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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算计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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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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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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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像是做了场短暂的梦,内容已经不记得了。摸上眼角,手指沾染了湿润,应该是让人伤心的梦吧,白若冰笃自摇了摇头,还有什么会比她这些天经历的更令人伤心难堪吗?
自嘲的微微扬起嘴角,慢慢睁开眼,阳光斜射进房间,居然已经是傍晚了,白若冰淡淡的想,以为自己会就这么睡死过去。伸出修长的手指似要抓住这溜走的时光,然而,光线依然从指缝中漏下。照着地毯上碎了玻璃的相框,相框里一对年轻的情侣开心的笑着,至少那时是。
买了蜡烛,点燃了,摆放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落地窗打开着,微风吹拂起轻薄的白纱,像精灵在空中跳着奇妙的舞蹈。
白若冰握着酒杯靠床坐下,看着头顶上玻璃天花板里一身白衣的自己,轻笑一声,仰头喝尽杯里的红酒,然后,又一杯。
空荡房间里被一种近乎让人窒息的安静笼罩着。
夕阳渐渐西沉,冷冷的月色照进屋内,让白若冰不禁缩了缩脖子。蜡烛从四个角发出昏黄的光,光晕叠加着投射到白若冰单薄的身上,非但没有丝毫暖意,更显得诡异和冷然。
白若冰摇晃着站起身,脚下不稳,踢翻了一旁的酒瓶。酒瓶翻滚着撒出一个弧形类似半圆的图案。也许因为久坐和红酒的后劲,白若冰走了几步就无力地瘫软在地。
她顺势躺下,也许该让自己歇一歇了,闭上眼沉沉的睡去。希望睁开眼时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四支蜡烛的光晕交织着投在玻璃天花板上,而又反射在红酒撒出的半圆,正是白若冰躺下头朝向的位置。
忽然光芒骤起,整个房间被充斥得像白昼一样明亮。大约持续了十多秒,又忽然快速的黑暗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是地上原本躺着的人儿也跟着不见了,也仿佛从来不存在过。
第一章
秋日气爽,凉风瑟瑟。
望京城内,商市林立,人流涌动。丝毫不见秋日的萧瑟之气。
烟柳湖畔,青楼妓所,却安静的紧。经过又一晚的喧闹,都在各自休息准备另一个夜晚的到来。
湖畔对岸正是酒市,酒旗招展,来往行人川流不息。
唯一家酒庄门前,人人驻守不前,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
探头望去,见人群中一女子俯首跪地,掩面而泣。身旁站着个彪形大汉,一脸得意。
“你既要卖身葬父,我也愿出这银子,不与你计较你这酒鬼爹所欠的酒钱,你自当随了我。哪里由得你不答应。父债女还,天经地义。”
大汉捞起跪坐在地的女子,便要冲出人群。
“奴家死也不愿做了仇家的妾氏,若不是你借口上门讨要酒钱,轻薄于我,我爹爹如何会被你一掌打死,呜。。。”
“莫要冤枉我,是你那酒鬼爹体弱,不过推了一把,竟摔死过去了。我宅心仁厚要给你个的名分,替你爹照顾你。你该谢谢你爹死得值了”
人群中立即响起忿忿之声,为姑娘的身世遭遇感到可怜,却不敢出头买她。这大汉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且不说一掌拍死了姑娘的爹。
两人拉扯僵持着,人群越聚越多,没有半点散开的意思,有免费的好戏可看,自然是要去凑个热闹的。
烟雨楼的老鸨儿柳妈妈带着丫鬟翠翠上街市,正巧路过酒庄,看着热闹便也凑了上去。
卖身女子一身白素孝服,低垂着脸,长相看不太真切,却已觉得眉目清秀,想来被这大汉强逼强娶,也必是有一番姿色。
柳妈妈本就是个热心人,烟雨楼的正主子也宽宏,大小事物多交由柳妈妈打点。楼里的姑娘多是自愿为妓,自己是从不做逼良为娼的勾当。随身的丫鬟翠翠也是因其与家人失散好心收留的。
柳妈妈是个直脾气急性子,看着情形忍不住搭声问“姑娘需多少银两卖身葬父?”
带孝女子一听终于有人问及,抹了抹眼泪,答道“只需二两,一两为爹爹买口棺材置块墓地,一两还爹爹生前欠下的酒钱。等葬了爹爹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您”
柳妈妈二话不说,掏了银两递给她,“姑娘不要伤心,快拿钱去葬了你爹吧,老生是对岸烟雨楼的妈妈,你若不嫌弃就来投靠,如若不愿,我们也不差这一个二个银子的,你也别太在意,自己好好过活吧。”说完转身走了。
柳妈妈虽说热心却不是个没脑的人,在商言商,这花出去的银子自然是能得到结果的最好。看姑娘卖身葬父如此孝顺的人也必定是信守诺言的,更何况只怕不进烟雨楼还会被这大汉这样的人纠缠。算准了姑娘葬父后必定会来烟雨楼。不如说些漂亮话,让人不得不遵守誓言“做牛做马报答”,让人家日后更死心塌地为烟雨楼卖命。
看着老鸨儿远去的身影,带孝女子起身微微一笑。不知谁才是最终被算计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