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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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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ctity.
这是一家全国盛名的首饰店。
这里的每件首饰都是限量发行,有些首饰还只出售一件。
这是宇田旗下的产业。
她再清楚不过。
所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就常常是这里的首饰。
她早已厌恶。
因此不曾踏进这家店。
而今天,恰好是第一次。
因为她的两个女伴爱极这里的首饰。
精致,美丽,纤尘不染。
“末末,你看这三个哪个比较好看?”凌馥手里托着三条颜色不同的精美的吊缀,犹豫不决。
雪末回过神来,看了看凌馥手里的东西。
确实,它们都是那样精美,令人很是难以决择。
“都买了吧。”麦冰建议。
“恩。”凌馥点头,“正好我们三人一人一条。”
到了收银台,凌馥又开始使出她屡试不败的“绝招”
“末末,我家上有五十多岁的老母,下有两岁半的妹妹,你也知道我赚得不多……”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地,一副好可怜的样子。
雪末瞅她一眼,就她还哭穷,她可是国际盛名的《SHOW》杂志社的总编辑,他老公是国内知名大学的教授,她还会没钱花吗。
这摆明了存心坑她,损友啊!!!
“得了,我付,行了吧。”雪末认命。
每次逛街都是她付钱。
可是话说回来,她却是这三年来唯一一个能走进她心里的朋友。
记得,她们是在是在两年一个晚会认识的。
那天她正好在闹胃痛,见到她时脸色不是很好。
她开了个玩笑:“是不是名字冷的人性格就会跟着特别冷啊?”
雪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扯出个笑容。
凌馥有些吃惊:“你笑起来更美了。”
话音未落,脸色苍白的人儿“扑通”倒在了她的面前。
恍惚中,雪末听到了凌馥慌张的叫喊声:“有人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雪末有些吃惊。
没想到除了欧姐和宇田还有人如此紧张她。
也许,从那一刻她就收起了敌意,从心里接纳了凌馥。
在她最艰苦的时候,一直是她陪在她的身边,默默支持她,鼓励她。
直到现在。
她由终地感激她。
走出了首饰店,看着无精打采的雪末,麦冰搜寻着可以令她感兴趣的东西。
忽然,眼前一亮。
“末末。”引起她的注意,麦冰纤长的手指指向某个地方。
雪末看去,顿时,眼睛也变得雪亮,接着,飞奔而去。
难得看见雪末这样兴奋,凌馥也拉着麦冰紧随其后。
在一家乐器店门口,她们停了下来。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一把银色的西洋长笛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彩。
这是他最喜欢的牌子。
Mateki。
冰封已久的记忆瞬间被打开。
其实,她原来是不喜欢长笛的。
但是,因为。
他说过:“世界上最美的乐器就是西洋长笛。”
他说过:“穿着白裙吹着银色长笛的女孩是最美的。”
于是她开始爱上了这种美丽的乐器,长笛。
而如今,她已不再适合白裙子,因为已经不再纯洁。
但她却渐渐有了一个习惯,收集长笛。
她熟悉所有的长笛,EMERSON、PEARL、LIGE ,包括他最喜欢的牌子Mateki。
家里的西洋长笛已经有很多很多,各个品牌,各钟样式,但却只有一种颜色——银色。
宇田并不喜欢长笛,认为长笛太作做,太妖媚。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依旧收集着。
因为是他喜欢。
是的,他喜欢,她就喜欢。
心不是不痛的,而是她早已经历过无数次。
抽搐着,她站着不动,闭上眼睛,等待着阵痛过去。
这么多年了,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悦耳的乐曲响起,是一首她自己新专辑的主打歌《Smile》。
接起手机,是宇田。
“在逛街啊,完了来找我吧,我请你们吃饭可好?”他好像随时可以知道她的行踪。
“恩,好。”简单的回答,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挂断了电话。
他们不是同一种人,他太暖,而她太冷。
工作是他们三年来唯一的话题。
或许是雪末不想让他知道什么。
所以有些事,他们,是不说的。
“是宇田吧?”凌馥寻问道。
雪末点头,“恩,他请我们吃饭。”
“噢,爱死宇田了,我们的晚餐有着落喽。”凌馥欢呼,兴奋得小脸通红。
麦冰敲敲她的头,“把你美的,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请雪末,又不是想请你。”
“那又怎样,不妨我们跟着蹭饭吃啊。是吧,雪末?”凌馥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
雪末点头,任好友抱住她。
此时此刻,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雪末的嘴角也禁不住微微上扬,多好,天真善良,纤尘不染,就像‘Sanctity’的首饰,纯净得令人心碎。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这种人。
而且可以肯定,以后也永远不会是。
倘若在一杯水里滴入了一滴墨汁,那么,它永远不会再是一杯清水。
况且,污染她的,何只是一滴墨汁。
而她,可否是心甘情愿受污染?
