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相忘》凤颜云夕

13、第十三章：溜出家门遇巧客

　　这冬末初春未解冻的寒天里，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轻松舒心，撇远了年初的繁华热闹，街面稍微静逸了些。

　　两个妙龄少女缓步走来，一路劳累，寻了半天，终于确定，进了客店。

　　“两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来运客栈里，店小二殷勤的招呼着走进来的两位女子，这两女子像是主仆二人，拿着包袱，应该是走远路的。“我们客栈食色好，客房也非常干净舒适，而且价格合理。”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住店，”那像主子的女子环顾了一圈客栈才说：“来一间普通客房就好了。”

　　“好嘞，二位楼上请！”小二弓腰伸手做清的姿势。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去娴姑娘或者蓉姑娘府上借住？”关好客栈房间的门，丫鬟叹了一口气：“住这样的客栈多不好！”

　　那小姐点了一下丫鬟的额头：“你就别抱怨啦，咱们这次来并没有事先告诉她们，怎么可以就这样去人府上打扰！”放下包袱，整理了一下里面的衣服：“再说了，我也不是说不去，只是要先做个准备，去拜访一下才好。”

　　丫鬟撅着嘴：“我是没有关系啦，是怕小姐住不习惯！”

　　那小姐轻轻一笑，俏皮道：“好啦，好啦，知道你是为了我，快点把东西整理一下放好，然后陪我去街上买些东西，好不好？”

　　丫鬟摸着后脑：“不先休息休息么？要买什么东西？”那小姐轻轻敲了一下丫鬟的脑袋：“傻瓜，买好礼物，早点儿去阿娴、阿诺她们的家拜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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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里，王玉蓉就感慨自己真该冬眠的，整整两个多月天天窝在屋里捧着暖炉，这样的境况一直保持到现在。

　　那日，难得的跟着程子娴，安小茹，和小弟王玉英几人在雪地里玩了半个多时辰，回来就受寒，躺了四五天才好！

　　现在，南园的梅花开着正好，九品斋联合其他花栈在南园办了花会，要连续办好几日呢，前去的文人雅客可多了。

　　王夫人怕女儿身体刚好出门再受累，竟不答应王玉蓉随程子娴她们一同前去，每次听安小茹回来讲个不停就觉得闹心，馋也没办法啊！

　　两个哥哥过年竟都没有回来，父亲将军大人每日里都忙于朝务，鲜有在家空闲的。母亲和姨娘们也每日里会客，或是走访好友，姐姐自那次和她出去逛了街回来也少有来她院里的，倒是偶尔会和阿娴、阿净一起出去。

　　除了小弟冬日不用去学堂，偶尔来逗她开心，或是抓个麻雀或是买些小吃食还要防着被花姨娘骂。斜靠在床上，盯着花瓶里两枝小弟折来送与她的梅花，王玉蓉发起了呆，觉得就属她自己最无聊了，整日里迷迷糊糊的。

　　佩云抱了一大推王玉蓉的衣服进来时，她正起身准备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老是呆坐在房间里浑身劲儿都没了。

　　“小姐，披上这个吧！”佩云叫了一声，拿了一件雪白绒毛坎肩给她穿好。王玉蓉站到门外，舒展了一下拳脚，院子里静悄悄的。

　　“佩云，湘琴呢？”王玉蓉忽想起这两天湘琴很少来烦她，听佩云说了才知到是在母亲王夫人院里跟钱婶子学绣活、剪纸去了。

　　“怎么没听她说呢？”王玉蓉奇怪道，随即释然一笑：“难怪总是不见人影！”

　　“湘琴说要等学会了再告诉小姐，”佩云倒了一杯热茶给王玉蓉：“她说钱婶子得绣工可好了，剪纸也很漂亮。小姐前几天精神头不好，她想学会了再告诉小姐！”

　　“佩云，你现在有时间吧？”王玉蓉拉着佩云的手，退回屋里放下杯子：“你陪我到外面街上走走好不好？”玉蓉像个小孩子一样甩着佩云的手，嘟着嘴，皱着眉头等待佩云的回答。

　　“小姐，”佩云不解：“会挨骂的！”

　　王玉蓉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披风：“咱们偷偷从后门出去，只在外面转转就回来好不好，屋里太闷了，今天天气挺好的，不会有事的！”回到佩云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

