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的誓约》圣血

5、阿宋的秘密

　　不知不觉，沿着国道走了三个多小时，我的两只脚早就走麻了。
　　“等等！”我叫了起来，“我走不动了。”
　　我脱下背囊，揉揉早已酸痛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宋也坐在了我的身边。
　　“喂，阿晓，你还是个公子哥吧？这样子走，没试过吧？”阿宋笑笑。
　　“没有。我只是经常窝在家里。”
　　阿宋笑得很奸，小声地问：“是个宅男？”
　　哦？没想过这家伙还挺IN。
　　“算是吧。”
　　“有没碰过女孩子？”
　　“呃？梦中碰过。”我有点不好意思。
　　“处男？哈哈！”阿宋指着我，爽朗地笑了起来。
　　“处男又怎样？是这世上的珍惜物种，少得很！……那你呢？”
　　似乎提到不该提的东西。阿宋沉默了一阵，说：“我想碰，但不敢碰，我是一个实验体，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不举么？
　　把这个怪念头压在心底，我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阿宋：“为什么你说你是实验体？是谁让你变成这样？”
　　阿宋陷入沉思，慢慢说：“是降临者。”
　　“降临者？”
　　“是的，至少我们那耶族人是这样称呼他们的。
　　在上古时期，从外星飞来了一大批降临者，他们在地球各地建立起自己的基地。打算在地球进行开发。但是当时在地球上存在着多个种族，降临者想开发地球，就必须将这些种族清剿干净。他们万万没想到，地球还存在各种神秘的事情。”
　　我开始感兴趣:“是什么事情？”
　　“以现在的说法就是意识形态体，也就是所谓的魂。他们的武器无法对付魂攻击。”
　　“就是这种家伙？”我指了指在我一米外，对我龇牙咧嘴的恶鬼。
　　阿宋看了一眼，点点头：
　　“对。我们的那耶族正是地球上其中的一个种族，是现在你们所说的那种母系氏族，在族里，圣女就相当于族长和领袖，我们每个族人都是战士。作为族人的巫师则是族内的医者，也是魂的主要操纵者，这些都是抵抗降临者的主要力量。
　　地球上其他各个种族也都有自己操纵魂的方法，但没有我族那么强大。
　　发现了降临者无法对付魂攻击这个秘密后，我们便一直利用魂这种东西进行反抗。魂对降临者来说，具有巨大的杀伤力，它会极快加速降临者身体的老化，分解直至他们死亡。”
　　“你会巫术，那你是……”我提出疑问。
　　“我是巫师，真正的身份是第二十七代那耶族大巫师之子。”
　　我虽然心里有预感，但还是吃了一惊：“哇咧？二十七代大巫……”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伸手摸了摸阿宋的脸，就着月光仔细上下打量他，一脸不信：“那耶族是上古民族。才二十七代的你活了这么久？……你到底多少岁”
　　阿宋看着我，感叹了一下：“我的族人生命一般是一百二十岁。自从被灭族了以后，我……变成了实验体，生命变得极长，我也不知道活了多久。至少是……八千年吧。”
　　“八千年？你是个老妖怪吗？会不会吃人？不要吓我。”一时我接受不了，有点恐惧地看着他。
　　阿宋冲着我笑笑，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见他不会像传说中妖怪那样，不由定了定神，缓缓地问道：“那个你说的灭族？怎么回事？”
　　阿宋继续说：
　　“降临者对魂毫无办法，他们的□□却像你现在中咒一样，会吸引魂的攻击。由于无法对意识体进行有效的防御，于是开始了调制实验体的计划。
　　他们的策略就是从战争中抓捕我族族民，进行生化调试，变成听话的、不畏魂体攻击的实验体，再通过实验体捕获和攻击我族内的高层人物。
　　就是这样，用族人对付族人的方法，不断地蚕食着我们那耶族人的生命。
　　直到有一天，我族的圣女被俘，全族被迫听从降临者的命令，那时，几乎全族青壮年都被调试成实验体，被他们完全利用，成为战争武器去攻击其他种族。”
　　阿宋的话语让我感到他心中的悲痛。
　　我小心地问：“发动了与其他种族的战争？！难道就这样被灭族了？”
　　“不。我们族人在这场斗争中取得了胜利，将其他种族灭得差不多了，但族人也损失惨重。”
　　“那灭族是……”
　　“是降临者与降临者的夺权战争中被灭族的！当时不知降临者中发生了什么事，派出了很多实验体投入了那场内战！由于族人之前损失惨重，没能幸免……”阿宋咬咬牙，愤恨地说。
　　“……那被他们操控的圣女呢？”
　　阿宋好久都不说话。我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听着。
　　“圣女受到的苦痛远比我多得多。”阿宋好一会才说，揣紧了拳头。
　　“圣女是我族的神子，寿命很长，一般可以达到四百岁。圣女之血的功效，除了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一些，还有增寿的功效。”
　　那不赶上唐僧肉了？
　　“降临者就是看中了圣女之血的驱魂效果和增寿的效果。于是，他们将圣女放入实验仓，用先进的技术将她封存、培养，要的就是圣女之血。我族里前后已经有三代圣女被他们抓去，一直延续着他们的生命和抵抗魂攻击。
　　而我变成了实验体后，当时正好是我们这一边的降临者被击败，我才趁乱逃出来的。”
　　阿宋又沉默了。
　　靠！这……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太扯了吧？外星人？！长生不老的东西？！鬼魂？！
