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距离》金灯

34、番外-程予洁

　　第一次看到赵默然的时候，我就莫名的喜欢他。年纪尚小的我不懂什么是爱，只是单纯的喜欢，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的调皮，喜欢他的恶作剧，虽然这一切都不是因为我。
　　他总是喜欢去和那个叫林美林的女生讲话，喜欢和她说话，喜欢对她笑，喜欢和她玩。我常常想，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对我多好！暗恋的情结久了，我开始羡慕林美林，这种羡慕有转变成嫉妒，甚至是恨。我开始讨厌林美林，为什么默然总是把目光放在这个女孩子身上，她那么冷淡，那么不好相处。我突然很想看她出糗，好好的出一口气，终于我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我无意中听到默然和林美林最好的朋友，乐欣的对话，知道了林美林原来喜欢那个叫张砚熙的男生，他们甚至还去告诉了张砚熙，林美丽喜欢他的事情。我恶意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美林，意料之中她哭得很伤心，成功打击她之后我默默地站在旁边看戏，看她颓废，看她沉默，看她谁都不理，连最好的朋友也断交，默然也没能再跟她说上话。
　　我知道其实默然每次放学都偷偷地跟在林美林的后面，他上课也老是看着她。我好伤心，好难过，可是林美林不理他，让我稍稍好受一点。
　　后来他们成了同桌，让欣喜的我又低落起来。我开始有些讨好意味的接近林美林，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许只是希望通过她能够更多的接近默然，只是希望默然看她的时候，余光也会扫到我。那是的我们，都很容易满足，一个小小的对话，一个微微的关注都可以让我们欣喜不已。
　　相处了多久，我就喜欢了他多久，即使高二的时候分班，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班级了。我似乎却开始真正的和林美林成为朋友。她虽然冷淡，心却很柔弱，总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遇到伤感的事情比谁都伤心难过。
　　默然分班以后，学了画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因为那是怕考不上大学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为的就是考大学的时候多一个选择。尽管想不明白，我还是很想去看，我一直都很关注默然的一举一动。
　　一天晚自习我约了林美林去画室，我以为她不会答应，她一直都是乖学生，从来不逃课的好学生。事情或许就是这样，你越是想怎么样，它越是往相反的方向发展。所以她答应了。我们相携来到画室，推开门我就看见了默然，可是他却只看见了美林，向我们走来，眼睛却是盯着我旁边的那个女孩问，你怎么来了？
　　那个年龄，总是羞于坦白自己的真实情感，害怕被周围的人发现，所以我选择离开，留给突兀的两个人让旁人去猜想。他们聊的很愉快，我却看得很心痛，终于忍耐不下的走了过去，打断了他们的开心。
　　后来我考上了F大学，一所普通的大学，而默然却高考失利，好像因为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年，当我看报纸的时候，我却无意中看到了默然的名字，在F大的下面。赫然的三个大字让我的心一顿狂喜，辗转的找到默然具体的情况，然后装作不在意的偶遇，发现，交谈然后联系。
　　事情渐渐顺着我的预料发展，有一天，默然看上去情况很糟糕，好像好几天没有睡好，脸上胡渣横生，一脸颓废。怎么了，默然？我问他。他看着我，一声不吭。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默然，好像天塌下来一样。眼泪就那样涌出眼眶，我望着他，默然，如果有不开心的请你一定，说出来。或许我不能减轻你的痛苦，可是多一个人分担，心里也会好受一点，是不是？
　　他看着我的眼渐渐升起了雾气，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爱我？
　　喃喃的低语听在我的耳边，却像遍地惊雷。他……他……说什么？
　　我…..我一直爱着你啊，默然。我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意，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
　　是吗？他的眼神似乎从遥远的地方回来，他看着我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我轻轻地拥住他，拥住这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听见了什么？我喜极而泣的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了吗？
　　恩。重重地点头，我激动地热泪盈眶。
　　大四那一年寒假，默然打电话，说老同学聚会，让我一起去。我欣然的答应，精心的装扮后出门。我不想给默然丢脸，我也想让别人看看默然的女朋友配得起他。
　　去了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别人竟然就是美林，这个生生扎根在默然心里的人。
　　当默然说出，这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明显地看见美林的身子晃了晃，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默然，也是心痛的吧。我明明看见他痛苦的眼神，可是他垂下头，除了我没有人看到。
　　我突然意识到那一天同样失魂落魄的默然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为了我，心里好难受，我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喜欢，为什么又来招惹我！。假装坚强的我一直到和她们道别，被默然送回寝室，才开始嚎嚎大哭起来。默然，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哪怕只是骗我，哪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假装一切如常的我却发现默然越来越心不在焉，越来越走神，甚至喝醉了。当我赶到他宿舍的时候，却发现了美林。
　　我毫不客气的示威，我的男朋友我自己可以照顾。
　　她站起身，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准备走出却被丁凡拦住。不明白为什么丁凡要帮她，为什么要找借口让她留下。当她买回东西的时候，我又开始撵她。可是这一次她却呛了我 ，然后走进宿舍。
　　我站在那里，呆愣、丁凡走了出来，拉着我往楼下走。
　　干嘛？我一把甩开。
　　程予洁，你还看不清吗？他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看清什么？看清什么？我一声高过一声地喊。有什么要看清的！没有！没有！
　　何必搅进来，本来就没你什么事！
　　他是我男朋友！怎么会没我事！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默然喜欢的人究竟是谁！你清醒点！他开始朝我吼。
　　我才是他女朋友！我才是他女朋友！！！
　　我负气地瞪他，泪如雨下。
　　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从第一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他！！！
　　你跟我来。
　　丁凡死劲儿拖着我，来到一个树旁。他开始掘土，我不明白他的的意思。
　　一个白色的盒子被抠了出来，丁凡推给我说，看看吧。
　　是一本画册。
　　打开的时候，我顿时被雷劈到，无法动弹。
　　上面全部都是一个人的画像，她微笑的样子，她哭泣的样子，她趴在桌子上的样子，她写作业的样子……。前面的几张手法还有些生疏，有些地方断断续续，有些犹豫不决，越到后面画笔越是流畅，整个人活生生的跃然纸上。这个人就是林美林。而画画的人……每一页画像的右下角都标注着时间，还有姓名，这是画画的人的习惯。赵默然，我一遍遍摩挲着这个名字，泪水打在上面，晕染了字迹，模糊不清。
　　他一直爱着林美林。淡淡的话语飘进耳朵。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而已，为什么要告诉我？狠狠地拽紧了写着名字的一角，好想将他拽进自己的心里，不要再分给别人！不要再分给任何人！！！
　　程予洁，我们回吧。
　　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继续装作不知道？
　　眼前的一切却刺痛了我，默然竟然搂着美林！脸上的潮红还来不及退却的美林慌忙逃走。我还是止不住的大喊大叫，就好像被第三者挖了墙角一般。
　　我喜欢她，很久很久了，很久很久了！似乎是压抑的太久，默然吐出了这一辈子藏在心里的话。
　　我好像被人当头一棒，彻底呆傻！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可是真的亲耳听到默然说，心好痛！好痛！
　　默然追了出去，追那个仓皇跑出的身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的爱情，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不断的在下巴处汇集，滴落到地面，砸得心生疼生疼。

