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护城河》谙歆

18、坚守的永恒

　　我想过放弃，你在坚守，我选择坚守，你却放开了手。
　　我把想念寄给你，你把想留下，念退回来，从此两颗心分开无法相见。
　　我够不到你的世界，我滑落到痛苦的深渊，看见你的旁边有另一双手牵着。

　　叶蕾回去纠结了很久，终究拿起手机给陆琪发了个短信，“你要是没时间，我去找你。”陆琪说，“你不要来，我真的很忙。”
　　“没关系的，我去又不占用你的时间。”叶蕾努力忍着。
　　“我们都冷静冷静，暂时不要见了。”
　　“我不要，不见面你不把我忘了。我决定去了，你不要说了。”叶蕾把手机扔到一边，生气的踢着脚。
　　叶蕾想这么长时间不见，陆琪肯定也会想她的，自己还不是嘴上说不要联系了，心里还是舍不得，自己说的都是气话，没有理智的。她想陆琪也是，她那么疼自己，怎么可能赶自己走呢。
　　叶蕾跑到超市，买了陆琪喜欢的零食，想象她们一起窝在床上看着电影，吃着东西，那样的场景不陌生却有点不习惯了……

　　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陆琪说自己觉得还行，叶蕾很高兴。她们相伴着回到家，好像放下一个很重的担子，全身疲乏无力，眼皮沉重的睁不开，真的太累了。她们洗了洗，沉沉的睡去了，一觉就到天亮了。睁开眼太阳已经照到床上，有多久没这么好好地睡觉了。她们计划着把这些日子想做的事情都做了，首先是要看一部电视剧，她们把电脑放在小桌上，买来各种小吃堆在周围，还真的有点不习惯，紧张的心情怎么都无法放松，像上足了的发条，停不下来，静静地等待轮回。陆琪还是担心的睡不好，尽管每天都在笑，吃了睡，睡了吃，过着像猪一样的日子。叶蕾夜晚也无法入眠，听着陆琪不均匀的呼吸，是内心的迷茫和深深地恐惧。诺言需要多大的勇气去实现，需要多大的牺牲去成全。叶蕾都不在乎，叶蕾只希望每天能看到陆琪微笑的脸。
　　看完一部电视剧，还没等她们去做别的事，就得走了，快过年了，要分开各自回家。叶蕾与陆琪依依不舍的道别，回家后刚开始的几天很不适应。
　　“你睡了没？”叶蕾感觉手机在震动，打开看是陆琪的短信，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还没，睡不着，你怎么还没睡？”叶蕾熟练地打着字，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我也睡不着，我想你了，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我也是，不早了，快睡吧。”叶蕾看着短信很欣慰。
　　“那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前一晚睡得晚，第二天起的却很早，太阳刚把天边暄白，叶蕾就醒了。开始收拾家，准备新年的东西，叶蕾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对过年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不再期盼着新衣和压岁钱，还得像苦力一样上下劳作。中午，叶蕾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太阳照得人懒懒的想睡觉。
　　她拿过手机给陆琪发短信，“你在忙什么？”
　　“瞎忙呗，收拾家，买东西。”
　　“昨晚睡着没？”
　　“后来找了个枕头，抱着睡着了”
　　“那你先忙吧，记得想我哦。”
　　“知道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不要了，就发短信吧，长途很贵的。”
　　“没事，我拿我妈的偷偷给你打。”
　　“好吧。”
　　叶蕾放下手机，又开始干活了，心情好就是不累。偶尔她们会谈论分数的事情，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纠结的心情忐忑的度过整个寒假。新年冷冷清清的过去了，除了无聊还是无聊，鞭炮声在安静的村庄上空回荡着，之后就更安静了。大地解开冰封，沉睡等待破晓，树木抖落着想要抽出新枝，陆琪每天都会给叶蕾打一个电话，直到她妈拿着长长的账单，上面整整齐齐的只有一个号码，陆琪拿它给叶蕾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成绩出来了。”通过话筒可以听到陆琪声音里难以隐藏的哀伤。
　　“哦。”开心的叶蕾忽然就沉默了。 “你的分数比历年的分数线高十几分。”听不出任何改变。
　　“那你呢？”叶蕾焦急的问陆琪。
　　“我…低十几分。”陆琪深深地叹气。
　　“怎么会呢。”叶蕾不相信。
　　“好了，不说了，我想回我们的家，我不想在家待着。”
　　“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去。”
　　叶蕾挂了电话，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和爸妈匆忙的打了声招呼就坐上车走了。
