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晓·亦青亦蓝》亦离

4、第一章 桑·腾 同舟共济

　　“第一次见有人回家也飞檐走壁的。”跟着莫腾上窜下跳的吟桑一脸的埋怨。

　　“没办法，我的府邸早就让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守住了，要是我们大大方方得从正门进去，怕是连灰都不剩。”

　　吟桑意远深长地点了点头：“严亲王下手真快啊。”

　　莫腾笑道:“呵，怎么，我们朝廷的事情都传入魔界了。”

　　吟桑:“恩，你们的仗都打到我们的境内了，我们还能坐视不理吗？”

　　“哦？那么魔界对这次的中原之劫持怎么态度？”

　　“这正是我进宫的目的，我师父说了只要中原能排除对我们魔界的成见，从此不再兵刃相见，我们必当全力以赴驱逐翰宣人出境。”

　　“你师父的为人我早有所闻，可我们中原的百姓并不只是怕宿落一个人，而是魔界历代留下来惨无人道的行迹，要百姓与魔界的人和睦共处需要给我们一段时间去改变我们对魔界的看法，可现下我们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 。”莫腾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何况，我怕你们魔界内部也会有人不服从这样的盟约吧。”

　　吟桑听后轻叹道：“是啊，所以师父很重视你们的态度，这是我们发兵唯一可以服众的理由。”

　　莫腾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我不能做主，你也看到了，现在要见我父皇简直比登天还难。”

　　吟桑:“是啊，可是云家军撑不了多久啦！”

　　残月下，两张俊秀的脸庞都被忧郁笼罩。

　　府内的陈设很简单，不像是一个皇亲贵族应有的居住环境，整个场景中最能显示出帝王气息的就只有莫腾刚换上的那套镶有金龙的墨绿长袍，它让这个原本暗淡的身影一下自鲜活明亮开来，那张俊雅的脸庞也越显不凡的尊贵。
　　吟桑坐在檀木椅上无聊地打量着四周，偌大的府邸竟没有看见一个侍仆，真是显得有些冷清。

　　“府里原来的仆人都给调走了，新来的都是严亲王派下来的眼线。所以我一个也没留，喝茶。”莫腾亲自把一杯茶放在了桌案上，然后十分随意得在吟桑对面坐下。

　　吟桑抿了口茶，莫腾则在对面淡淡地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吟桑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能怎么办，宫里戒备如此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何况我一
　　大活人。再说了，我们白天的召见已经引起了严亲王的关注，加上晚上这一闹我看马上就能查到我头上了，我现在也束手无策了。”

　　莫腾抱臂沉默了一会，然后凝眸道：“明儿一早你就回魔界，魔界势力强大，严亲王暂时还不敢招惹，应该没有理由再扣押你们。”

　　“回去？”

　　莫腾看着她:“是，至少先离开京兆，这里对你们来说太危险。”

　　“我不能先走!无论如何我要见到封昭帝。”吟桑语气坚定，一脸的执着。莫腾一听心想：也好，留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有利无弊。“那好，等明天你先离开驿站然后在附近的客栈安顿下来，等夜里我再出来找你。记住，凡事小心，不可以让严亲王知道你还留在京城。”

　　“好。”

　　吟桑看了看窗外:“天快亮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要真查出晚上闹事的是你，我可没闲工夫出去救你。”

　　“喂，晚上闹事的好象也有你吧，要不是你不分情况从墙那头飞了过来，我也不会……好了好了，算了，我回去了。”吟桑想起就气，可见天色的确不早了，就又收回了一肚子的火。

　　第二天，吟桑上报要回魔界的事,果然如莫腾说的那样严亲王还没有敢扣押魔界的使节，所以出城十分的顺利，不过才行了一段路，吟桑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心想一定是严亲王派来的手下。为了不打草惊蛇，吟桑故意多行了几里路，直到确定身后已无人监视便又快马加鞭折回京城。乔装打扮一番在裕龙客栈安顿了下来。

　　三更天了，吟桑打开客栈了门窗，外面是一片静如死水的夜，等了一宿,吟桑期盼的那个身影依然没有出现，便不禁倚窗叹了口气。一阵寒风袭来，吟桑也只好无奈地将窗户关上，转身欲上床去合会眼，哪知身后“嗖——”的一声，似有一抹黑影闪过，吟桑警惕地回过身，见窗户敞着，而屋角却多了一个身影。吟桑一见是莫腾起先有些惊喜，可又似想起了什么阴下了脸:“怎么那么晚？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莫腾:“开什么玩笑，经过昨晚的事，我的府邸又多了几十人看守，我费了多大的力才出来的。”

