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南宋中兴》□□殿的兔子

2、第二章：禅位太子

　　“官家大位得来不正！等他日渊圣回来，官家要如何自处？！”

　　一语既出，宛若惊雷炸地！众臣登时鸦雀无声，面如土色。

　　渊圣自然指的是钦宗皇帝赵桓。
　　我如坠冰窟，又如被架在烈火上烤，只恨得发狂怕得发狂怒得发狂！三军将士也没有一个敢出声，所有的目光都像能把人烧出洞一般都盯在我身上！

　　苗傅见自己一语惊人，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声音平静得可怕，“皇子年方三岁，如今外敌当前内患不止，他如何处理得了朝政？”
　　苗傅和刘正彦再怎么白痴也不可能直接说，让我们两个摄政就可以了。当那嚣张的态度却让人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可让孟太后临朝，垂帘听政。”

　　这下不等我说话，众臣哪里肯同意，一时双方又骂开了。众臣说，哪里有皇帝年纪轻轻就禅位的道理？苗刘说道君皇帝那里有先例，甚至还大叫“天无二日！”，意思是我一个老哥已经是皇帝了，我这个皇帝是冒牌的！
　　我看着众人吵吵嚷嚷，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还因为苗刘出言不逊一语戳中我痛脚愤怒不已，现在看着这乱糟糟一团，却觉得置身局外和我无关似的。
　　不过我也迷迷糊糊大概弄清楚了状况，我貌似就是那个传说中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致使抗金失败的南宋皇帝高宗赵构，而我那便宜老爹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文人画家书法家政治白痴昏君徽宗赵佶，我老哥就是因为金兵打来老爹要逃跑才传位给他的倒霉钦宗皇帝赵桓了。

　　这时候天已过午，大家闹腾腾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包括皇帝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肚子饿了。我们这边儿还好一点儿，大家都是读书人，好歹都记得孟夫子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饿其体肤，城下的那群将士却不干了，俗话说当兵吃饭，人好好的农民去当兵打仗，不就为了口吃的么，这饿着肚子闹革命，没这个革法儿啊。
　　但军令如山，县官不如现管，我这皇帝虽然比苗刘大，可奈何现在领兵的是苗刘，如果苗刘看士兵打熬不住，哄起攻城就坏了！

　　“官家，迟则生变啊……”已经有官员在我耳边小声提醒了。
　　“不如，请孟太后来？”这个倒也是个办法。
　　于是，立刻有人飞奔去请孟太后銮驾。

　　孟太后是一个极有仪态慈和的老妇人。按礼说她是我长辈，中国古代最重的也是一个孝字，因此，她一来，我就侍立在侧，把城楼上唯一一把竹椅子给她让了出来。
　　说实话，这天气冷飕飕的，竹椅子凉哇哇的，坐起来实在难受得很，看来等这事儿平了，我一定得下令在城楼上换把椅子，就算不换，好歹也得给竹椅加个棉垫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候脑袋还能想这些不着调的东西，这场叛乱平不平得了，还是一个值得斟酌的问题。

　　孟太后听了苗刘二人的“请求”，道：“道君皇帝宠信蔡京、王黼六贼，更改祖宗法度，童贯挑起边事，定要和金一起打盟邦辽国，以致引狼入室，才酿成今日祸端，这与官家有什么关系！况且官家仁孝，初登大位亦未有失德之处，后来的祸事都是因为黄潜善、汪伯彦误国误民，现在这两人已经贬出朝廷，难道统制不知道么！”
　　太后一番话可谓入情入理，深明大义，连我听了都要替自己鸣冤了。我不禁对这位宫廷老妇人肃然起敬！

　　可恨苗刘二贼一点都没有被太后大义凛然的话打动从而惭愧难当跪地痛悔哭求，反而蛮不讲理道：“这件事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怎么能变呢！”
　　太后无奈，只得退一步道：“既然你们坚持，便由本宫暂时代官家听政亦可。”言下之意就是皇帝依然是皇帝，不过由太后暂时摄政。
　　苗刘二人不干，坚决要立皇太子。
　　太后道：“这种事，便是天下太平之时，尚且不易。如今皇子幼小，你们让我一个老妇人抱着小孩听政，这不是笑话么！金国人听了，岂不更要轻诲我大宋！”
　　苗傅也争得急了，大吼道：“我们不管什么乌七八糟的大道理，反正今天就得这么干！要么，就传位皇太子，要么，就只有一个死字！”这个苗傅也够泼皮不要脸，铠甲一脱，光着膀子大叫：“太后若不答允，便杀了我苗傅吧！”
　　说是要杀了他苗傅，可这里有谁能杀得了他？他把宫门破开杀了所有大臣才是真！
　　孟太后犹自咬牙不肯答应，苗傅大叫道：“将士门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官家快快决断，否则恐怕生变！”

