖着,一边努力架起那名男子。
事后土方再次回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觉得自己见到这副情景还能够淡定地沉浸在像小学生买糖果为了凑齐卡片一样、达成一个个星座占卜的关键词的状态,便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太过飘然,还是太没人情味了。
哼,能带他回去就不错了。这家伙可是沉得要死呢。
录音室在二楼。
即使在二楼,比平时多了一个负担的土方仍然感觉经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
为什么又冷又饿又累的自己非要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上楼、开门后还要被迫听那三个没良心的人抱怨不可啊!
一边为自己抱不平,一边摁响了门铃。
门缓慢地打开了。以这种速度,没猜错的话,一定是那个银发的家伙了。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声音就已经冒了出来。“喂喂,我说十四啊,你知不知道让人等会遭雷劈啊。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那种说法才没听说过呢。——果然,那个混蛋。
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本以为会出现的土方特有的吐槽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喘息。
【——十四?!】
门“砰”的一下打开。
“喂,把我身上的那个家伙放到床上去,准备点热水。”
“谁啊?——这人。”
开门后见到完整的土方,松了一口气的银时,看到整个人贴在土方身上(人家那是受伤了好不好)的男人时,还是一下子阴下了脸,醋味浓郁地审问道。
“我也不知道,倒在门口。——倒是你,帮忙扶一下!沉死人了。”
土方一边深呼吸,一边指挥着里面有点不知状况的三人。
——天知道把一个受伤的人架到二层有多累!而且还是个体格正常、身高比自己略高的成年男人。
无论怎样,现在只想倒头就睡。因为很明显,——自己这边比较累。
可是土方深知,把一个伤员交给他们,等待他的,八成就只剩下一纸被告虐待伤员的法院诉讼书了。
(二)
进到温暖的屋子,把男人放到床上,土方利索地做着清洗伤口、消毒、包扎的工作,手法相当娴熟。然后,又用湿热的毛巾帮男人擦干净脸上、身上被混杂着泥的雨水打脏的地方,替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屋子的另一面,三个人目光诡异地看向床的方向,讨论着什么。最后,高杉还是忍不住将三人在意到无法忽视的东西问出了口。
“十四,他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是你的情夫?”
情、情夫?老子又没到适婚年龄。——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情你妹啊我靠!造谣也没有这样的吧。
土方的脸扭曲了一下,到底没把话说出来。——何必理他们那档子事。
“刚才我说过了,这家伙我不认识,只是受伤倒在楼下罢了。”
“呼,原来如此,那就好。”银时松了口气,说道。
“——有没有吃的东西啊,这里。你们吃过饭了吧?”土方懒得吐槽银时,经话题转向了眼下最迫切待解决的问题。
“好像,没了吧?”
“因为十四回来太晚了,大家一生气就把你的份也吃了!(果断)”
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太晚回来——个鬼啊!!该生气的是我好不好!
但是此时此刻的土方已经没力气发火了。【混蛋】【该死】神马的在心里骂骂就好。
关键是,难道还要自己做饭?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土方十四郎你一定要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绝对不能让人妻这个词在命运深处苏醒。
——星座占卜什么的才不会准啊!!!
“…水…”
突然间,安静的屋子内响起了轻微的声响。床上的人还在无意识中,但有些话是靠身体的本能脱口而出的。
土方见状,拿水过去,给受伤的男人一滴一滴往嘴里灌。但那人,却提出了一个让土方为之暴走的要求。
“…肚子…好饿啊…”
——喂!!给我看清楚气氛你这混蛋!!!
为什么你要对刚下完决心今天不做饭的人说肚子饿啊!故意的吧喂!
床上的人——无声地无视土方内心的抱怨。
话说这家伙这副样子能吃什么?只有…粥、了吧?
——对!就是那个没有外送只能在家做看似温馨的【粥】了吧!!
TNND我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啊!!
话说——那三个人为什么摆出一副想帮忙却插不上手的让人火大的样子啊!!
“我说、你们三个,好歹做点什么。”
“可是,十四啊,你照顾的这么好,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嘛。”高杉可怜兮兮地望着土方。
“十四,虽然你平常别扭的样子我很喜欢,但偶尔主动地人妻PLAY什么的也是很不错的!”
“谁问你啦啊啊啊——”TMD、原来人妻这东西从开始照顾这家伙就形影相伴了啊!是说这是多晦气的形影相伴啊!
“老子可是快累死了!先不和你们计较——”
“河上万斋,洗米。”
“高杉晋助,烧水。”
“坂田银时,煮粥。——喂,干嘛把围裙给我系上?!”
