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just a joke》何*寒

2、Chapter 1 路易（二）

　　穿过低矮的房门，一路踏着陈旧到几乎要腐烂的木质地板来到所谓的客厅。空气中到处散发着腐烂的霉菌味，令人几欲作呕。
　　艾斯打开客厅的灯，昏黄的光线总算让这个狭小的房间看起来不再那么毛骨悚然。
　　男人扫视一周，最后将视线落在唯一的沙发上。他盯着沙发上的各种油污好一会，终于还是坐了下来。只是坐下来的同时，他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匣子。
　　“需要喝点什么吗？”艾斯平复了一下混乱的心情，勉强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卷发上的水珠滴落在沙发上，蜿蜒成一大颗，却不显得脏。
　　然后他将手中的深色匣子递给艾斯：“这是他留给你的。”
　　似乎再一次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纤细的身子又颤抖了起来。
　　苍白的指尖轻轻触到那个深色的匣子，一丝冰凉而陌生的感觉瞬间传递到内心。她忍不住想瑟缩，然而男人的另一只手却轻轻抚上了她的手背。
　　同样冰冷，却和匣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触感。原本应当排斥生人的艾斯，在这一刻竟然有些安心的感觉，仿佛与生俱来。她抬眼看他，再度被那双湛蓝的眸子吸引。
　　然后，她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男人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路易，和那个人……”他低声笑了笑又接着说，“是兄弟。不过，他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他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艾斯有些惊讶地问：“亲生哥哥？你看起来似乎是个纯种的美国人，而他……”他像华裔多一些。
　　路易轻声咳嗽了一声，回答：“同父异母。”
　　艾斯下意识的点点头，屏住呼吸，打开了那个匣子。
　　匣子里，静静地放置着一个银黑相间的八音盒。打开八音盒的盖子，里边只有一朵枯萎的黑色玫瑰，并没有任何音乐传来。
　　艾斯不禁皱眉：“这……是什么？”
　　路易摇摇头：“在你打开之前，我没有看过。所以我并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艾斯没有回话，又静静地看了一会便盖上了盖子：“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路易有些耐人寻味地笑了笑：“我从来不知道，对于他的死，你会表现的这么镇定。我猜测了无数种表情，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刹那被全部推翻。”
　　艾斯闻言并没有再看他，而是把脸转向了另外一边轻声道：“作为他的搭档，应该以隐藏自己的表情为首要目的。其实，你也一样，不是么？”
　　“是他教你这些的？”路易问道。
　　艾斯转过脸，眼睛没有什么焦距，只是幽幽地答：“是我欠他的。”
　　很意外的，路易没有再追问下去。他垂下头，开始摆弄自己食指上的银色戒指。
　　房间里骤然安静，屋外的雨声却渐渐开始清晰。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缓缓地蔓延，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
　　良久之后。
　　路易再一次打破沉寂：“要去看看他么？”似乎只要他在，艾斯永远会处在被动的状态。
　　艾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路易补充道：“离这里很近，就在弗朗西斯公园的另一边，是照他的意思办的。”
　　艾斯咬了咬唇，试探地问：“你……肯带我去？”
　　“为什么不肯？”路易反问她，“他的确不希望我告诉你这些，不过，你应当庆幸，他现在已经无法阻止我的决定。”
　　“他从计划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失败对不对？”艾斯追问。
　　路易抬眼盯了她一会儿，回答：“你应该明白，这种职业本身就是……所以……”
　　艾斯不等他说完便开始摇头：“他不是这种一开始就去计划失败的人！他从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
　　路易的眼神有些异样：“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
　　艾斯苦笑：“我只是了解表象而已。”
　　路易将目光再度落回自己的戒指上，淡淡的说：“或许，他是想结束吧。”
　　“结束？”
　　“结束你们之间的一切，由我来代替他重新开始。”
　　“我们之间的一切？”
　　“很显然是的。”
　　艾斯有些颓然：“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有过一些可以用来结束的东西，可惜那并不存在。而你，也不可能替代他。”
　　“为什么？”路易豁然抬头。
　　“他讨厌我，作为他的哥哥，你应该知道。”艾斯有些勉强的说。
　　路易岔开话题：“你丝毫不怀疑我的身份么？”
　　“怀疑，但是……”
　　“但是什么？”
　　艾斯淡淡的说：“你没有必要骗我。因为他讨厌我，所以，就算你不是他哥哥，也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人愿意和讨厌的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路易略显深思地看着她：“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再听不见分毫。然后他再一次岔开话题，“走吧，我带你去看埋葬他的地方。”
　　他站起身，牵起了艾斯的手，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艾斯本能的想向后缩，却听到路易说：“要学会适应，你的身边，今后是我。你那么听他的话，不应该反抗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易背对着她，所以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路易的手稍稍紧了紧，似乎在提醒她一般。
　　艾斯默默地叹息一声，放弃了挣扎。

作者有话说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