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请叫我苏小爷

2、第 2 章

　　元熙元年，冬
　　午夜，承明殿
　　殿内只点了一盏烛灯，皇帝一身玄衣坐于榻前，用一张鹿皮细细的的擦拭着佩剑。
　　下午便刮起的大风此时越发的紧了，窗户被风吹开，候在一旁的总管大太监张德祥赶忙前去关上，“主子，今儿这风可真大，看来明个绝对会有场好雪。”
　　“嗯。”皇帝手中的动作未停，“阿德，猗兰殿可有消息？”
　　“主子，刚刚传来的消息说皇后娘娘还在生产。。。”一缕冷汗滑下，张德祥不禁地缩了缩身子，今夜的气氛实在是诡异，自傍晚皇后有了临盆的征兆，皇帝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寝宫擦剑，暗暗地叹了口气，张德祥退回原处，心里默念：老天保佑皇后这第二胎一定得是个女孩。。。
　　一个时辰后，接到消息的张德祥紧锁眉头，快步上前禀报：“陛下，皇后刚刚产下一名男婴。”
　　“终究是逃不过么。。。”手中的鹿皮滑落，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跟随皇帝多年，张德祥从没看到过显露如此软弱的表情的主子。不过也只是转瞬间皇帝便又恢复，看着欲言又止的张德祥问道：“怎么？朕杀自己的儿子，你有意见？”
　　“。。。听回禀的小太监说，皇后好像已经知晓此事，抱着小皇子站在门口根本不让其他人近身。”
　　“哦，朕的皇后今日竟有如此胆识。以前倒是小瞧她了”皇帝挑眉，提剑起身，“跟朕去看看，朕要亲手了断这个诅咒！”
　　......
　　慕雁菡怀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站在门口，生产时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斑斑血迹犹如一朵朵血色的梅花，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愈加映衬出苍白的脸色，刚刚的生产已经几乎耗费了她的全部精力，抱着孩子的手有些颤抖，她虚弱的靠着门框喘了一会，抬眼便着看着提剑而来的丈夫。慕雁菡缓缓地站直了身体，不能怯，否则孩子绝对不会活下来....
　　“菡儿，你今日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看着犹如傲梅般挺立的发妻，皇帝说得很温柔，一如当年初见。可此时此景却让慕雁寒至骨髓，“息晗昱，你是想要自己动手么？”
　　“你都知道了？”
　　“为了一个疯女人的话你就忍心杀死自己的儿子？”慕雁菡嘲讽的笑道：“息晗昱，你怕了？当年逼宫也没见你怕过。这会儿你竟然怕了？”
　　“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知道我不会把潜在的危险留在身边，哪怕他是我的儿子。”望着妻子怀里的孩子，息晗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慕雁菡沙哑的喊道，嘴角渗出丝丝血痕，长时间的生产，她的声带早已受损。“自己犯下逆天之事，怎么害怕将来再报应在你身上？”
　　“皇后，你过了”皇帝低吼，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意。
　　“阿昱~，他是我们的骨血啊，你真的忍心？”感觉到丈夫的怒气，知道如果再激怒他事情可能真的变无法挽回，慕雁菡放缓了语气。
　　握剑的手紧了又松，半响后皇帝终于开口：“二皇子赐名息殇，因身体孱弱，送至岁羽殿静养，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殿。如有违者，格杀勿论！”再次望了眼妻子怀中的孩子，皇帝转身离开。
　　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慕雁菡软软的靠在门框上，不舍的将孩子交给身边的嬷嬷，“嬷嬷，本宫从小就是您看着长大的，以后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吧，娘娘，老奴会好好照顾小皇子的。”
　　风早已停止，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慕雁菡看着渐行渐远的孩子，慢慢滑倒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殇儿，母亲只能为你做到这么多了，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听到你的消息，起码这样说明你还活着。。。”
　　......
　　二皇子一出世便被圈禁的消息在黎明时就已传遍整个宫廷，各种流言四起，直到皇帝下了封口令才慢慢平静，不过岁羽殿至此也变成了永安宫的禁忌，无人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