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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夏奈是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小时候,院长婆婆常告诉她,也许她是跟家人走散了,也许她的家人很穷养不起她,又也许她的家人出了什么事暂时没办法照顾她……很多很多的也许,从来没有一个是他们不要你了。世上没有一个妈妈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院长婆婆总是这么说夏奈很想去相信,可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每个星期都有小孩“迷失”在孤儿院的门口,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院长婆婆你在没人的时候会独自流泪叹息,其实你也知道的吧,我们都是被上天抛弃的人。

      然而,被抛弃的人并不是都有“同是天涯落落人”的惺惺相惜,面包不多,玩具不多,新衣服不多,不抢就什么也没有。

      夏奈不在乎那些,她可以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可以不要任何的玩具,可以捡别人穿旧穿破的衣服,夏奈不喜欢跟别人玩在一起,她喜欢的只是院长婆婆抱着她,她姓夏所以她跟着姓夏,她烧饭她帮着看火,她洗衣服她踩着小板凳去晾晒,那时的孤儿院里,哪里都能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孤儿院的经济状况并不好,应该说很拮据,院长婆婆时常把自己的食物都让给孩子,每当这个时候,夏奈就会把自己的那份分出去一大半,虽然那原本就少得可怜。因为吃饭不规律,院长婆婆有很严重的胃病,一次,半夜难受的满头大汗,苍白不已。窝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夏奈被惊醒,二话不说跑到厨房去找吃的,她记得应该还有几个包子的,可踏进厨房,那里凌乱不堪,两个男孩拿着包子当沙袋在打,夏奈恳求,却被痛骂鄙视。院长的跟屁虫,不要脸,什么难听的骂什么!夏奈抢过了两个包子,死死的护在怀里,任由那两个男孩对她拳脚相向!

      当那两个男孩终于打累了,当夏奈一身伤痕的将怀里的两个包子送到院长婆婆的手里时,她笑得很满足。只是院长婆婆却搂着她哭了一夜。

      欺凌不会有结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院长婆婆怕别人欺负夏奈,可越是护着就越是引起别人的不满。所以,夏奈不停受伤,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在一次听人说院长婆婆的不是时,她还手了,不要命的攻击,直打到几个孩子都破了头,满身血,才停了下来。

      仿佛心底深处的暴戾种子被释放了出来,打架拼命的夏奈很快成为了孩子王,没人敢跟她叫板,衣服她穿新的,玩具她拿最多,每天最好的饭菜也定然是她的囊中之物,可是,院长婆婆却不再愿意搂着她睡,不再愿意吃她给的食物。

      变强有什么不对?不想被欺负又有什么不对?夏奈觉得委屈,于是也耍起了小性子,不与院长婆婆说话。

      六岁,夏奈偷听到孤儿院没钱开不下去的消息,她开始偷窃、行骗,后来被人抓住送了警局,院长婆婆担保她出来,没有安慰,没有对她想救孤儿院的理解,院长婆婆只是逼她认错,逼她发誓以后再不做违法的事,夏奈执拗,顶撞,不肯悔改,于是气急的院长婆婆拿起花瓶砸了下去,破碎的花瓶在夏奈肩上划下了一个长长的印记,那条印记也割断了夏奈与孤儿院的一切联系。

      她逃跑了,从孤儿院跑了出来,一个人流浪,一个人生活,偷抢拐骗,什么能让她活下去她就做什么,说不清作践自己是不是带有对院长婆婆的报复,那时,她唯一的想法便是要活得很好,要比那孤儿院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活得好。

      这种浑浑噩噩的街头日子持续了一年,直到她偷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皮包,他比她想象中的更难缠些,因为她成功偷到,却被他的手下捉了扭送回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看到她时的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偷他东西的是这样一个小孩吧,正如夏奈没有想到她的命运会因为这个男人而改写。

