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悼与悲屠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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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里透着昏黄的灯光，气氛很是寂静，但是却隐藏着不明的躁动。
沙发上的妖娆女子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她一边摆弄着指甲，一边斜睨了不远处窗台边的青年。
“哎，没想到这回有人是阴沟里翻了船……还以为自己能够把握住那个小女孩，结果……连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建立了阵地都不知道！”
话刚说出口，坐在她斜对面的桐敷正志郎皱了皱眉，不禁开口道，“千鹤……”
千鹤只是说完了想说的，随后撇了撇嘴，脸上却不见得收敛。
被说的对象此刻正背对着众人，但是脸上的表情确实也不好看。正如千鹤所言，辰巳没有料到舞夜会在这个时候将底牌亮出来，或者说那么着急将夏野纳入自己的包围圈中。
正如他那天所探测到状况，虽然血族确实拥有神秘的力量，但是尸鬼的数量也不少。如果以外场村作为一个攻守范围的话，再加上人狼的力量，桐敷家不见得会斗不过朝香宫家的几个血族。但是，辰巳又有些担心舞夜是不是还有王牌没有出手。
“辰巳，你没有要说什么吗？”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但是却听到这个消息，沙子觉得有种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
辰巳慢慢地转过身，微微行了礼，“很抱歉，这次是我失误了……”
沙子微微低垂下眼帘，“那么，结城家的那个呢？”
“佐佐木和武藤都失去了联系，所以结城应该是被带走了……”
“结果还是失败了……”沙子的声音似乎是从牙齿间逼出来的一般，带着狠狠的意味。
辰巳抿了抿唇，转身朝门外走去，“我出去一趟……佳枝，你也来吧……”
佳枝微微一怔，反射性地看向沙子，发现对方已经盯着辰巳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上了辰巳。
正如舞夜所说的，佳枝只是习惯性地留在桐敷家，因为她是由桐敷家制造的人狼。但是在作为人狼的辰巳和作为尸鬼的沙子之间，她的本能让她选择了跟随辰巳。这也是为什么舞夜说人狼可以与血族的庶民相比的原因，因为她看到了人狼之间存在的归属感与力量的认定。
在前往山入的路上，辰巳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而是像散步一样，在深林里慢慢地走着。佳枝跟在他的身后，猜不出他的意图，但是也没有太多质疑。
良久，辰巳突然出声了。
“佳枝……你是不是也认为现在这个局面是我造成的？”
佳枝微微一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你以前说过，你拿她没办法，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人狼，是吧！”
“嗯……”辰巳点了点头，“她是血族，力量不比我们小……我不想动她，甚至可以说我希望她能成为我们的力量。”
“为什么？”
“佳枝……你难道没有发觉我们的力量是在沙子之上吗？”辰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眼前的和服少女，嘴角带着微微的嘲讽，“人狼，沙子给我们取名为人狼，本意是参照吸血鬼身边跟随的狼人……但是舞夜告诉我，狼人与血族是彼此的敌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是这样吗？”佳枝显然不太能很快理解，脸上有些困惑。
“或许没有错，但是错了，我们也不知道……”辰巳的眼神微微一闪，“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是，尸鬼是人狼的亚种，也就是说我们人狼是在尸鬼之上……”
佳枝一怔，盯着辰巳的眼里出现了震惊，但是却没有说话。
辰巳继续道，“我告诉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现在，你还愿意跟随沙子完成这个计划吗？”
自从那晚之后，辰巳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舞夜的话语。她说桐敷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所谓的同伴意识，他们留在沙子的身边只是为了各自的想法，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同伴。他的确在肯定，然而潜意识里又想要否定。
确实，他留在沙子身边，是为了找到一条生存或者毁灭的道路。那么其他人呢？真的如舞夜所说的那样，都是各自存在着心思吗？
佳枝沉默了一会儿，她微微笑了，“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沙子而留在桐敷家……”
“佳枝只是想要身边有人陪伴……”
“我以为我死了，但是却还活着……变成人狼这种生物，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没有办法改变。我回去找我的家人，但是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你还记得你找我的时候吗？是你告诉你是我同伴，可以让我找回人类时候的生活……所以我信了。”佳枝看着辰巳，一字一句地说着，“我的留下，只是因为人狼的你……”
“够了……”辰巳打断了佳枝的话，自嘲地笑了，“果然是被她说准了……”
佳枝握了握拳，差不多猜出舞夜的话，因为在那次交谈之后，她就发现舞夜能够看透人的心思，能够准确地捕捉住内心的想法。她明白自己这番话会对辰巳造成一些冲击，但是她并不想撒谎。
“抱歉……”
“不……这不是你的错……”辰巳勾了勾唇角，金瞳里闪过了一丝嗜血，“走吧……”转身，他继续朝着山入走去。
因为之前有交代，所以尸鬼们今晚都留守在山入，并没有去到处猎食。
当看到辰巳和佳枝出现时，每个尸鬼脸上都有了些情绪。毕竟，让他们留守在山入，忍受着饥饿对他们而言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察觉到周围的气氛，辰巳扫了大家一眼，脸上的阴沉让尸鬼们有些畏惧。
他跳到道路旁的一个大石头上面，低沉着嗓音，“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就要被灭掉了，你们会怎么样？”
尸鬼群中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这是什么意思？”清水惠皱了皱眉，第一个上前开口问道。虽然说她作为人类的年龄不大，但是她也算是较早成为尸鬼的一批。所以此刻开口也不显得突兀。