　　“…………”佩云沉默了一下，等王玉蓉快要放弃了才道：“好吧，小姐！”又强调道：“但是不能太久，午饭时间必须回来，不然会被夫人发现的。”

　　拍了一把佩云的肩膀，够义气，王玉蓉得逞的笑：“一定一定，就知道佩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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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么些东西？”佩云无辜的看着王玉蓉，天知道这些东西府上不都有么。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买东西很开心。”王玉蓉呵呵笑着，欢呼着要去买糖人。

　　佩云其实是一个话少的人，王玉蓉满街转的兴高采烈，像逃出牢笼的鸟儿自由飞翔般快乐，而她只是拿着东西静静的跟着，间或笑盈盈的回答王玉蓉问的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佩云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忧愁起来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高兴起来却像个小孩子，不过，好像没见过小姐不开心，只发现她偶尔会发呆而已！

　　“佩云！”王玉蓉伸手在佩云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愣？”随后明了，大笑：“逛街你也能走神，你真行啊！”

　　佩云抿嘴笑了笑，并不觉得尴尬，而是问：“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王玉蓉根本不理这话，递过一个糖人：“我买了四个，你要不要一个？”

　　佩云摇摇头：“怎么买这么多，小姐很喜欢吃这个么？”

　　“不多嘛，”玉蓉甜甜的说：“你，我，湘琴，玉英，一人一个呀！你不喜欢，那我帮你吃你那一份啰！”

　　“蓉小姐！”

　　王玉蓉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却没看到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佩云眼尖，指了指人群不远处一个朝她们挥手的姑娘：“小姐，她是不是在叫你？”

　　等到看清了，王玉蓉惊叫：“阿阮！”却是指着唤她的姑娘身后的另一个姑娘，正是她的好姐妹之一的阿阮，阮雅婷。

　　“阿阮！”王玉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人走到近前才确定。

　　“真的是你！”二人相拥而呼。

　　“你怎么来京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告诉我派人去接你？”王玉蓉连珠炮一样问了一大推，阮雅婷也不急，等她问完了才一一回答。

　　阮雅婷是听从父亲阮文博的安排来京的，只是具体为什么要来京，却是为了开春，每三年一次的选秀之事。去年九月，阮雅婷的母亲托人给她找了一门亲事，被她自己给故意搅了，阮文博觉得非常没面子，大发雷霆跟女儿置了气。

　　父女二人都固执，闹得不可开交，阮母无奈，两头劝，最后问了阮雅婷自己的意思，要嫁个怎样的人家才愿意！阮雅婷气呼呼的说了必定不嫁平庸之人的话，过后不久父亲阮文博就打发她来京，说是提前来京城安顿好，到时候自有人会为她安排。

　　阮雅婷并不想与父亲闹翻，又不想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想到来京又不一定会被选上，京中人才辈出，也许会遇到一个自己心仪的人也说不定，就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所以，你就和宛萍两个人来的？”王玉蓉指了指阮雅婷的丫鬟，惊叹：“阮伯父真是，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女孩子家赶那么远来京城！”

　　“那倒不是，”阮雅婷露出安慰的笑：“父亲让我们俩跟随他一个进京的老友同来的，一路上都有那位叔父一家人的照顾，只是今儿个进城后才分开的。”

　　“今天才到的？那你现在在哪里落脚？去我家吧！”王玉蓉欣喜道：“你们一路上肯定劳累了，到我家去住吧，我派人去通知阿娴、阿净，她们知道了肯定高兴！”想了想又说：“至于阮伯父说的什么有人安排之事，日后再说，好不好？”

　　阮雅婷几次想推辞都被王玉蓉打断，拉起她的手，不容置疑道：“休作他言，你一定要随我去，现在就去。”阮雅婷见她坚持也不再扭捏，带着王玉蓉回到客栈，取了行李，退掉客房，去了将军府。

　　回到家时，王夫人正发脾气要派人去找王玉蓉，幸亏她们回来的巧，推说是姐妹阮姑娘来了，因母亲不在家才没有及时通报，自己出去接人了。

　　阮雅婷不明白怎么回事，含含糊糊的也算是帮她圆了谎。

　　人平安回来，王夫人就放心了，又有客人来，就只简单批评交代了几句，让她招呼自己的客人去了。

　　晚间，王玉蓉果然请了程子娴、安小茹来，姐妹四人再相聚又是连连欢呼，开心热闹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