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法则（初代云空 雾空 ）》德维德

4、04.混乱

　　04 混乱
　　一个成功的造梦者会想尽办法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处于梦境里，然后比他更早的脱离出去。

　　“……我以为我的计划很完美。”Giotto用力挣扎了两下发觉根本挣脱不开，表情有些沮丧。
　　“你要知道，最近盗梦者对我的骚扰太频繁了，不防备一些怎么可能。”说完，阿诺德伸手揉弄着Giotto柔软的金发。
　　“来，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要怎么杀了你吧？”手指下移，最后停留在脖颈出微微用力。
　　“唔！”Giotto张开嘴巴用力呼吸着不多的空气，金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看着Giotto憋红的脸，让阿诺德莫名的心情不错，放松了对他的压制。
　　“哈……咳……咳咳！”狼狈的将头扭向一边，无力的喘息着，缓解方才的窒息感。
　　“啊，差点忘记了，是谁指使你盗窃这份资料的？”轻柔的抬起Giotto小巧的下巴，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些。无力的样子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就像是剪去翅膀的苍鹰，只能挣扎却不能逃脱。
　　“我……忘了。”眼神移开，一副完全不愿意回答的样子。盗梦者说难听点也不过是个贼，但是即使是个贼，也有自己最低的职业底限。
　　委托者的名字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他不要再次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第二个污点。
　　“哇哦~那么我不介意用逼问的方式问出答案。”用力的抓起对方的头发将人拉起，发丝被拉扯的疼痛让Giotto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那么，我是先打断你的手脚好，还是挖出你的眼睛？”选择性的问话带着让人惊悚的冰冷。即使这样，Giotto也只是沉默一下后，用力牵起笑容。
　　“随你喜欢。”
　　“倔强！”眉头紧皱，看着那副笑容泛起不悦。
　　“……其实给你密码也不是不可以。”见威胁不管用，阿诺德决定换了个方法，松开抓住的金色发丝，因为重力，Giotto摔回到床上。
　　吸了一口缓解不适，睁眼直视对方漂亮的蓝瞳。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说你的条件。在不触及个人底限的前提。”个人底限不在道德和法律的范围内，正确说，盗贼不需要这些东西约束自己的行为。

　　“真是个高傲的盗梦者。”伸手拿出钥匙将Giotto的手铐打开，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继续开口。
　　“我是个好奇的人，作为情报局的首席，我对任何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充满的了兴趣。比如……三年前的某个事件。”故意在最后压低声音，看着Giotto忽然瞪大的双眼，阿诺德得逞的笑了。毫无置疑，他知道，甚至一切事情都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只是……好奇……吗？”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说话的声音有着颤抖，高傲的表情短时间内被淡淡的哀伤侵袭，似乎在做思想斗争一般，双拳紧握。
　　“是。”不带犹豫的回答，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眼前的人，他变化的表情似乎能牵动自己心情。即使如此，也不能因那副表情而放弃自己想要得到情报的欲望。

　　“真是个烂人。”Giotto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放松的双手，金色的眼中带着不信任。
　　“希望我们互不欺骗。”

　　“当然。”保险柜里的东西本来也不会勾起他太多的兴趣，留着它只是为了给生活添些乐趣，甚至可以从那帮盗梦者身上夺取些情报。
　　不过那些东西都不如眼前的人给他的资料更有用，何况这个家伙也不可能轻易从自己手中逃脱。

　　“如果你是说，三年前，少女坠楼事件，我确实知道。”
　　“就是那件事，虽然我也布了人手去查，但是结果只有少女因为感情不合自杀这种虚假的情报。”
　　“你又怎么知道它是虚假的？”
　　“因为……”阿诺德沉默了一下，坐在床上，将手放在腿上，凑近Giotto的耳朵。
　　“她是内界非常优秀的盗梦者，而她的交往者是……泽田家康。”耳边的湿气让Giotto皱了下不满的眉退后。

　　“是你吧？”疑问的话语用的肯定的语气，让Giotto冷笑了一下。
　　“既然知道何必发问？”不屑的扭开头，看向窗外。
　　“是我。”

　　“莉莉她，是我的恋人。”

　　恋人，该是什么样子？

　　一起拉着手去游乐园。
　　在情人节交换礼物。
　　羞涩的亲吻甚至拥抱。

　　或者……

　　在无限的梦境里幻想美好的未来。

　　白婚纱，白礼服，钻石戒指和一束一束的红色玫瑰。

　　“只要是Giotto送的，哪怕只有一枝，我也会幸福的昏过去。”她从来不奢求他给予她什么承诺，正如知道进入这一行工作，未来就是一场绝美的梦。

　　她幻想着，这个金色的人可以像自己喜欢他一样，爱上自己。
　　是的，幻想……
　　因为Giotto总是和人保持遥远的隔阂，即使献媚的女人，也无法接近他。

　　即使这样……
　　“这次的事情很麻烦，我知道你在所有造梦的女性中是最优秀的，要不要和我合作？”微微一笑，金色的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碎裂在空气中，不小心吸入，然后中毒。

　　“我愿意。”她可以说好，当然，但是她用的是——我愿意。

　　莉莉确实是非常优秀的盗梦者，与她的合作让Giotto非常轻松。也因此，增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就像正负极的磁铁，互相吸引。