辰巳看了她一眼，笑了，“因为有人不放过你们……”
“谁？！”
“什么？！”
对于这个回答，尸鬼们愤愤出声，显然有些愤怒。
“不管是谁，总之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进入警戒状态……我会给你们一个时间表，以后严格按照上面的指示，不许擅自行动……”
“为什么？”大川笃愤怒地开口道，“因为那些人类吗？他们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一个人出马，就可以搞定了……”虽然他长得高大，但是却长期在父亲的高压政策下镇压着。在他变成尸鬼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再加上千鹤的纵容，所以他也有点无所畏惧的倾向。
但是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因为他已经被辰巳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看到辰巳的眼里出现了杀意，周围的尸鬼都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一步。
辰巳并不想要这个时候内讧，于是很快就将大川笃甩了出去。他冷声道，“这是我的命令，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听着……否则，下次就直接躺回去吧！”
大川笃捂着脖子站起身后，脸上不敢有怒意，缩回了尸鬼群中。
接下来，佳枝将尸鬼们分为了好几个组别，并且一一规定了各自的猎食范围，要求他们以群体行动。
在初步规划后，尸鬼们就散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告诉他们？即使你不告诉他们这些，他们也会听你的话，不是吗？”在尸鬼们散去后，佳枝皱着眉问着辰巳。
辰巳的眼睛里微微一暗，嘴角一直保持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扫了她一眼，用一种很是轻快的语气，说道，“这是我和她的赌约，我想要看看她说的是不是对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山入地区。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所要的只是一个结局，不论是生还是死。但是如果这个结局上附加了赌约，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了。就算是前路困难重重，他也要想方设法扭转。
突然他停下了步子，双眼猛地睁大，流转的金色在双眸里闪动着。
“怎么了？”
佳枝虽然没看到他的脸色，但是也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可是辰巳没有出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震惊是以往都没有出现过的。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轻笑。
“原来如此……”
想通了的青年嘴角带着笑意，在佳枝奇怪的眼神中不做解释，继续往前走去。
“风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说呢？”
“如果这件事被长老会挖出来的话，会惹多大的麻烦，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电话另一头的少年轻笑着，语气里带着几许无奈，“将她杀了，还是囚禁，然后等待下一个吗？”
“……我不认为你会掌握不了下一个的行踪……”
“呵呵，是我失误了……”少年倒是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我以为他会回来找她，毕竟是他制造出来的。但是我忘了，他可不是纯粹的血族……”
放下电话的同时，舞夜皱起了双眉，低声咒骂了几句。这让一旁的夏野看得有些出奇，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舞夜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
察觉到他嘴角的浅笑，舞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怎么，问题没有解决吗？”夏野走上前，有些主动自首地拉过了她的手，亲昵地用额头抵住她的。
舞夜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也染上了不太自然的神情。
“嗯……”她赌气地咬着下唇，低低的应了一句，“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处理家族的产业也好，处理叛徒也好，我都是事后才知道的……所以我才不喜欢待在家里面，那样被保护着，就像我是一个废人一样……”
“可是，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吧……”夏野接下了她的话，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际，“如果我有一个妹妹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舞夜微微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感到脸上有些发热，虽然事实上她的脸色并没有改变，但是她能感受到心脏跳动的不正常。
能够呼吸，心脏能够跳动，是血族和尸鬼的区别，但是这个区别在不经意间却更能让血族适应人类的社会，感受人类间的感情。而尸鬼则没有这种感受，只能在漫长的黑夜里逐渐陷入冰冷的世界里。
“嗯……”舞夜轻轻地点了点头，伸手回抱住他，低下头，将脸埋入少年的胸前，还像猫咪一样蹭了蹭，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怎么了？”看着她的笑容，夏野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很温暖……”
“笨蛋，我是人，当然有体温的……”夏野微微一怔，随后无奈地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亲昵温柔。
怀中的少女眼神微微一闪，却没有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悼与悲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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