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北岛羽

11、阴谋（一）

　　晨曦照进窗棂，为这个奢靡虚荣的地方，带上了一丝远离尘世的气息。
　　今日，是月娘正式将我“卖”出去的一天。所以，早早就有人将华丽却艳俗的行头送到了房里。一大早就好言对我，狂献殷勤。
　　“倾汐啊，你累不累，要不再歇会儿？”
　　“倾汐啊，你饿不饿，厨子早已备好了可口的点心……”
　　诸如此类奉承讨好的言语听了一上午，我的心也乏了。淡淡言语道：“月娘，你不必讨好我。我不会逃走的。”
　　听了我的话，月娘不自然的微怔，过后佯装释怀，“这话从何说起啊，倾汐你是我燕红楼的顶梁头牌，哪会逃跑呢？”
　　这话乍一听是在夸我，实则是在说，你逃不掉的。
　　“知道便是，您还是出去吧。”我禁不住冷笑。
　　“诶，好好，我们出去。”
　　一席人都撤出了房间，一下显得空荡荡的。绣云早早被谴出去做事了。我只能望着窗外，独自发呆。
　　真的是只能听天由命了么？我暗暗问自己。却也知道，这是没有答案的。
　　王，你说呢，你希望我就这样被卖掉么？矛盾啊，矛盾……
　　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想逃了。试问，谁家的女子愿意被当作物品，深陷在这青楼之中？帮袁缕现在想来，也确实是一时冲动了。就这样，还得搭上自己的一生。
　　越想越觉得亏得慌。憋屈啊……
　　事实证明，脑子发热时做的事是会让人后悔的！
　　就这样坐着，微风拂面，却没了感觉。是该后悔还是怨恨，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选择，又怨得了谁呢？
　　不过，终究还是有一件事是做对了，魏林的人情我算是还了。与那帝都，也在无过多的牵连。它仅仅成了我记忆中的一个小片段，早晚都会被时间尘封，不再忆及。
　　胡思乱想中，天色渐黑，想来一日也未曾思出些门道，竟连两餐都忘了进食。抚了抚肚子，饥饿的感觉越发引人食欲。
　　“有人吗？绣云，在吗？”我试探着走出房门，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尽是些起哄、叫价的声音。估摸着又是哪位姑娘等着恩客的“临幸”呢。
　　我冷笑一声，走开了，远处的一个人影越走越近，我却认不清是谁。“敢问前面的人是谁？”我轻言道，来人仍是不出声。
　　从影长来看，身形修长，该是一男儿。我礼貌性的再次问道：“公子，请问有事吗？”
　　暗处那还是不讲话，我的斗志一下就被激起了，好，你不说，我就等到你说为止。于是，两人都像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静的让人感到压抑。
　　不知黑影在想什么，暗处那双灵动的眼睛依旧带着光芒，注视着我。本着宁死不屈的精神，我还是不动。
　　一番打量，黑影渐渐走向了灯光处。一身白衫，墨色的发束束起，脸上轮廓分明却不显生硬，反而多了一丝柔和。肤色白皙，怕是比很多女子都更胜一筹。与陌尘不同的是他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出一股子的清冷之气，干净得甚至有些圣洁。一如那仙境里的仙人，例如王……
　　这样的气质配上绝佳的相貌，不知又有多少女子为之倾倒。我暗暗赞叹，竟有些忘了移目。他跟焕陌尘、楚绛勋比还真是分不出高下了。
　　“姑娘。”轻启唇齿，男子柔声唤道。
　　我微微失神，“嗯？哦，抱歉。”浅笑一下，连连致歉，如此这番盯着人家看确实有失礼数。我在心里低咒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发花痴了。
　　男子倒也像见过世面的，不大在意，“在下瑾渊，敢问姑娘芳名？”谈吐文雅，显得越发不食人间烟火。
　　“宋……”自知失言，我连忙改口，“倾汐。”之后俏皮一笑，掩饰原先的慌乱。
　　“哦，倾汐姑娘。”瑾渊又是一个屈身礼，虽是礼节，而我感到的却是他十二分的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笑了笑，想到过会儿还有事，便还了一个礼，走进了堂屋。却不见，清冷的月华下，公子的脸上爬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绣云急冲冲地跑到了过来，“倾汐，那个，那个，选花魁开始了。”不难看出她眼神中的担心。我默笑一下，拍了拍她紧握的双手。我们之间的交流已不需言语，一个动作足矣。绣云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回以一笑，放心地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我刚把妆补了补，月娘已经派人来“请”我了，我深呼一口气，淡定地在引荐下走进了一间从未步入过的房间。