      他说他有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儿,就因为这句,夏奈跟着还是陌生人的他走了,或许觉得他与众不同,又或许觉得再可怕的事也不算什么,这就像是一场赌局,有得有失,但对于夏奈来说,她赢了。
      她赢得了好的生活,赢得了伙伴,赢得了友情,更在今天,赢得了林墨的爱情。

      夏奈好强,这是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的信念。所以,尽管林昊最开始对她并没有什么寄望,也没什么要求,但她却很努力很努力的获得了他的赏识,锻炼身手,苦练枪法,硬下心肠,她逼过债,砍过人,贩过毒,一切都只为了往上爬。如果说在那段时间里,有什么是夏奈在乎的,那只有林叔和阿肯。

      林叔给她了如父亲般的关怀,虽然常常只是偶尔一个短信,几句话,她却很满足。于是,想变强的理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为了看到林叔赞赏的眼神。

      而,阿肯,是让她相信、让她体会到真挚感情存在的人。阿肯的童年并不比夏奈幸福,被贩卖,被毒打,可是她依旧会感恩,会开朗的笑,其实,最开始夏奈对阿肯并不亲近,阿肯身体不好,也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生活,她渴望平静,而这是那时的夏奈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都说习惯会改变一个人,夏奈就是这样被阿肯打败的,常常黏在夏奈身边撒娇的阿肯,夏奈逐渐习惯,然后便也慢慢的学会了她的淡然,她的宁静。

      阿肯在帮里没有功绩,也不善于学习,所以初中以后就没有再上学了。她喜欢煮咖啡,而且很有天份的煮的很好喝,所以,夏奈出钱开了这家叫做“蓝香“的咖啡店,把它作为十七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了阿肯。

      阿肯不记得真正的生日,所以她把她们相遇的日子定为生日,每当那天,夏奈无论在做什么,也一定赶回来为她庆祝。

      曾经砸了一家蛋糕店,只为了在零点以前为她做一份生日蛋糕,曾经翻遍了整个城市,去找她钟爱的那个音乐盒,曾经为了一句戏言,将体育老师打到住院一年,曾经……

      她们有很多曾经,只是却没能守住一起的未来。

      阿肯跟张域在一起时,夏奈有过难过,甚至小孩脾气的跟阿肯耍过性子,夏奈也说不清那是种什么心态,也许只是出于阿肯心里最重要的不再是自己的愤然,又或许,她真的喜欢过阿肯,只是才刚萌芽,一切便结束了!

      她答应过会守护阿肯,允诺过只要她活着一定不让她受别人欺负。可是阿肯死了,就死在她的怀里,是为她死的。直到后来,夏奈找出了阿肯的日记,她才知道阿肯经历过什么样的挣扎,那天,阿肯本来是准备跟张域一起去美国开始新生活的,是为了她,她从机场折回,是为了她,原本触手可及的平静生活被彻底击垮,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夏奈。

      报仇,抱着那鲜血淋漓的冰冷,夏奈的心底只剩下这两个字。

      那是夏奈第一次杀人,杀了很多人,血红迷失了她的眼,第一次,那么的冲动,那么的不顾一切,其实,她想,若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满腔愤怒散尽,夏奈感到前所未有的空和累,她不说话,只是睡觉,就每天把自己埋在家里睡得天昏地暗,两个月之后,她才回复了一点生气,只是再不是那个争强好胜的夏奈了,她变得淡然,变得疏远,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牵挂的,那便只有林昊,只有那样的一份恩情加“亲情”。

      遇见林墨,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她给了她阳光,让她慢慢找回了心底的那份在乎,夏奈有时也会想,如果不是遇到林墨,她也许就会这样不咸不淡的被动的过一生。听从林叔的安排,管理手下的一干人,然后麻木的做事,麻木的杀人,麻木的活着……

      林墨是夏奈的转折,让她的生活开始出现光亮的转折。

      所以,她爱她,胜过一切。真正的,可以为她放开一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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