　　“是吗，那好吧，有什么良策你就长话短说吧，免得天亮了你回不去。”

　　莫腾听了后却漫不经心得在那儿给自己倒了杯茶，幽幽地喝了一小口，才缓缓道来：“你次此进京的目的是什么？”

　　吟桑抬头诧异地望着莫腾，这样的问题不是刚认识的时候已经问过了吗，怎么又问。“当然是为了救天下苍生啦。”为了抓紧时间，吟桑也不与他争执，就又回答了一遍。

　　莫腾一略浅笑：“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答复。”

　　“你？”吟桑难以置信地看着莫腾那张充满自信的脸：“你怎么给我答复？”

　　莫腾道:“你们魔界不是缺乏一个服众的理由吗？”

　　吟桑:“是啊，可封昭帝现不亲自开口，你做的了主吗？”

　　“做不做的了主不重要，就像你说的我们的目的是救天下百姓。”

　　吟桑点头:“对，可总得有个可以让魔界相信中原会与我们和睦共处的理由吧，就凭你的一面之词，让我怎么回去交代。”

　　“有一样东西肯定可以让你回去交差。”

　　吟桑眼前一亮：“什么？”

　　莫腾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玉玺。”

　　“玉玺！”这东西的确是个好的凭据，可玉玺乃镇国之宝岂是说拿就拿的，吟桑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拟了道圣旨，就只欠盖上玉玺了。”

　　“你……你假传圣旨啊！这岂不是要杀头。”吟桑说的自己也有些急了，而莫腾却只是无所谓地轻轻一笑。

　　“放心，我所做的都是为了救百姓，就算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相信也会有百姓为我请命的，更何况我相信父皇要是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他也会同意我的做法。另外，我可以以我的性命担保这决不是一道假的圣旨，只要魔界帮助我们抗敌，我们就会兑现我们的诺言，从此与魔界不再开战。”吟桑扬首听着，侧目望着那双自信希冀的眼，额首相信了。

　　只阁了一夜，莫腾就决定实行这个计划．可向来处事谨慎的吟桑却对这个毫无准备的计划满是不安．

　　面对莫腾这家伙的行为，吟桑劝说过怀疑过可他却还是我行我素．

　　“喂！你有多少把握就敢来偷用玉玺了。“吟桑对着走在前的莫腾大吼。

　　莫腾停住脚步:“唉，你怎么说也是魔界大弟子，怎么做事的警觉性就怎么低呢？你再嚷嚷，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你跟我是来干什么了。”

　　“哈！你也知道这事要警觉了啊，那你还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大摇大摆的来了啊，这么戒备深严的地方，你以为光靠脚就能走进去了啊，我看早晚也是要被逮回去的。”

　　莫腾:“我要是做了准备，我怕我们连门都没出就会被拎回去的，你也不想想，我连打个喷嚏都有人上报严亲王，你说我要是为了今晚忙里忙外的还不如敲锣打鼓地告诉严亲王我们要进宫盗用玉玺呢！”

　　听着也有理，可莫腾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就是让吟桑看不惯，便把头撇一边不去理会。

　　“更何况，皇宫是你做了准备就能进去的地方吗？要盗用玉玺靠的可是这里。”月光下莫腾斜着脑袋用双指轻敲了一下头，这言下之意就是说吟桑没脑子喽。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挥手说：

　　“走啦。”吟桑无语，忿忿地跟了上去。

　　还是和上次一样，宫里的守卫队伍来回不断地巡视着，夜里的小径灯火熠熠，这样的情况又让吟桑泄了气，她对此束手无策，偷瞄了一眼一旁的莫腾，他正一副淡定的模样。

　　“喂……”

　　“走。”还没等吟桑说完就被一个“走”字挡下，只好跟上他向一旁的假山移过去。

　　吟桑四处观望着，试图寻找时机，一瞥眼却见莫腾蹲在一座小假山旁伸手往里鼓弄着什么，一会工夫就从里面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来取了出一堆青蓝的布在手上，抖开来原来是两件衣服又顺手丢了一件给吟桑，又见他从自己说上的那件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粗粗看了一遍，就揣在了怀里，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太监服！

　　“快换上，一会跟紧点。”