　　“我想，这次的任务完成后，我们就不要在继续合作了。”
　　听着Giotto的话，莉莉不可置信的愣住了，身体颤抖不停，黑色眼睛溢满了泪水。
　　“为什么，我……不够优秀吗？”
　　“不是……”
　　“那么是……我已经很努力不给你填麻烦了，所以我……所以……”
　　“莉莉……我是说……”眉头皱紧，双手握住女孩的肩膀让她冷静，但却适得其反。
　　“别碰我！你不爱我所以别碰我！”推开Giotto，莉莉无法抑制的跪到地上。他从来不在意她，所以她不该奢求所谓的爱，太自私了！为自己，也为那个人，滚烫的眼泪更本无法抑制的流出来。

　　“莉莉，我是说……”用力吸了一口气，蹲下握住女孩的手，Giotto想，自己也许永远不会再流露出如此真诚的目光。
　　“做完这次任务，我们就一起离开吧。”

　　声音停止，莉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去威尼斯，雪梨，巴黎，东京……你以前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去。”

　　“……”
　　“我喜欢你，莉莉。”

　　恋爱是什么？是一份想要在一起的心，互相交织，最后融合。

　　他以为一切可以结束，然后拥抱着喜欢的人，结婚，生子，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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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别人的记忆，本来是无法轻易做到的，但是，价格非常诱惑。”合住眼睛，Giotto伸手指着阿诺德的头部。
　　“意识，哪怕是一点点无意的传达，都可能改变一个人最初的想法。”
　　“我们当时下手的对象是【天堂海岸】的总裁——杰尼，让他停止收购委托人的酒店。”

　　“可是……我们上当了。”
　　天真的我们被委托人欺骗了。
　　“他和【天堂海岸】的总裁联合想要抓住我们，因为，他们想要最优秀的盗梦者成为他们的棋子，专属的棋子。”Giotto的话人让阿诺德为之一怔，如果这是他们的目的，那么那个所谓的总裁必然有更大的阴谋。

　　“我们躲避着对方的抓捕，同时也努力开始脱离梦境。既然是阴谋，这个任务不完成也无所谓。可是，就在恍惚的时候，莉莉被抓住了。”
　　“我想，如果为了莉莉，就算我被怎样对待也没关系。于是，我打算在梦里杀了她。”说到这里，Giotto停顿了一下，然后扶着额头，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

　　“我知道他的手下一定在四处搜索我们睡熟的身体。所以必须让莉莉快一些醒来。被束缚的盗梦者等于失去了信仰，自由对我们来说，非常的重要！”
　　“而我没有想到，莉莉也有同样的打算。”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在Giotto犹豫的一瞬间，莉莉挣脱了杰尼的手，冲向他用利刃刺进他的胸膛。

　　“我以为，我可以救她的。”当他从宾馆跑出来时，就看到对面大楼的27层窗户打开着，莉莉站在阳台上。

　　“剩下的就如你知道的一样，她自杀了。”
　　“为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既然一开始就可以用刀子脱离梦境，为什么你们一开始不这么做？”
　　“……因为……”

　　“因为我们是造梦者。”目光别开后，Giotto迟迟不肯开口。
　　“12R4L11R1L。”
　　“！”
　　“密码给你，反正你也无法轻易从我这里逃脱。那么告诉我，为什么盗梦者不可以在梦里自杀。”
　　“这不在问题范围内。”
　　“我想知道。”阿诺德说着，与Giotto凑的更近一些，蓝色的眼睛闪着未知的光，让被压迫的人非常不适。

　　“因为……”
　　“那样的话，会迷失自己。”

　　莉莉之所以能醒来那么快，她一定是这么做了吧？
　　自杀，一个小小的念头，在心里无限扩大。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即使知道是梦，但是她还是迷惑了，只想着要去陪着Giotto，陪着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恋人。

　　所以再次醒来后，她看见一群陌生的人要抓自己的，惊恐的想去逃避，她跑向了窗边。
　　黑色的发丝凌乱的飘动……
　　“Giotto……”
　　“我喜欢你。”

　　【所以这样一定能够找到你。】

　　精神失常。

　　“因为造梦者的精神很容易被情绪左右，不止造梦者，每个人都会在梦境里暴露出真实的自己，被情绪左右的自己。”
　　“所以，那样做的话，一定会疯掉吧？”分不清梦和现实。

　　Giotto看着沉默的阿诺德，安静的坐在床上。
　　“那么……是什么让你决重返这个职业？”不明白，既然心已经被伤透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Giotto沉默了许久，几乎要消磨掉阿诺德所有的耐心。

　　“是梦，终归要醒。”
　　“！”终于到声音的阿诺德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碰着眼前的Giotto。对方没任何动作的倒下，金色的发丝凌乱不堪，那双眼睛失去了刚才的神采。

　　“啧，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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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梦，造梦者中，只是非常少数的人才能办到。看着打开的保险柜，阿诺德额头不断爆出青筋。
　　很好呢，Giotto，不愧是优秀的造梦者。正适合肉食动物的胃口，我一定会抓到你！
　　至于Giotto在梦里交代的是真是假，还需要考证，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按下几个数字。

　　站在高楼的顶层，拿着手中的资料，Giotto平静的看着碧蓝的天空，浅笑着。
　　是梦终究会醒，如果一直背着失败的包袱，总有一天会疯掉的。

　　呐，莉莉，因为你离开而持续的恶梦，会不会就此结束呢……
　　风温柔的吹动他的发丝，金色一点点碎裂在空气里，化为寂寞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