　　那天以后，默然就和我分手了。
　　不管我怎么求，怎么哭，他就那样冷漠的甩开，走掉。
　　“可不可以，让我以后照顾你。”
　　身后的丁凡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你的眼里只有默然，现在可不可以，让我照顾你。”
　　“不用你同情！”
　　“不是同情。给我一个机会。”
　　也许是他那时的眼神像极了默然，也许我需要一个人忘记悲痛，所以我答应了。
　　后来我做了歌手，有人开始挖之前的八卦，挖出了我和默然以前的事情。
　　到处沸沸扬扬的声音。
　　管他呢，我并不在意。
　　没有人关注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人注意到我身边这个默默无闻的男人才是可以称之为“男朋友”的人。
　　有一个爱自己的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并没有什么不好。
　　渐渐地我开始习惯。
　　甚至有一个次他看上去很低落，我还关心的问他：“丁凡，你怎么了？”
　　他深深地看我，没说话。
　　突然我就明白了：“是默然？”
　　他大概讲了一下，我就明白他们又见面了，美林却抛下他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们之间的纠葛我不想再介入，曾经的我看不清楚，非要进去搅和，现在的我，不会再那么傻。
　　“如果你想去帮就去帮。”
　　丁凡有些呆傻地看着我。
　　我笑：“我想我已经找到幸福了”。
　　这回轮到他笑了，含着眼泪的笑容，从眼角一直蔓延到嘴边。
　　最后听说，林美林也没有回头。
　　默然还是一个人。
　　孤单的一个人。
　　后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往事莫追，徒增伤悲而已。
　　可惜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呢！
　　幸福常常就在看得见的地方招手，好多人却只望远方，不看眼前，白白错过了。

作者有话说

　　番外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