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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有你,什么都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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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吵过,放弃过,分开过,都那么难过,可不可以不分开了。
想念是一种痛,连空气里都是,随呼吸进入身体,留在每个细胞里。
看见你喜欢的东西会哭,看见我们走过的地方会哭,有时候看见一只牙刷都会哭。
如果等待可以有奇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蕾和陆琪在一起的日子转眼都要三年了,那个冬季和往常一样,校园路的两旁树叶落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还会有软软的感觉,树上零落的几片叶子被风吹的上下摇晃,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叶蕾仰头看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几片叶子掉下来, “你说,为什么总有的树叶长得那么牢固,不想离开树呢。” 她揉揉酸了的脖子,问靠在树上的陆琪。
“因为她怕旁边的叶子会孤单,怕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沉默……
“就要实习了,我们分在不同的地方,学校不再安排宿舍了,我们怎么办?”叶蕾踢着厚厚的树叶,风卷着树叶在她脚边盘旋,她用脚踩住,周围的树叶又被卷起向更远处拉扯,像波浪一圈圈漫延。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陆琪离开树干,拍了拍身上,“走吧,别担心了。”
冬季的风来的冷又烈,一波波的袭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树上的那几片树叶倔强的不肯离开,水分被一点点抽干,最后变成一个干枯的标本,在风中摇晃的更厉害了。
陆琪每天都在给家里打电话,说服她一贯不可反抗,雷厉风行的妈妈。不停地争吵与哀求。叶蕾几次想要说话,都被陆琪瞪回去,“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的,我会搞定的。”那几日空气都弥漫的忧愁,每个人脸上都藏着淡淡的伤,像被岁月划过的伤痕,不知道会痊愈还是会留下伤疤。
叶蕾听见陆琪在电话上不停地答应着什么,最后一句很清楚,“我会的,谢谢妈。”叶蕾松了口气,像梅雨季节看见了太阳,一切又都豁然开朗,陆琪转头看了看叶蕾,嘴角扬起微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忙着到处打报告,在办公楼之间跑来跑去,终于拿着盖了几个大红戳的保证书开心的像孩子一样。两人数落着学校繁琐的程序,蜗牛般的办事效率,叫嚷着某某科长,某某主任有点小权利,就要把它发挥的淋漓尽致,故意为难她们跑了那么多冤枉的路。咬牙切齿的说等自己有了本事,第一个叫他好看,叫他再得意。然后对着太阳举起那张保证书笑着说无所谓。
那时冬天已经过去,风依旧吹着,冷却没有刺烈的痛,路过那两排树,光秃秃的树丫伸向天空像解剖课上骷髅的手臂,叶蕾愣了愣,有些恍惚。仿佛看见那彼此守护的干枯的树叶向下飘落中,孤独的被风吹向四处。或许,它们会被清洁阿姨扫在一起,彼此依靠着被送到同一个垃圾站。叶蕾被陆琪拽着向前跑去,她回头看了看,那里干净的没有痕迹。
终于要实习了,同学们被分到各地,有点离别的悲伤,相约一年后再见。叶蕾想起电视剧里那句古老的台词,“就送到这吧,大家保重,我告辞了。”然后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离别酒,一挥手不再回头,那么悲壮。
叶蕾和陆琪找遍附近都没有房子可以出租,“歇歇吧,大热天别中暑了。”叶蕾拿纸巾擦了擦陆琪满脸的汗,把她拉到狭窄的弄堂里。
热情被疲倦和酷暑渐渐消磨,“别着急,前两天不是还看见那么多房子门口都写着出租的吗,我们会找到的。”叶蕾鼓励着,心里却迷茫的毫无头绪。
叶蕾说我想哭,眼泪也表达不了我的悲伤。
街道的喧闹此刻像熟睡时耳边蚊子的嗡嗡声,心里逐渐升起无名的火,在胸腔里徘徊。小贩的喊叫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不耐烦的汽笛声,路人的叫骂声,还有各种不知名的声音,夹杂着尘土飞扬的空气,还有夏日的灼热,都席卷着浩浩荡荡的扑面而来。声音在狭小的弄堂里放大,呼啸着穿过耳膜,沿耳神经到达大脑中枢,迷走神经被调节刺激,继而出现头晕,恶心,脸色苍白,有汗沿鬓角流下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中暑了。”陆琪拿着两张街上到处发的广告纸扇着,回头就看见叶蕾难看的脸色。
“我没事,大概是渴了,喝喝点水就没事了。”叶蕾勉强笑着,不让陆琪担心,不能。
“今天不找了,先回去吧。”陆琪架起叶蕾的胳膊,脸上泛着红,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激动的原因。
“我真没事,我们去这家看看吧,今天最后一家了,看完就回去。”叶蕾抬头看了看面前写着洗浴休息的牌子,无奈的有些绝望。
“这家不会有了,是洗浴的地方,怎么能有房子出租呢。”陆琪拉着叶蕾准备走。
“不去问问怎么知道,兴许有呢。“说完,叶蕾就走进去。
四周矗立着拥挤交错的,可以称之为楼的结构。院子小的可怜,几乎快要窒息了,被四周包围的楼房遮盖的看不见阳光。
“有人吗?”叶蕾挤了挤眼睛才算适应了这里的黑暗。
“什么事?”从旁边的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看样子年龄还不是很大,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请问这里有房子出租吗?”叶蕾小心翼翼的问道,期盼的看着她。
“你们两个人吗?应该算是有一间。”那人打量了一下她们两人,懒懒的回答。
“那我们先看看吧。”
“你们看去吧,沿着楼梯上去,右拐。”那人指了指她们面前墙上那条挂着的向上蟠延的水泥线。
陆琪死死拽着叶蕾的手,从那所谓的楼梯向上走,楼梯窄的只能勉强挤下一个人,稍一抬头,还会碰到不知哪里延伸出来的楼板。
上了楼梯,一股热气直冲过来,烟雾缭绕蒙住了双眼,渐渐才看清前面原来是洗澡堂,门里涌出的热气有潮湿的味道。
“右拐。”下面的人冲她们大喊,“李嫂,你领她们去看看。”从气雾里走出一个人,中年妇女,脸上挺和蔼。
她们一行走在依旧是窄窄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过道,这里到处是湿湿的泛着霉的气味。像夏日的午后,流浪的很远,汗水和着泥土粘粘的裹满全身,每个毛孔都被堵住无法呼吸,被浸湿的衣服发着汗臭味贴在身上,彻底阻隔了空气的进入,慢慢的微弱,窒息,然后死去。
刚转过角,前面是只有两米宽的空间,左面的墙上有两扇窗户,被木板杂乱的钉住,中间的那块钉子掉了,斜斜的挂着,有光从斜的狭缝里投过来,借着光,她们看清右边墙上嵌着两条细细的门,在两米宽的墙上左右对称。
“就是这了。”李嫂打开被热气蒸腾的表面爬满密密麻麻的水珠的门。
“啊?”陆琪和叶蕾对视一眼,同时发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