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春深》开始思念

24、第 24 章

　　第二天早晨，叶荷从迟诺家的书房中醒来。她惊喜地发现，书房中竟然有两大柜子的书籍，并且不乏一些珍贵藏书。她立刻来了兴致，一本一本抚摸起来，就像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朋友。
　　直到敲门声把她惊醒，她伸手去开门。
　　迟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怎么那么久？我还以为你酒没醒呢。”
　　叶荷不屑地说：“你太小看我酒量了。”
　　迟诺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叶荷，良久，才开口：“女孩子爱喝酒，总之不太好。”
　　叶荷哈哈大笑，轻拍着迟诺那张充满朝气的年轻的脸，挪揄说：“真是个好孩子！”
　　迟诺跟着“嘿嘿”笑了二声，一把拿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着她就往楼下走。一边大踏步走，一边沉声说：“去吃早餐！”
　　直到做到餐桌前，喘息了几分钟，叶荷加速运转的心脏才恢复正常。她气呼呼地看着迟诺问：“我可以理解成这是绑架早餐吗？”
　　“哦！可以。”迟诺仍紧绷着脸，伸手拿过一双筷子，递给她，“趁热吃。”
　　叶荷狠狠地接过筷子，看了看餐桌上的早餐，还算丰盛：有豆浆、包子、油条、葱油饼，几碟精致的小咸菜和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感觉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抬头，愕然发现迟诺正怔怔地看着她。
　　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不吃饭？”
　　迟诺说：“我受伤了。”
　　“ 伤哪儿了？”叶荷紧张地站起。
　　迟诺一把拉过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左胸侧：“这儿。”
　　叶荷用手轻轻摁了一下，惊呼说：“真是伤的不轻，最少碎成了八瓣，你等着啊，我去拿针给你缝补一下。”
　　迟诺“嗤”的一声笑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不闹了，下次不准再说我是小孩，记住了吗？”
　　叶荷抽出手，伸手打了个敬礼：“Yes，Sir!”

　　开车去上班，走到市区，正碰上堵车，长长的队伍，甚是壮观，但一点也没影响叶荷的好心情，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想起迟诺家的藏书，就兴奋不已。在等待中，忍不住问迟诺：“你们家怎么有那么多书？”
　　迟诺说：“是我爷爷的，房子也是他的。他退休前是北京一家知名大学的教授。”
　　叶荷恍然大悟，原来迟诺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怪不得，即使他搞怪的时候，身上依然会流露出儒雅的气质。
　　“那他人呢？”叶荷问。
　　“去南方了。”迟诺说，“他有一群燕子朋友，春天时，燕子随他一起到这儿安家；等到了秋天，燕子就到他南方的家居住。年年如此。”
　　叶荷说：“你爷爷一定是个很有趣的老人。”
　　迟诺说：“他更有趣的是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酒，我高三那年，高考刚结束，他就给我报了个调酒师培训班，气的我爸爸差点和他决裂。”
　　叶荷羡慕地说：“迟诺，你真幸福，身边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你可以享受着他们的爱，也可以爱着他们。”
　　“ 叶荷，”迟诺轻声叫着她，“如果你愿意，他们也可以成为你的亲人。”
　　“亲人？”一个多么熟悉而又让人向往的字眼，她有点发愣，怔怔地问，“我还可以拥有吗？”
　　迟诺紧紧握住她的手，心潮澎湃：“可以的，只要你愿意！”
　　叶荷的眼泪就在这一刻流了下来，在这狭小的车里，面对一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她甚至有点喃喃自语：“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一直觉得是那么的孤独，无处不在的孤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即使可以漫天的飞扬，经历繁华人世，却不知喜悦该和谁分享，悲伤该说给谁来听？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像被诅咒般，永远摆脱不了孤单的命运。”
　　“叶荷！”迟诺伸手擦拭掉她的眼泪，“这次，我的心是真的碎了，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碎。”
　　叶荷深深地看着迟诺，看着他那张年轻的饱满的脸，赶紧把眼泪收了回来，自己是在干什么？矫情给谁看呢？
　　她赶紧说：“那个迟诺，我有时候有点情绪化，一会就好了。”
　　迟诺看着她，摇了摇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
　　叶荷说：“是小孩的脸，六月的天，好不好？”
　　迟诺刚想说什么，正好看到前面的车正缓缓向前移动，原来是堵车已经被疏通了。
　　一路上，随着前面的车水马龙缓慢地前进，到了单位门口，迟诺看了看表说：“我们迟到了五分钟。”
　　此刻，单位院子里，同事们正在工会主席的带领下，随着音乐声，煞有介事地做着年复一年的广播操。车子从他们面前经过，驶向停车场。打开车门，叶荷突然间没有了下车的勇气，如果被同事看到她大清早坐着迟诺的车来上班，该会怎么想？
　　迟诺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把她拉下车，拽着她就往外走。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会，只要她一走出停车场，正在做操的同事就会看到她和迟诺，然后……。
　　悠悠之口会不会把她给淹没？她甚至想象着，同事们会一把把她推到在地，然后一起指向她，厉声说：“沉湖！”
　　她就这样被迟诺拉着，跌跌撞撞跟着走，当她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做操的队伍里了。
　　还好，她想象中的一些镜头并没有出现，同事们都在专心致志地做操，甚至是见怪不怪。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在各扫自家雪，谁还会管别人家屋顶上有没有霜。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看样子真如尚美所说，一个人孤独久了，会慢慢抑郁的。
　　做完操，大家各自回办公室。她随着迟诺还有几个年轻的同事一起爬楼梯，把电梯仅有的空间，让给了年龄大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