　　房东院里还挂着新年的彩旗，大红对联平整的贴在两边，到处可见的福字，地上残留着鞭炮壳。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有谁会在乎你的喜怒哀乐，有谁会为你嘘寒问暖，又有谁在远方牵挂着你，又有谁会在深夜一同感受你的悲伤。
　　推开门，陆琪憔悴的身影映入眼帘，陆琪看见叶蕾，伪装的坚强终于化作眼泪滴落在叶蕾肩头，干净的眼眸指向灵魂，什么时候开始布满伤痕。现实像利剑割破陆琪用生命筑起的梦想，莲花般盛开的血迹染红了她即将起航的帆，船失去方向在海面上游荡，承载的所有希望与信念无处安放。周围安静的只剩她们两个，你无望的哭泣像龙卷风横扫过我们的世界，带走一切可以坚持的共鸣，海啸将你我淹没，沉没中看见通往地狱幽邃的大门。
　　“没事的，我说过，不管结局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分开。”叶蕾看着陆琪的眼睛。
　　“不行，你去上，不要等我。”
　　“我们当初为什么考研，就是为了能在一起，不能这样改变了初衷。”
　　“现实会变啊，不能因为我毁了你的前程。”
　　“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分开。”
　　“你怎么不听话呢，你必须去，不然我现在就走。”陆琪很生气，脸涨得通红。
　　“我是不会去的，我们准备准备明年再考。”叶蕾不停她的话，生气的甩开她的手。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很内疚的，你自私一点好不好，你就不要管我了。”陆琪无奈的恳求着。
　　“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自愿的。我说过不分开，我就会为了它努力。”
　　“分开是暂时的，你在那等我，我明年就找你去。”
　　“不行，万一你明年又考不上呢，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怎么可能复习一年再考不上，你放心了。”
　　“怎么没可能，不知道结果以前，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会的，你就相信我，有你在那，我就有动力，我会拼了命的努力。”
　　“我很了解你，没有我在你身边陪你，你自己是坚持不下来的，你受不了寂寞的，我不想你痛苦，不想你崩溃掉。”
　　“是，我承认我没有你不行，但是我会习惯的，只要心里有希望，就什么都不怕。”
　　“你忘了当初我们怎么说的，我们说过考研是为了不分开，可是现在呢，你让我去上，我们就会分开，就算你明年回去，那这一年呢，还有我会比你早毕业一年，我不可能在学校等着你呀，这不是和当初的出发点相反了吗。要不然，我们就一起找工作。”
　　“不行，考研是我们的梦想，我不想放弃。”
　　“我们的梦想是在一起，不是考研。”
　　“可是我不甘心，我那么努力，从来没有为一件事这么拼命过，我以为自己很有把握，结果却失败了。”
　　“你要不甘心，我们就再考一年。”
　　“是我考，不是你，你先去，我到时候找你去。”
　　“我不去，我真的不在乎。”
　　……
　　这样的争吵一直在持续，每天她们都在讨论同一个问题，每次都没有结果。窗外的天气在一天天变暖，街上汽车开过尘土飞扬，叶蕾皱着眉捂住鼻子，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逆行的人和车辆让前面的路寸步难行，还理直气壮的骂你挡道。浑浊的空气，满眼蠕动的人群，嘈杂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有点闷热的天气，这一切都在煎熬着人们的忍耐力，像泄露的煤气，悄无声息的在人群中滋长，遇到一点火星就会毫无防备的引爆，其破坏力可以延伸到整个人类。心不在焉的她好几次差点被撞，叶蕾心烦的有些窝火。饭店的服务员像没有睡醒，炒一个菜还得问好几遍，叶蕾冲着她不耐烦的叫道“哎，快点行吗，等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来了，比我迟来的都吃完了，不行就不要了。”服务员这才把炒好的菜装好递给她，叶蕾扔下钱气呼呼的走了，身后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再来。”叶蕾不回头都能想象出她满脸假笑的模样。叶蕾回了家，陆琪接过她手中的饭，淡淡的说了声“回来了。”叶蕾心里的火一点点浇灭，陆琪已经好久没做饭了，她们这段时间都是从外面买回来吃。
　　“要不这样吧，你就去面试，出来结果再说，也不一定能录取是吧。”
　　“不去就不要给自己希望了，万一录取了又要开始纠结，我不想每天都这么痛苦。”
　　“现在不是也做不了决定吗，干脆就先去，完了再说，就当旅游了。”
　　叶蕾想了想，现在心很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吧，我就去试试，那你跟不跟我一起去呀。”
　　“我不去了，我去了心里更难受。”
　　“你不去，我就不去了。”
　　“好了，我跟你去。”
　　她们继续低头吃饭，没有高兴，没有兴奋，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