　　但阿宋痛苦的表情让我无法不信……
　　“你们那耶族很厉害吗？居然能灭了其它种族？”我想转移阿宋的思绪。
　　“那当然，那耶族在当时是地球上的一个大族，而且我们族人有一种术叫做‘正怒’的，可以说是天赋的一种，是在生命受到极度威胁的时候，会发出恐怖的攻击效果。如果是实验体发出，可以扩大十倍以上，最厉害的可以以一抵百。是战争的一大利器。”阿宋很自信地笑笑。
　　“哇！好厉害！你是巫师之子，那在族里应该是很高身份的了，那时候有没泡过圣女？”
　　“哪敢？圣女是我们心中的女神。她是那么美，是全族人的骄傲，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阿宋一脸神圣庄重，向往地说。
　　“那你不追族内其他的女孩子？”
　　阿宋苦笑了一下：“我们是母系氏族，只有女孩子选优秀的族人，我们可不敢做冒犯的举动。”
　　切！有能力的时候又不见你行动？无能力的时候尽听你提起？我严重鄙视了他一下。
　　“你有没被选中过？”我嘻嘻笑着问。
　　“本来有可能的，就快到选的日子，我就被抓走做实验了。”他一脸无奈。
　　“其实实验体也不错啊。至少命长。”
　　“命长有什么好的？如果你的命有那么长，你就知道不好了。”阿宋看着远处，悠悠地说着。
　　一时间，我们都没吭声。
　　瞥了一眼阿宋肩膀，我示意他的枪伤：“你的伤怎样了？流的血怎么这么少？是实验体的缘故吧？”
　　“对，我的肌肉的密度已经达到了极限，血液只在几个主要器官中流动。多亏了这具恢复力惊人的实验体，这点伤不碍事。”
　　“我知道了！”我忽然笑着叫了一声。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没有生育能力了！因为你下面不算是主要器官！八千年的阳痿老处男，哈哈！……”我站了起来，边笑边背上背囊，跑向远处。
　　“你这小子！居然取笑我？看我不打你！等我恢复了能力，第一个不干女人就干你！”阿宋笑骂着追了上来。
　　居然想干我？！！好可怕的想法。
　　……
　　一路上的打打闹闹，让阿宋的心情好了不少。
　　接近凌晨，国道旁昏暗的路灯已经关闭，叫了一夜的夏虫也去睡了，国道两旁的山路正弥漫着水雾，点点的露珠在小草的叶片上散发着迷人的水香。
　　“阿晓，你的脚没事吧？昨夜你都没怎么休息，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点点头，看看东方的一缕白，叹了一口气：“不知……还有多远？”
　　“阿宋，”我看着他，“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是哪里？真能治好我吗？”
　　阿宋找到一棵大树，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是一座囚禁圣女的降临者基地，已经荒废了很久。”
　　“有圣女在？”我听到了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快步走到阿宋身边坐下，“那我身上的咒不就可以解了？”
　　“别抱太大希望。”阿宋的一句话将我希望的火焰浇熄了一半，“我30年前去那的时候，那个圣女已经十分衰弱了。现在不能保证是否可解。”
　　“哎？当时你能进去，为什么不救圣女出来？”
　　“我也不是没想过。降临者的设备太先进，文字我又看不懂，圣女的命还要靠机器维持。如果去救，一个不小心，圣女可能会死于我手。我就是那耶族的一大罪人，只能一死以谢天下。”阿宋在感慨。
　　“而且有可能，这个被囚禁的圣女，是我族最后一位圣女了，准确地说，只是一名准圣女。我认识她，她是我们祭司的女儿，刚进行完圣女的洗礼就被降临者抓走，血之继承仪式还来不及做，圣女之血的能力是个未知数……”
　　唉！这个方法也不一定救得了我，怕是凶多吉少。我心里丧气得很。
　　我拉开裤脚，那可恨的黑掌印仍旧在那，散发着一阵阵寒意。
　　忽然心意已决，我说：“阿宋，如果去到那里还解决不了的话，你一定要帮我截肢！”
　　阿宋吃了一惊：“截肢？”
　　“对！”我决然地点点头。
　　阿宋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截肢是截整条腿，因为那个咒曾经侵蚀过你的整条腿，你确定吗？”
　　我一呆，娘的，不是只截脚吗？要截整条腿，这是叫我不用活了。
　　阿宋带着可恶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不如我现在就帮你吧，免得走那么远……”
　　“开什么玩笑？好歹现在没什么事，不是还有圣女一条路选嘛！现在就截肢，你想亏死我啊？以后我怎么见人？怎么泡妞？”我抗议。
　　“泡妞？你这家伙，还欠我顶级片呢！”阿宋伸个头过来，阴险地说。
　　“行了行了，我现在就还，行不？”看他急色的样，我从背囊中拿出手提电脑，开了机，“自己挑，自己看。”
　　“这么多……”看着阿宋流着口水，整个人像见了肉的饿狗一样盯着手提电脑，“这个好，这个好，胸部真大……”
　　呃……整个一畜牲！
　　我靠着大树，拿出一点零食，边吃边想着以后的路。
　　爸妈还不知道我现在的遭遇，如果我真的截了肢，怎么向爸妈交待？我的前途，我的未来可怎么过啊！女朋友可就真的一点也不敢奢求了。
　　忽然看到飘过的恶鬼对我伸出恶心的烂舌头，我烦燥地骂道：“滚！我可不管你的饭！”。
　　唉，还是先想办法活下来吧。我想着想着，抱着零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