“我不会煮嘛……啊哈(呵气)……”
= =#真、真欠揍。
——“结果,最后还是拿着汤勺系着围裙做着最人妻的活儿。哎呀呀,土方君今天是怎么了,人妻强化日?”
银时躺在沙发上,邪笑着TX黑着一张脸的土方。
“还不是你害的,再一口一个人妻小心让你切腹!”
——说到底、还不是结野那女人害的?
(三)
“我说,放些蛋黄酱比较好吧?粥一点味道都没有,放些有味道的中和……”
“——慢着慢着慢着慢着,土方君?!”三个只有在这件事上处在同一战线上的人及时制止了土方无意识中用狗粮杀人的预谋。
“喂、我说,粥的话再怎么有味道、退一万步说也应该是甜的吧!本来就不是酸的吧,粥的话!是怎么和那酸不拉几的东西扯上关系的啊?——难道说、土方君喜欢虐待自己专吃馊掉的东西?冲田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啊真是抖M啊~而且啊,土方君是稀有的吐槽角色要珍惜资源啊怎么能充当多到爆棚的装傻役?!(滔滔不绝滔滔不绝)”
“闭嘴糖分控!!你当我是新吧唧啊……我说、我不近视啊,干吗给我眼镜?吐槽角色非要戴眼镜不可吗?!”
(四)
…好温暖啊…
…没人追来吗…
…是被…救了吧…
…有人在叫…我么…
…哼…不怎么友善的人啊…
【——喂虽然窥探你的内心世界很不好意思,但你既然意识恢复了就给老子睁眼,别在意识与现实的交界处无病呻吟了我说!!很烦人啊我说!!】——by窥探别人意识的土方。
“喂,起来啦!——混蛋,明明刚才还喊饿,这会儿就又死过去了!你耍人啊可恶的香港红辫子怪物!!”
处在半睡梦状态的人只听见一个好听的泛点青涩的男声在自己耳边低声地碎碎念着,不禁想看看这个人的脸。
只是、身体有点不受控制啊。
眼皮虽然很沉,但还是缓慢睁开了。——毕竟自己确实饿了。
【怎么模糊一片?对焦、再对焦…等、对过头了…微调之…】
在机械化的对焦过程中,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
蓝灰色的漂亮的眸子注视、不,怒视着自己。
“——吃饭!总算醒了啊你……”
神威看了看放在自己旁边冒着热气的粥,想抬手去拿,却发现自己的肩好像并不受自己控制。
土方发现了眼前男人的异样。
“肩膀,不方便吗?”
一脸无辜地点点头。
“喂我。”笑眯眯地说道。
“撒、撒什么娇啊好恶心…本想帮你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就看着眼前热腾腾的粥想象着自己正美美地喂饱自己的五脏庙的情景馋到流口水吧!!”
“啊呀呀,闹别扭了啊(谁闹别扭了?!为什么老子身边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自说自话的混蛋啊!——不用说、以坂田银时为首。)……没办法,那边的三个小哥,闲着也是闲着,救助病人可是合格公民的义务啊。”
没听说过啊,那种义务。
“银时,你去帮他吧,刚才你什么都没做。”高杉推卸着责任。
“诶——我明明刚才有帮土方君拿围裙啊,不能说什么也没做。”
再说了、帮谁也不能是帮这个人,刚才一副和十四很亲密的样子!
“也是呢,帮谁也不能是帮这个人,毕竟刚才一副和十四很亲密的样子,对吧,银时?”
万斋不自知,自己俨然已经变成了银魂高校第一真相帝。
“——啊啊,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喂还不行吗你们都给我滚一边死去啊别让我看见你们的脸!!!”
被万斋的真相戳到的土方,赶忙用粗鲁的话语掩饰那阵莫名的直冲脸颊的燥热。
此时床边——
“土方君是吧?那么,只提一个要求。——请【呼~】【呼~】【啊—】地喂我!”
“等、你那是什么让人火大的要求?!”
“啊拉、你不知道吗?【呼~】【呼~】【啊—】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啊…”
“——我还真是不想知道你怪大叔般的梦想啊!”
“…唉~真不识逗~”
“——张嘴。”
“啊——”
“……”
“——好烫!”
“活该。”
“嗯,不错,好好吃。——话说已经没有了嘛?你们难道是很穷,为了救我才…!!”
“——停止你的奇怪妄想吧我说!在这之前我还想问问你的胃是怎么回事呢!!居然吃了一锅、不,根本就是把一个锅给吃了!”
“啊、那里不是还有一碗么?”(无视土方时)发现新大陆。
“那一碗……(超重低音)绝——对不可以。”我还没有吃饭你这混蛋……
“zzzzz......”