　　我见事已至此，不下诏退位是不可能的了。我让太后先回宫，下诏禅位于太子。
　　不过话说我记得赵构貌似没儿子来的，不知这太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至于兵变的这一段，我更是完全没印象。当然啦，我对历史本来就一知半解，除了知道中兴四将刘世光单会逃跑韩世忠老婆很漂亮岳飞精忠报国朱仙镇大败金兀术风波亭东窗事发之类，知道的还真不多。

　　我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神儿，朱老头儿却痛哭流涕跪在我脚下，“谋逆竟然逼官家至此，君辱臣死，臣朱胜非位列宰相，义当为国而死！请官家准臣到城下面诘二凶！”
　　原来这老头儿叫朱胜非，我看这他刚才貌似还挺知道明哲保身现在却死倔死倔宁死不辱的劲头儿，忽然想到不知是初中还是小学课本儿上，古代文人饿死不食嗟来之食的气节，还真担心这老头儿一时想不开跳墙自杀去。连忙痛心道：“叛贼嚣张至此，卿此去定然性命不保。卿为朕肱骨，岂可轻失？”

　　我这话一说，朱老头儿更是痛心疾首，我看左右人离得稍远，忙轻声对他道：“现在朕和爱卿利害同等，必要好好谋划，若是谋划不成，再死不迟。”朱老头儿恨不得跪下对我誓表忠心，我连忙一把拉住。
　　现在我跟他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退了位，十成十是要被软禁的，到时候全靠这位宰相在外面替我周旋了。相信这老头儿既然能做到宰相一职，手腕必定不是盖的，至少要比我这连小报告都没给老师打过的政治白痴强多了。

　　之后一切几乎就是按部就班，我拟旨退位，将士解甲归营，苗傅刘正彦得意非凡。朱老头儿特地去打探了一番，发现这两人胸无点墨，用苗傅帐下一幕僚的原话说就是‘忠有余而谋不足’。
　　我和朱胜非商议了一下，才弄清楚这才叛乱的是御林军，也就是贴身维护皇帝我安全的军队，现在临安城里，只有当地一些管消防治安之类的地方兵，根本不可能和苗傅抗衡。我的那些大将们，都在外地驻扎。
　　我听他说了一堆什么张俊吕颐浩节制军马知江宁府盐城吴江韩世忠刘光世，乱七八糟的人名地名官名，我早就晕了，只知道南宋“中兴四将”里有三个都在里面，至于我最熟悉的岳飞为什么没提到，我也不敢问，只点头做深思状。

　　朱胜非道：“二贼逆天而行，行大不韪之事，定是人人当奋而诛之！官家仁德，素来厚待诸将，各州将领都对官家忠心耿耿，等到各路兵马接到消息，必定前来勤王，到时候臣再尽力谋划，必定能除掉二贼！”
　　我听他这么说，点头称是，那苗傅一看就是猛夫莽汉，不是当曹操的料，刘正彦人品就更恶劣了，听说王渊还是提拔他的老上司呢，也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就那么一刀把王渊给砍了。
　　我叹了口气，“如今国家危难，朕下诏禅位，对朝堂上的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诸事都要劳烦朱爱卿费心了。”我起身对他郑重施了一礼，“朕在此先谢过爱卿。”

　　“官家不可！”朱胜非慌忙避过，叩首而拜，言辞恳恳：“臣为官家的臣子，理应保全陛下，身死社稷。臣身为丞相，竟然有贼子作乱而不知，失职之罪，本当罢官请辞，只是如今乱党在朝，臣愿以戴罪之身稍补过错。待到平定苗刘叛党之日，固请官家罢免臣尚书右仆射之位，以告谢天下。”
　　我见这老臣如此兢兢业业为国，知大义，晓进退，特别是在这么个危险的时候尽心尽力保全我这个官家，又不挟恩以报，说不感动是假的，忙伸手将他扶起，本想跟他说罢相就不必了，我不会跟他计较这次的事的，但心里不知怎的就明白，出了这档子事，他这个丞相必然是当不成了的。“爱卿一心为社稷，朕心感念之。”

　　朱胜非临走时略一犹疑，问道：“苗刘作乱之时，是先在城北门外埋下的伏兵。北门外由中军统制吴湛设兵监管，吴统制可有向官家通报过此事么？”
　　我一愣，“没有。”
　　朱胜非没有再多问。我心中的波澜却一轮一轮地荡开。吴湛既然监察城北军防，这件事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啊，更何况今天我要从东华门逃走的时候，又是偏偏是吴湛带人拦下的。可见这个吴湛，根本就是内奸！

　　第二天一早上朝，我颁布诏书退位，立皇太子赵眘为皇帝，改元明受，大赦天下。朝堂上为了暂时稳住这两个人，特地赦免了这两个人的罪，一切都装作和平常一样。不过这些都不归我管，我则晋升为太上皇，被一队兵士软禁到杭州一破庙里养老，身边除了几个贴身服侍的内监，连侍卫也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