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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城主,永别的回忆 ...

  •   狂风骤雨不断,海上波涛汹涌,漩涡一个个形成,水龙卷亦不甘示弱地咋海面上叫嚣,好像在跟雷电叫板。
      时空扭曲造成的一系列恶劣影响正在逐步加深扩大,湮灭一切的混沌随着黑洞的产生孕育出来,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吞噬着周围的所有物质,连同黑暗和光明。
      传说的第一部分已经逐渐成形,海浪中想要逃往其他大陆避难的人们几乎都看到了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恐慌和无助在人们的眼中浮现,他们身边带着的精灵们,还有留在那片还不能称之为“神奥”的土地上的人和精灵们,所有的生物都在束手无策地观望着,祈祷着莫须有的神灵的出现。
      第一个光点照亮了黑暗,那是创世神阿尔宙斯,十六块石板围绕着它,撑起了护罩,将它裹成了一个白色的光球,地上的人们和精灵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白光在混沌的力量中苦苦支撑着,阻止了黑洞的进一步扩大,光与暗交织的部分在犹如困兽般挣扎了一会后,猛地聚向了创世神,试图掩盖掉它的光芒,被激怒的创世神发出一声高音,身上旋转着的石板同时加快了转速,狠狠将那恼人的只有吞噬本能的力量反弹了出去。
      这样压制与反压制的戏码没有持续多久,又有两个光球在第一个光球光芒暴涨取得又一次短暂胜利后出现了。人们神情激动地看着,却没有人知道那两个光球正是迪亚鲁卡和帕鲁奇亚。
      伏在帕鲁奇亚背上的小遥见到创世神的努力,马上反应过来下令道:“迪亚鲁卡,时之咆哮,帕鲁奇亚,亚空切断!”
      面前这只创世神是小遥记忆中是后期捕捉到的,因为有了被她称为阿尔的闪光创世神,她并没有与这只配合过多少次,因而对方跟她的亲密度大概连一百都未到,在这种精神压迫严重的时候,她不得不尽量避免给创世神直接下令,下令就意味着要与精灵们心神合一,让精灵明白训练师的判断,才能保证精灵接下来的技能使用不出差错,精神的影响是相互的,而精灵球扮演的则是将这个过程变成单向进行的角色,但在面对这种必须放开力量的局面,精灵球的这项效果对神级精灵的精神阻断简直不值一提。
      迪亚鲁卡与帕鲁奇亚同时释放出技能,它们用技能撕开了黑洞,时空的乱流一下子攫住了黑洞,让其不断收缩变小,很快就缩小到了一个仅供一个人进出的程度。事情眼看着就要顺利解决,小遥却一点也不敢大意,细密的冷汗不断地渗出额头,强撑着精神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一刻不停地思考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变化。
      果然,就在黑洞缩小到一个西瓜大小时,时间仿佛一下子停止,半径一百公里以内再无任何气候变化,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不好!”
      小遥话音刚落,黑洞骤然缩成了一个黑点,但紧接着,天空被撕裂出一条缝隙,强大的吸力不断拉扯着近前的三只神级精灵,让它们发出难耐的嘶鸣。
      趴在帕鲁奇亚身上的小遥也不好受,精神上分担着自家精灵的痛苦,让她的身体不断生出恶心感,那是精神难以承受的警告。勉力观察着那条裂缝中的景色,小遥很快判断出里面是她记忆中熟悉的景象,为了进一步确认,小遥立即指示道:
      “帕鲁奇亚,不要抵抗,我们进去!”
      “嗷呜——”
      得到指示,帕鲁奇亚一个甩尾,毫不犹豫地直接冲了进去。裂缝里是另一个世界——漂浮着黑云,规则和常识混乱的世界;颠三倒四的古代建筑凝聚成形又不断消亡,没有错,这里是正在形成中的影之世界——反转世界的雏形。
      “骑拉帝纳,这里就交给你了!”
