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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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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窥儿女情事
此情景(看题目都知道是哪个吧= v =)作为第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片段,着实是有原因的。
看文的时候,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杨广要带阿鸾去看杨勇和若环的这么一段……春宫?(好吧我实在是太需要受教育了,至目前为止,看到类似情节还是忍不住想跳过去……)
而后,慢慢看下去后,我隐隐觉得,应该是有两方的原因(感觉还不完整,这应该是最浅在的,毕竟只看过两遍,记得不真切了):
首先,他希望阿鸾懂得这些,在心理上成长起来;
其次,他希望自己一手促成的这件事有个见证之人。
不管哪一种,似乎都挺残酷的。
我用了“残酷”这个词,似乎是重了些,但站在阿鸾的角度来说,倒也不算是不可理解。
阿鸾在此之前,可以说一直处在父王母后的庇护之下,并不十分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情爱,而把她对情爱的认知,用这种方式催熟,实在是称得上残忍的。我一直不是很喜欢杨广,细究起来,大概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即使他后来为阿鸾倾其所有,我在想起这个角色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还是这件事。
杨广,算得上阿鸾少女时代的“爱人”。
为什么会加引号,因为这种爱,在我看来并不是纯粹的爱情,而是掺杂了从小的兄妹之间的依恋,血缘上的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及其他。另外,阿鸾对男子的认知范围太狭隘也是她觉得自己爱上杨广的一个重要原因。而杨广的心理便不是那么容易揣测了,我觉得整个文中我最看不透的就是他。一是他炮灰得太早,很多线索来不及拉长就打结了;二是我自身不是很能理解藏得太深的人。简单说说印象的话,手指会不听使唤地敲出一个词:占有欲。我知道这么说太过片面,因为看得出杨广对阿鸾的爱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完全出自占有欲。但这个词是我对杨广给予阿鸾的情感初衷的第一个解读,也算得上一种直觉了吧。随着行文渐渐深入,这种原始的占有欲开始发生变化,变得丰满和人性化,也让人更为感动——直到杨广之死,这种情感,升华了。
二、回首,回首,不堪回首
第二个印象颇深的场景,就是杨广之死。(其实在此之前很想说说尉迟氏之死的,可是实在想要快些进入李世民时代,所以,这位可怜女子就放在以后再提吧。)
“‘朕,天子。汝,小人。’杨广轻轻叹息,吐出六个字。”
在第一次看文时,被这一句瞬间击中神经,不禁战栗。
说实话,我对历史上的杨广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京杭运河至今仍在造福人类,但他的挖凿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这个……所以,这句话一出口,杨广在我心中的形象(仅限于文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了几分。
我想,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实在明知死期将近的时候说出来,实在是有尊严意识的。他是个真汉子,也当得起帝王二字,自此,我觉得他能配上阿鸾了——他们至少有一点是契合的——皇室与生俱来的尊严。
记得看到这段的时候我心中特别悲凉,因为在这个场景中,李世民实在表现得让人有些失望,尤其是后边那一段(我就不说那件事了,一是心痛,二是说不出来,不会表达,总之看的时候心情随着阿鸾一起一伏,被虐得很惨),更是让我握紧拳头,手心里生生掐出八个指甲印子……看完的时候,关掉页面,喘口气,开始揪着朋友一阵飙泪。至今想起,那种好似挖心掏肺的痛感,依然蠢蠢欲动,想要再折磨我一次。
