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爬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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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也没再见秦不予来过。
只是某天半夜的时候，月什璟被物什敲打窗户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的披衣起身，一时没缓过劲儿倒也没往鬼怪的方面想。
待支了窗往底下愁见个黑影子方惨白了一张脸，攥着衣襟的手满是冷汗。
她从小惧怕鬼怪这种东西，又因为体质偏阴，据说是很容易招惹的。也有过几场大病，大都请医作法的好了，只在十岁的那场病后留下了病根，至此，嘴唇大都是偏清紫的颜色，少见红润。
“是……是谁？”定了定神，她颤着声儿娇喝了一句。
音量不大，若是贼人自然镇他不住，只愿不是鬼怪就好。
黑影子身手敏捷的扒着窗沿窜上来，在她惊魂不定的时候捂住她的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月姑娘，好久不见。”
她绷到极致的神经一瞬间松懈下来，身子几乎要瘫软在地，幸而那黑影子察觉到了及时扶住。
“抱歉，秦某吓着姑娘了。”秦不予颇为真诚地道了歉，扶住月什璟往桌椅边摸索，又点上灯。
等光亮起来的时候，月什璟才稍稍镇定下来。
见着她的反应，秦不予倒想起原先茉颜泣还在时的事来。
那回也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因他风流自在惯了，行为很是随性，兴起了要去爬窗子。正定不了主意寻谁呢，那船就自发地飘到花魁船附近了。
他合掌一笑只说有趣，这花魁平日倒难得见上几面。而后当真解了玉佩往旁边偏上的方向丢。
他丢的准头够，砸的窗子“咚”的一声，掉下来时再接住，又往上丢。丝毫不担心玉佩有无损坏的。
大抵砸了四五下的功夫，那灯就亮了起来。
来人推开窗子举着灯来照他，见是熟人面孔，松了口气的同时盈盈笑起：“秦公子这是要来和奴家偷情呢？”
他见她不惊不惧已是难得，又有心思和他开玩笑，自然笑着接口：“那姑娘肯是不肯？”
“平日里秦公子银子若足，哪轮的到奴家说肯不肯。现下这时辰，您又不去首舱，只怕四娘要来抓我的。私会这罪名，奴家担当不起哩。”她灵嘴一张，当真是舌灿如花，偏生软语轻慰，你又发作不得。
然而秦不予也是个厚脸皮的主儿，他笑着道一句：“银子我是没有了，姑娘这船我却是一定要上的。”言罢不管不顾的，直接翻身而上。
末了坐在窗沿上，直朝里头那人笑，很是无聊浪荡。
初为花魁的茉颜泣没见过这阵势，自然唬的一怔，而后嚼过味儿来竟是“咯咯”一乐，笑不可支。
他便是在那一瞬间喜欢上她的，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笑的这般好看。像是沾了露的花枝儿，轻轻的颤，有着恣意百般的艳丽。
他心念一动，跳下窗子上前打横抱起她，凑到她耳边道：“爷很可笑？嗯？”满是威胁的口吻。
这回她却没被吓到，只双手抵开他，羞的面染酡红，娇软软地与他道：“奴家可不是在笑您。”
“不是？”
“嗯”她应了一声便没再说，待他将她抱回床上，方羽睫轻动，抬了眼去瞅他。
潋滟如水的眼眸看的他一阵恍惚，她便大着胆子勾下他的脖颈，也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耳边道：“奴家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也很……新奇。”
音落，她伸出粉舌一卷，轻舔过他的耳廓。
他浑身一震，再无顾忌，扯过被子将她一裹就啃上去。像饿了多日的狼，将食物牢牢看好，然后一点一点的吃掉，连骨头都不剩下。
一点都不能剩下。
“秦不予？”带着极致冷漠的声音唤醒了沉迷回忆的他。
秦不予回过神来，对着眼前与记忆中的女子颇为相似的眉眼一笑：“今日是我鲁莽了，因以前也干过这般混账的事，只当姑娘们都不惧这些……”
“是我顾虑不周，扰姑娘安歇。”
月什璟今日原就睡的不安稳，被这一闹一吓，很是疲累，便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压惊，只道：“没事，你就说你来做什么罢。”
“其实今日秦某来，只为还债。”
片刻之间，月什璟就有拿杯子砸眼前这人的冲动。还债？催债有见过大半夜的来堵人，还债也太新鲜了点。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不掩刻薄：“秦公子真是趣意十足呢。这还债的时辰只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听得她这样说，秦不予心里反而松宽些。月什璟这丫头他曾经听她说过的，与她虽是姑侄辈分却因年龄相近相处的很好，她原话说：“那是个嘴硬心软的，与姊妹相处倒还好，尤其不待见男人。可怜与奴家一道送进来，往后若奴家不在了庇护不了，只怕要吃苦的。”
又有说：“你惹恼她了，若是嘴上刻薄几句反是好的，也莫往心里去。真真气极了，个把月都不搭理你的。”
想起她就忍不住要露出笑来，面上是忍住了，眼底却透出几分，看的月什璟愈发不舒坦。
终究没在说下去，抚着心口忍住了，冷声道：“银子拿来，人可以走了。”
“今日吓着月姑娘非秦某本意，不知怎么做才能让姑娘压惊？”秦不予也不搭理她冷声冷面的赶人，笑扯出一番话来，顾左右而言它。
“不用。”声更冷了。
“要的要的，不然秦某心里有愧，日夜想着到怎么补偿姑娘，说不得哪一日魔怔了又来扰姑娘清净。”秦不予含笑道，原是好意的话生生被说成威胁的口吻。
“那改日再谈。”
“这……”他再要接口，被她扫过来的眼风一镇，揉了揉额头笑道：“那就如姑娘所愿，明日再来。”
“你……”月什璟实在提不起气来发火，只好敷衍了事：“随你，别再三更半夜的敲人家窗子就好。”
“秦某明白，那月姑娘好好休息，明日再会。”说着仍是推开窗户，翻了下去。
月什璟就着灯火看他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她是知道他与姑姑的纠葛的，风流艳事也听过不少，也包括他们头一回见面。据说就是这样的时辰，也是爬窗，就突然都看对了眼。
可是姑姑怎么说，也是花魁啊。
她扯了扯嘴角却是苦笑，上前关了窗户，待寒风被挡在外头后，才发现身子有些发冷，忙跺脚搓手，吹了灯又摸索着钻回被子里去了。
一时也还睡不着。
她想，要是平时，她早就叫巧末唤了人把他乱棍打出去了。可是想着姑姑，总下不了手。
就如赌舫那一回也是多管闲事，她说那样的话。当时她当他是想极了姑姑才放纵自己胡闹挨打，这样一点钱，他不是出不起的。不然几天功夫，怎么又能凑齐了还来？
今日看来，只怕并不是她的猜测。
到底他还是没忘记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爬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