      抛出精灵球,小遥直接释放了骑拉帝纳,它是反转世界真正的王者,支撑并维护好这个影子世界是它与生俱来的本能。被释放的骑拉帝纳看一眼面前眼神坚定的少女,携带着白金玉的呈原始形态的它发出一声响亮的长吼,立即扭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现在并不是伤感告别的时候。
      “帕鲁奇亚,用亚空切断,我们冲出去!”
      明白有白金玉辅助的骑拉帝纳能够自己解决问题,小遥看着开始合拢的时空缝隙准备离开反转世界,同时,在裂缝外的两只精灵也默契地配合,终于让帕鲁奇亚载着小遥在最后一刻回到了现实世界。
      三个光点呈三角形在枪之柱的上空徘徊,空间的扭曲总算是解决了,但地上的灾难仍在蔓延,方才因为时空的静止而停下的天灾现在再次回归,海啸眼看着就要毁掉海面上以及那不断缩小的陆地上的无数生命——
      “迪亚鲁卡,帕鲁奇亚,拜托了,大地之力!创世神——咳咳!”
      咬牙隐忍住终于平息了一些的痛苦,小遥再次给出了指令,虽然她没能把话说完,但三只精灵还是马上会意,迪亚鲁卡和帕鲁奇亚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用事实证明了它们身为神级精灵的强大——被淹没在海面下的陆地被一点点抬起,赶在海啸袭来之前将所有留在海中的船救起,一块大陆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而创世神则不断转换着属性,最后干脆将围着自己的几块石板遣向了这片正在诞生中的陆地。
      ——大地以及岩石的石板巩固和滋养了土地,火球石板孕育出了火山,水珠石板引导着河流自由穿行,碧绿石板繁衍着植被生生不息……石板一块块减少,直到全部融入进这片新生的土地里的每一个角落。神奥,这片遥远之地终于在小遥的面前展示出了它真正的、最初的完整样貌。
      “创世神,这是新的十六块石板,请你收下……谢谢你的帮忙,从这一刻起,你自由了……”
      从手表里将新的各种石板一块块拿出,看着萎靡的创世神在它们的帮助下重新站起后,小遥微微笑道,并在同时将属于创世神的那个大师球硬生生掰成了两半,随手将其扔进了一道正在合拢的地缝中。创世神的任务已经完成,使用了如此多力量的它,现在最需要的是帮助其恢复的长眠。
      得到了自由的创世神当下划开通往可供自己休息之地的空间通道,眨眼间消失在了所有生物的面前。
      小遥松了口气,一个脱力便要滑下帕鲁基亚的背,幸而迪亚鲁卡靠上来用自己头把人给扶住。
      “谢谢你们,我还能坚持住的,只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了呢……迪亚鲁卡和帕鲁奇亚也可以在之后自行离开哦,你们的球超梦会处理好的,那么,红圣菇、蓝圣菇、黄圣菇,该你们出场了!去吧,将大家的记忆篡改,赋予这片大地的生命新的、不可动摇的信仰!”
      终于说出了最后的命令,看着三只圣姑开始忠实实践命令的小遥,缓缓阖上的自己疲累的眼睛。
      “醒醒,千里遥!不能睡!”
      突然响起在耳边的声音让小遥一下子惊醒,但这效果已经很弱,就像是一个石子丢进大海一般,现在的小遥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一团,精神上的压迫让她的身体不断传来被挤压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躲避雷电和飓风以及抵抗时空扭曲时的压力都让她的身体状况直线下降,面前依稀能辨认出的是拉提奥斯的身影,被它用双臂带着的正在呼唤着她的人是——碧。
      那边厢,在天空之城上空的超梦正一脸不爽地面对着拉提亚斯,接受着拉提亚斯传来的它的哥哥拉提奥斯眼中的景象,超梦心中的隐忧正不断升级。但它一句质问也没有,因为很显然,这两兄妹就是怕它会阻止,才会瞒着它这么做的。
      “千里遥……”落在迪亚鲁卡的背上,碧将小遥从帕鲁基亚的背上轻松扶了过来,右手一翻,握在它手中的赫然是一把尖锐的匕首。“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碧将少女抱在怀里,匕首亲密地抵在少女的脖子旁,用身体挡住了身边几只还有余力警戒的精灵的视线。
      “如果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你不会让信任着你的心灵失望……”
      小遥的眼波飘向拉提奥斯的方向,拥有着纯净无暇心灵的水都之神,它们兄妹俩是对精灵和人类最友善的准神级精灵。她无法否认自己真心相信着碧不是敌人,或者说是相信着自己的判断,即便对方现在把匕首贴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呵……也只有你这么愚蠢的训练师,才会有这么多愚蠢的精灵吧?”