“宫倾之时令人绝望心颤的开始似乎预示了两人决绝的结局,及时也有浪漫的存在,也夹杂在痛苦和猜忌的缝隙里,不可自拔。女主一生所求不过是尊严和依靠,可她的命像烟花一般,以无比绚丽的开始,走向归于尘土的静寂……(引自当时写在纸头上的凌乱感受)”
三、 烟火过后,寂灭
宫倾之时的荒唐被后文中的诚心弥补淡化,尤其在李建成对升平施虐的强烈对比之下。
从这里开始,我在看文时下意识地将阿鸾转成了升平,原因,我想真正深入进去看文的人都能理解——阿鸾,这样唤的时候,脑海中的轮廓就是一个小姑娘,尚未长成,天真无邪;可升平不同,这个名字更有质感,更像一个正式的,成人的称呼,适合这个时期的女主。
说第三个场景前,简单提一下李建成吧,我在给朋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在李建成的名字后加个后缀——这倒霉孩子。我会这么跟她们说:李建成这倒霉孩子,身为太子,替二弟收了烂摊子不说,还死了元配,然后明明是爱上了,又别扭地不承认,暗地里温柔得让人心疼他,明着又被活生生被恨到死。这类角色的存在,就是为了虐主角虐读者最后捎带上自己,直到成为黄土下无数冤魂的下酒菜。(朋友:好好一悲剧都让你讲得带喜感了╮(╯▽╰)╭)
咳,回归正题,第三个印象深刻的场景,想必是每个读者都难以忘怀的——烟花之夜。
很多小说里都出现过烟花,烟花所代表的含义以及它绽放时所营造的氛围自不必多说。在看《囚宫》之前,给我印象最深的烟花之夜是《奥汀的祝福BG版》中,洛基和弗丽嘉在屋顶上,他许她每年都让她看到这么美的烟花(具体语句我记不得了,反正这不是主要)。看了《囚宫》后,我想我最爱的烟花之夜将是升平和李世民这一场了(没有拿两本书比较的意思,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个人感觉)。洛基和弗丽嘉那个时候是一方敷衍,一方认真,我在看的时候,对情节的关注就多过了对人物心理和情感的揣摩,而偏重于对人物命运的猜测(其实那会儿也没啥好猜的了,轮廓已经出来,猜的是细节)。《囚宫》的这段,第一遍看,我的确也是在看伏笔对人物命运的暗示(后来看到文后的注释,也确认了这点)。当时还在想,这个暗示给得太明显,几乎是“明示”了,如果只为了这个,这一章节的作用就太小了。
于是在第二遍看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想刨得深一些。于是我看到了更多关于人物心理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作用,我觉得是有的,潜移默化地就植入人心了)。
先说升平,烟花之夜前,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大婚。即使封后典礼的规格被压得再低,它代表的受礼人的身份却不容质疑。皇后与元妃,即使后者被赋予再多意义,其地位终究在凤座之下,升平打出生起就是隋朝唯一尊贵的公主,除了仰视独孤皇后,何时屈居人下过?而如今,她却不得不妥协和承认长孙无垢尊于自己的身份。在《囚宫》之中,“尊严”这个词始终贯穿在升平的生命里,甚至可以说,她一生都在尊严和爱情里挣扎。此刻,她心中除了对李世民未尽诺言的不郁,更多的恐怕是对丧失最高身份的屈辱感。这种感觉在她嫁给李建成的时候原应最为强烈,可李建成并非升平所爱,所以尚可安慰自己是“一时间忍辱负重”,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这晚却不同,李世民此时已被升平当做依靠,也许她潜意识中已经完全陷了进去(她之前已经算是爱上了,可在李世民成功之前,她的爱一定是有保留的),所以才会更为怨怼。怨的是曾许诺,却不能实践。至此,升平给予李世民的第一次信任,破裂。那么,我认为这种复杂的感情,应该包括了屈辱感,继而怨愤,以及隐藏得很好的委屈——单纯的,妻子对丈夫的不守信用而产生的小女人心态。