　　众人退出门外，独留我一人，略显紧张地站在陌生的地方，说不怕，是骗人的，说怕，好像又没有那么害怕。人果然是矛盾的。
　　我不自觉打量起这间房间的布置，原不是我以为的那么俗气，其恰相反，屋子的布置甚是优雅，既有古琴，还有书桌，空气中仿佛还有阵阵墨香。屋子的角落开辟出了一个小空地，种了些许翠竹，还铺设了一个缩小版的假山和清泉。叮叮咚咚的水声不绝于耳，心都不自觉平静了许多。
　　这样的屋子，主人怎么会……逛青楼？我心中问自己。而且，按照惯例月娘不是应该当中让我在燕红楼展示自己的媚功，然后让那些满眼□□的嫖客竞价，之后才会让我服侍他的么？诡异，太诡异。
　　当然，这样的诡异也正说明了这屋子的主人的位高权重吧。不然，月娘怎么会放弃了金银珠宝而让我来到这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主人真的很有钱，他出的价已经足以堵住月娘日益增大的胃口。
　　哼，金钱果然是万恶之源……
　　我无奈的哼了一声，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我百无聊赖地就这样站了仅半柱香的时间，腿都酸了，紧张也磨没了。于是乎，我很英勇无畏地自己找个位子坐了下来。边歇边开始骂那个不知名的混蛋，竟然还不来。下一秒就后悔得想抽自己，人家来了我才会倒霉吧。（某羽：你狠，竟然还有人希望嫖客上门的= =。）
　　歇了半天才猛然想起，自己一天了还没吃过什么东西。所以，我很淡定的开始在房间里找吃的，见古琴的旁边就有一碟单笼金乳酥，咽了咽口水，便直奔食物而去，坐下，之后狼吞虎咽一顿大吃，塞得满嘴都是。管她呢，反正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吃相……丢就丢了吧。
　　这家主人真是奢侈，吃的都这么好。
　　正当我专心的对付食物时，木门轻轻被推开，只是我没发觉。
　　“吃慢点。”一声清冷的劝告传来。
　　我一惊，慌忙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甚至是通透的眸子。手上的酥糕“啪嗒”落在了地上。此情此景，怎一个“囧”字了得。
　　“怎么会是你？”我望着眼前人，惊呼道。
　　他见到了我的吃相，隐忍着微微一笑，“看来倾汐小姐对瑾某有意见啊。”
　　“没有没有。”我急忙摆手，天啊，丢死人了，不活了，不活了……
　　眼前这个绝美到非人类的男子——瑾渊，不会就是点名要我的人吧？！半饷，我才震惊地想起了这至关重要的事。
　　我尴尬地搓着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个……你是……”“嫖客”二字差点脱口而出，真的，面对这样仙人般的男子，我实在没办法把他和那两个字联系起来。
　　显然，瑾渊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莞尔一笑，“是，但也不是。”说着，悠闲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找你来是要你帮个忙的。”
　　“找我？别开玩笑了瑾大公子，一看你这别院的设计、饮食，傻子都会明白你家有多厉害的。”我全然不当回事，接着对酥点进攻。（……）
　　“呵，看来宋小姐很识货么？”瑾渊大概是被我的语调传染了，竟然开起了玩笑。
　　眼前人讲得云淡风轻，而我却陷入了错愕之中，“呵呵呵，你开什么玩笑，宋小姐是谁？你的心上人？还是敌人？”
　　“倾汐亦是宋笑桔，我说的对么？”他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表情，话语中的戏谑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正色道：“是又如何？瑾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到真让我感到好奇。”
　　“你觉得呢？”说话间，瑾渊像是变了一个人，没了原先的“仙风道骨”、“冰清玉洁”（……）
　　满脸都是戏谑，一点一点靠近我，带着不同的气息……却还是很熟悉。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最喜欢到现在为止的哪个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