这,又有谁知道。
生活,本就该如此。
要想在这复杂的城市里存活并强盛着,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
有时,也包括自己的一切尊严和原则。
“小姐,这长笛你还买吗?”
“恩,多少钱?”
“一万五,您刷卡还是付现金?”
“刷卡。”
“那请您在这里签名。”
雪末拿笔随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跟宇田交往了这么多年,她从不花他的钱。
也许是她不想欠别人太多。
也许是她从未把他当过自己人。
他们走得很近,但距离却是那么遥远。
他并不了解她,一直都不。
也许是她自己将自己给封锁了。
她害怕被了解。
“末末?末末?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恩?好。”雪末应着,奇怪了,最近怎么动不动就莫名地出神。
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日快到了吧。
心中,却是一阵阵苦涩。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自己还记得,记得如此清楚。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而银色的长却被遗落在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方。
迈步,过去捡起来,扫净笛上的灰尘,看着它,雪末的心情顿时便好起来。
起身,抬眸间却见一辆卡车疯狂的向她奔来。
刹时,她的脚仿佛被灌了铅,重得无法动弹。
耳畔,是凌馥尖声的叫喊。
绝望地闭上眼,雪末知道,没有人可以给再她希望了。
她知道,眼前的一切片刻后就将灰飞烟灭了。
灵魂已抽离了身体,再也无法动弹,思绪已经停止,无法再思考。
迷茫中好像有人推开了她,看不清楚,是仿若熟悉的味道,氲绕在鼻间。
银色的长笛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仿若隔世。
接着,是成串血珠坠落柏油的马路上。
巨大的刹车声划破了一时的宁静。
她瞬间失神,接着便慢慢的摔倒在地上。
而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一个英俊的男人脸色苍白地躺在血泊中。
来得来匆忙,让她来不及思考,愣愣的她静静躺在地上。
谁……?
“冬……”一个少女在马路边哭喊着。
“冬……?”雪末重复,努力用最后一点意志思考着,“冬?是谁?难道……是他吗?”
一愣,接着立刻明白了。
只有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
努力撑起疲倦的身子,回头望去。
果然是他!!!
雪末一震。
而纤细的手却再也无力承受着她全身的重量。
于是她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手上,也檫破了一大块皮,血开始从小臂慢慢渗了出来,血淋淋的伤口刹时暴露在寒风中。
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迷茫中只知道心好痛,好痛。
眼中的积聚的雾气终于盛不住,流了下来。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愿意为她而牺牲自己?
无法再思考,真的,觉得真是好累,好累啊。
“末末,你还好吧?末末?”耳畔,是好友焦急的声音,“末末,你不要吓我,末末!”
只是她再也没有力气回答了。
仿佛有人把她扶起,恍忽中她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慢慢地闭上了眼。
“末末,末末……”耳边一声声叫唤,已渐渐远去。
罩着氧罩,雪末艰难的呼吸。
他怎么样了?她真的很想知道。
但已无力再过问。
是他救了她,她知道。
伤口和心固然疼痛,但她知道,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三年了,她终于得到了属与她自己的幸福。
虽然是那样短暂,但却触手可及。
似乎已不再遥远。
原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仿佛,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