再说李世民,他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不然他不会花心思来安抚升平——而他所做的抚慰也确实起到了作用。我在看到烟花的同时,想的是升平的内心活动。我在想这个沉浸在感动和幸福中的女人是否隐约惶恐不安,是否预料到自己的命运便如此夜烟花炫极而逝。这一点我始终不能肯定,因为若说是,两人的依偎便显得太过单薄,可文中所写明明是可以触摸得到的幸福和坦然;若说否,升平对李世民始终无法付出全部信任,难道与她经历至此的安全感的缺失毫无关联?我想,是与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这一夜,我第一次踏踏实实地感觉到了李世民的真心。如果说他在与长孙无垢大婚之夜擅闯皇宫求见升平尚可以解释为一时处境艰难时的冲动——且她是他夺宫的精神支柱之一,那么这一夜,他不惜一切只为来挽回升平信任,则证明他的爱是同时经得起“共患难”与“同享乐”的。李世民的心理,大致如此。自他发现升平不再只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一种美好而值得收藏的事物,而是一个在自己心中扎根生长,无法拔除的一株菟丝花开始,他便不再吝啬,愿意用骨血来养着,用心脉来护着,这场盛世烟花便是他付出的一个代表,也同样是他们短暂的“同享乐”的开端。我看着一片一片的烟花渐开渐远,心中漾起的感动,眼前浮现的画面,模糊成一片剪影,朦胧,但是温暖。
“升平终于未等到他曾经跪送凤冠的承诺,受封元妃,“元”,取元配之意,独宠后宫。然而长孙无垢的聪慧隐忍已能够让人料想到之后的暗潮汹涌。她任性地汲取温暖,让人怜惜也让人疲惫,也许李世民不会再负她,但他毕竟是君主,负与不负,并不是任由心意的……(引自当时写在纸头上的凌乱感受)”
四、信任,是一件奢侈的外衣
最让我害怕的情节,升平第二次怀孕六个月后,宫人议论“元妃娘娘的肚子不似六个月大”!
如果说那场盛大的烟花是李世民与升平“同享乐”的开始,那么到这里,这种让人艳羡的美好已经到了尾声。
升平流产后,两人围绕“信任”展开了一场首次激烈如斯的争吵:
李世民:(稍顿,定定望着)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懂得相信朕?
升平:【冷笑】相信?【霍地坐起,掀开锦被】(委屈,质问,痛心,发颤)臣妾满身是血、腹中绞痛时皇上身在何处?臣妾痛失骨肉、心中悲恸时皇上又身在何处?【冷笑】(讽刺)臣妾最痛恸时,皇上在与皇后挑灯共批奏折。臣妾最需要皇上时,皇上在聆听萧婕妤讲述西突厥秘史,皇上不妨告诉臣妾,臣妾怎么敢相信皇上?怎么才能相信皇上?!
李世民:(被激怒,痛心,失望)那朕问你,为何你宁愿拖着病体也不愿命令太医院来人诊查?为何你明知自身孱弱不能保住皇嗣仍不肯服药调理?(沉重,极度失望,不被信任的焦急)为何朕明明说过会许你一切,你还是不相信朕?
升平:【冷笑】(颤抖,咬牙一字一句)皇上许诺过的誓言,可有一项应验过?为何臣妾不敢服药,那是因为臣妾唯一可以仰仗的夫君正在渭水征战,除了他,无人能保护臣妾母子安全!
李世民:(攥住升平的肩膀,焦急,强调,无奈,略带粗气喘息)但朕已经回来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勉强自己?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升平:(面无表情,呆滞,泪下)臣妾也不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寻到看空世间情爱的最终退路。
李世民:(质问)你连信任朕一次都做不到吗?
升平:(缓缓摇头,倔强)不是不信皇上,是臣妾不信自己。(虚弱地笑)若是臣妾一辈子不能诞下皇嗣,皇上又能在栖凤殿驻留多久?三年?五年?十年?
李世民:(怒极)你还在认为朕只是为了皇嗣才宠幸你?!
升平:(直直望着)不是吗?
李世民:(愤怒,狠狠地,咬牙切齿)若是朕为了子嗣,朕可以宠幸后宫任何女人,而不单单是你!
似乎引用得太多了,抓头。这一段,是我在结局之外感触最深的一段。除了这段是一次配音练习的部分剧本,读了很多遍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一次争吵,将两人间最大的问题铺展开来,就这么看过去,一片无尽绝望。我想,不用再多尝试,悲剧的结局已经摆在眼前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已经千疮百孔,还能奢求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升平为什么不愿相信李世民,李世民又为何那么在乎升平的一句相信?