“什、什么啊这家伙,居然已经睡着了!”
——喂、我说吃饱了就睡,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五)
呃……好累……(虚脱)
话说、胃功能丧失还是怎的,早就不饿了——
“十四,阿银来喂你吧!乖乖张嘴~啊——”
“哈?”这个卷毛不是脑袋磕门框了吧?!
其实、这个银发的家伙现在很不爽。这种不爽,几乎已经化为大地震来临前的充斥着法老邪恶气息的紫光。
原因就是,他坂田银时在吃【神威和土方两人关系极度亲密(银时视角)】的飞醋吃得很high时,完全忽略了一个本来绝对不应该忽略的问题。——我怎么可以把那么可爱的十四拱手相让羊入虎穴竟然不知不觉中就促成他给那个香港红辫子怪物喂粥!!!(喂我说你们两个给别人起外号都是一个水平的吗?!)
——啊!!!不管怎么说,真是让阿银我气到不行啊喂!!!
“没关系啦~只是喂一下你又不会吃了你~让我喂吧让我喂吧…我说、别废话了乖乖让我喂!不然现在就喂你的另一张嘴你这混蛋!”
“喂、你刚才有说出奇怪的东西来吧绝对有吧!是说你这家伙说话的主题已经成为模式了吧!!三句话不离【哔—】你也配当高中生?!——再说、我手又没有问题,把粥给我……我说、坂田君?为什么拿着球棒对着我手臂啊!等、坂田君?!”
“把你的手打断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喂你了!”正义的目光。
“——就算我全身散架也不会让你……呜……”
银时没有理会土方的挣扎,强硬地将一口粥送入了被自己抵在墙上的人的口中。
“嗯……”咽下。
“好吃吗~?”
“……///不知道!赶紧滚蛋——”
让我怎么说啊你小子!
这是我煮的粥啊,即使想说不好吃我也应经没办法说啦!!懂吗你这强迫症神经质怪物!
话说回来、这家伙居然…用、用嘴…可、可恶!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拼命甩头)
>>>>>
“咳咳、你们俩别亲热了,说到底今天不是有事才来的吗。”
“谁和他亲……”
“脸蛋红红的哦,十四~别不好意思啦,快承认你是阿银的老婆吧。”
“谁会承认,话说凭什么我要承认。”
“——所以说啊!正事正事……”
河上万斋赶紧将即将开启新话题的两人拉回现实。这两个人就是拿吵架当有趣,要是不及时制止,不知道哪年才能轮到所谓的“正事”上去。
(六)
“——综上所述、也就是说咱们乐队原来的指导老师辞职了,如果不在一个月内找到老师,乐队就要并入其他社团、学校不再提供任何帮助。”土方总结道。
“本来嘛、学校也并没有给咱们什么帮助,指导老师只是个形式而已。不过,还是先做做样子。”
“那、咱们学校有什么老师?”
“音乐老师是….猿飞?”
“那个变态么?”
“那冲田?”
“你故意的吧…居然找了个更变态的!——话说、他不是保健室的么。”
“听说他以前也组过乐队哦。”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想戴着项圈上台吗?”
“…算了。——近藤怎样?”
“他懂音乐?”
“学校不管啦~即使是不懂音乐的猩猩。”
“猩猩乐队吗?只能在马戏团见到吧。——我还没有堕落到去演奏只有猩猩听得懂的音乐的地步。”
“志村妙?”
“暗黑物质还是别再吃了吧!”
“松平片栗虎?”
“不好意思、还想多活几天呢。”
“那、坂本?”
“辰马那家伙?咱们乐队只剩下脑中空的笑声了吗?——话说回来他不是咱们班主任吗?”
“喂,我说咱们学校真的有正常的老师?!”
“…谁也没说有啊。”
“喂,这脸颊两边晶莹的水珠是什么?我都想给老妈打电话提一下转校的事了啊!”
正在感叹绝望了对这个充斥着与【正经】二字绝缘的老师的世界绝望了的银时,忽然感到肩膀沉了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嗯?”
转过头,发现土方因为进入深睡眠状态而无法控制地倒向一边,并因重力作用靠在自己肩上。
啊、啊咧…这微妙的姿势?
怪不得一直没有说话。
这一天累坏了呢,好好靠在阿银的怀里睡一觉吧。
看着面前的银发天然卷将身边已经无意识的黑发男生顺手搂入怀中的高杉和万斋,不好再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说到底只是阿银自作多情吧),也不忍打搅土方难得的深眠(这才是重点!),抛给银时一个“交给你了”的眼神,便去了里屋查看神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