      “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吸引了迪亚鲁卡、帕鲁奇亚和拉提奥斯的注意,三只精灵看着捂着脸的碧,有志一同地转过脸去,对于只要不是自家训练师吃亏,它们的容忍度一向很高。而且,就这样看来,碧对小遥的刺激作用优秀也是好事一桩。
      “碧,下次再听到你侮辱我的精灵,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严重!”
      “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绿发青年侧过头,放下揉脸的手,闭目说着,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右手的匕首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小遥袭来,小遥注意力高度集中正准备躲开对方的攻击路线,却发现那把匕首的方向突然一转,竟然折返回去,扎进了面前青年的胸口。
      “碧!!”
      血液那鲜红颜色的刺激让小遥马上清醒了不少,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青年若无其事地扔掉了从胸口拔出的匕首,看着青年对她露出的第一次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的温和笑容,她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眼角。
      ——她明白了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的信任没有被背叛,但这个结果会来的如此之快,是他们谁都没能预料到的。
      正式成为天空之城的城主所需要的仪式的关键物品——魂晶,即协调者灵魂的结晶,是协调者死后唯一能够留下的东西。每一任协调者的魂晶都会与下一任城主融合,作为承认对方身份的标志,并成为对方保护自身的助力。为了保护天空之城,城主通常要接触到许多强大的精灵,而他们死后的灵魂消散也会给属于他的精灵们带来很大影响,魂晶就是天空之城为此给予各代城主的最大厚礼,以上一代协调者的死亡来保证下一代新的传承的不断延续。
      “你哭什么?我本就该在上任城主去世的时候追随而去的,保护好自己负责的城主,是每一任协调者诞生之后最基本的一项职责。协调者的概念里不存在死亡,我们只会不断地轮回延续……即便如此,我的过错,也不需要由下一代协调者来补偿。”
      “你……难道说……”
      小遥话没说完,就被青年用两根手指点住了双唇,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中有着小遥从不曾见过的光彩,好像终于解脱泥土里黑暗的束缚的幼芽,肆意生长着,让绿意蔓延。会意地咽下没能说完也不会再有机会问出的话,随着面前青年的逝去,那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他们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正缘由。
      “千里遥,成为你的精灵,或许是件非常幸福的事也说不一定……”
      青年搂住怀里的栗发少女,他叹息般的话语响起在少女耳边,方才洋溢着生命色彩的眸子在这少女看不到的时候灰暗下去,而后消失在眼皮之后,将少女搂住的身体也逐渐冰冷,并慢慢虚化,连同血迹也消退成虚无,而在那虚化的身体无法承载少女的重量之前,终于赶到的哈克龙紫色的身体忽然出现,将少女卷住,让其缓缓落在迪亚鲁卡的背上。被精灵们围住的少女沉默着,她的眼角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早在青年说出最后的遗言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余下的精灵们看着绿发青年的身体化成了无数光点消散于空气中,只留下一颗流转着碧蓝色光芒的光滑晶体球浮在空中,倏尔,那晶体球慢慢下落,好像受到牵引一般靠近小遥,终于在碰到小遥的额头时融入进去,在小遥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精巧的浅碧色菱形印记。
      ——小遥,谢谢你原谅我的自私。我累了,失去重要之人的悲痛经历已经有我承担过了,所以,真的不需要再增添更多的受害者了……
      吾,碧,以第二任协调者之名在此以灵魂起誓,汝,千里遥,为吾唯一承认的第三任天空之城城主,请接受我真心的祝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城主,永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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