答案似乎就在心中,但如鲠在喉。我不敢去描述,因为实在太过绝望,这么深的绝望,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许多次的积累造成的,多到心累了,爱意也被禁锢其中,仿佛进了绞肉机,翻滚到再看不清曾经的完整。或者,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中间隔着太多太多,让两个人都心力憔悴。
若非要说点什么——
一是身份限制。
他不能带她远走他乡悠游自在,而且若是如此,两人的爱便不是绚丽的烟花,而是蜿蜒平静的溪流。没有波澜,便没有落差,也就显不出那份刻骨的爱意。身份,是囚宫的开始,也是结束。他不能为她放弃皇位,即使他愿意,他肩上的责任也难托付,他的臣子也难交代,他的江山也难让他寝食得安。她不能为他付出全盘信任,因为她知道他与她的身份注定了很多希望会变成失望,与其明日失望,不如今日不去期望。
二是外界干扰。
长孙无忌的软威胁一直是李世民心中的一根刺,而魏征的赤诚忠心也让升平不得不感佩;长孙无垢的温文淑德逆来顺受与升平的清傲蛮横宠冠六宫哪个更受众多臣子百姓拥戴已经不言而喻,而后来入宫的其他妃嫔对专宠的升平和与自己同样空对灯烛的皇后的不同态度也不必多说。帝王之爱,本就不可能长久赋予一人,即使人们在小说中把那些原本不完美的故事描写得再圆满,它也不可能真的圆满。很多时候,并不是帝王本身不愿专情,而是他实在没有专情的资本和环境。专情,被害者一定是被他专情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所爱之人。如果他为了保护她而去安抚其他妃嫔及其背后的家族,那这“情”便不是“专”了。
李世民专情,也自以为可以保全升平。可他忽略了一点,升平生于皇家,又怎么会退化成一个只会躲在他人身后的小女子,她在更多时候,只信自己。见惯了人情冷暖,便很难在一件事情上反复放下信任。越是爱,越是怀疑这份爱是不是真实的纯粹的不会变质的;越是怀疑,越是将两个人逼进死胡同,他觉得她不懂爱,她觉得他不会爱。距离拉得远了,就收不回步子,只能再迈再远。
信任,在爱情中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如果少了,原本就脆弱得只能用来呵护的爱便注定会死在彼此的怀疑之下。
五、生于囚宫,死于宫囚
只是提起这个场景不算剧透吧……没错,最让人心酸的场景,莫过于升平之死了。
情节便不过多引用,只说说感受。
其实看到升平在女儿出生后以为她是被掉包之后,我就边看边想她会怎么死去(众:你真变态O__O")。
我想过她一定会自杀,因为两个人已经到了那种地步,唯有以死求生来寻求解脱。但我没想到她的死是在那样的情形之下,那么决绝,在李世民再次怀有希望的时候刺死自己,就在他面前!那一刀,必然会成为他一生都摆脱不了的伤。沉稳如李世民,镇定如李世民,也在那一刻乱了手脚。他终于要带她脱离深宫束缚,却终于又一次负了她。背负了太多的爱情,终究做不到只为彼此而存在……
不得不说,这个结局对升平实在太吝啬。她一辈子都想逃出囚宫,却被宫墙囚禁到死;她情至深处之时所求的不过是一心人,相守白头,却可惜了她的一心人是帝王,帝王必得博爱;她在绝望中挣扎得生不如死,却在死的时候更加绝望,死不瞑目!
对于结局的种种心酸沉痛,只有在倾城姐全部贴出来后再仔细写一些了,因为一旦落笔就忍不住想要一句一句铺叙开来,所以,便只好先到这里了。
最后提一点,我看到的文从一开始便是用真实的历史人物名字,后来看到文末留言上说之前是架空的背景,虚构的人名,个人感觉那样更好。
一是看起来没有负担,也许他的原型是某个历史人物,但如果是架空的时代,他就可以不全是这个人。
二是虚构的人名可以是好几位历史人物的浓缩,如果不把她的真实身份确定,并不用考究太多真实的历史,她的情感、经历也能更加伸展。
三是既然涉及历史,且是在明知原本史实的情况下再去改动,到着实不如抛开去直接构建架空的时代。
其实已经看了序言中倾城姐对这个问题的解释,但是心里边还是有些纠结,所以在最后提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