　　什么嘛，原来在自己的府里没做准备，都把准备做到宫里来了，看样子好象还找了帮手，真是狡猾啊。

　　圆月高挂，宫廷花园的小径上，一边精锐的守卫对齐齐向这边走来，而另一边突然跑来了一个满面慌张的小太监，见了守卫队大叫起来：“快快快，都跟着我来，方才尉郡王在左花园的凉亭里喝酒，把一块汉白玉的吊坠随就怎么放在了亭边的扶手上，可一回头的工夫就不见了，那可是御赐之物啊，都赶紧跟着我去找吧！”守卫们一听都巴巴儿的不动，眼瞧眼的像是在犹豫着什么，那太监一见急了，都快跳了起来：“想什么呢！还不快去，要是找不到着那可就算宫里头闹贼了啦，你们个个都脱不了关系。”这句一出才把守卫们都惊醒了，立马随着那太监往远处跑去了。嘿！这个什么郡王的真是帮了他们一大忙了。吟桑高兴的不得了，却被身旁的莫腾一扯“走了。”怎么他到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难道他知道？

　　总算过了御花园到了封昭的书房了，吟桑见书房前只有两个人把守，心想觉得着好对付便回头和莫腾说：“喂，这两个人我们一人一个。”莫腾一听不满地看着吟桑：“你想干吗？”

　　“不把他们两个放倒，我们怎么进去。”

　　“你开什么玩笑，把他们放倒了不久提前通知严亲王我们有行动了吗，到时候严亲王一查，我们的圣旨就别想出城了。”

　　吟桑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莫腾轻扬嘴角：“这事我们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过来……”

　　“我跟你拼了。”

　　“哎哟——你别打了再去找找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轻巧，那么大个花园怎么找，你…..你”

　　“什么人？”守在御书房门前的人见眼前突然多了两个太监又是打又是闹的,便上前质问：“你们哪的，怎么跑到这里闹起来了。”

　　莫腾一见有效果便忙哭丧着脸对着守卫的说起来：“您来的正好啊，您来凭凭理，说这事气不气人，今而晚上主子见我俩伺候的好就赏了我们一翡翠镯子，虽说那式样是过了可我见它质地通透又是宫里的东西，要是出了宫少说也能值个二三十两的，可刚刚才过了那边园子就给这家伙给弄丢了，你说他，他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你说他该不该打。”

　　吟桑:“我又不是故意的，进那园子的时候还在我身上的，我肯定它还在那呢，不然我们再去找找。”

　　莫腾:“找什么找，这黑灯瞎火的，上那找去，我不管，东西是你弄丢的，你得赔我。”

　　“我哪来那么多钱赔你啊？让你找你又不找，反正我没钱，就不赔！”

　　“嘿！你小子找打是吧。”莫腾卷起衣袖就往上冲却被那守卫一计揽下：“别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吵闹就都把你们抓起来！”吟桑一听马上装出衣服十分畏惧的模样：“别别别，我们这就走。”回头又拉上莫腾：“走吧，等明儿天亮了再找，反正那园子也什么人出入，我敢拿命担保它就丢在那园子里，好了好了，走吧。”

　　“还不快滚！”守卫又在身后大喝了一声。

　　吟桑和莫腾就这样匆匆离开了书房前，回头见那守卫没再盯着自己了就又躲回了先前的地方。

　　吟桑不满道:“喂，戏可是陪你演完了，有没有作用就看天意了。”

　　“放心，宫里头的奴才哪个不贪钱，你就等着瞧吧。”不一会果然，见那房门前的那两个守卫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另一就悄悄地离开了，等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盏灯笼，叫上了另一个便朝那边的园子跑去。

　　“哈，还真上当了。”吟桑一阵惊喜.

　　“那当然，就算到时候东窗事发严亲王盘问起来，他们也不敢承认是因为贪便宜去捡只镯子而离开过这，那时候，看他怎么查到我们头上。”

　　“那还等什么呀，还不走。”

　　一夜的行动结束，吟桑手里捏着盖了玉玺的圣旨心里可算是踏实了，抬头又瞧了瞧一副泰然自若的莫腾不禁对这个玩世不恭的皇子心存了些许佩服：“喂，那个什么郡王的也是你安排好的吧。”

　　莫腾:“你说灏枫啊，他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帮助我的。”

　　“帮助？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还有郡王肯帮你。”

　　莫腾抿嘴一笑：“他可是我的生死之交。”吟桑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能对处于逆境的朋友还如此信任的的确是生死之交啊。

　　“对了……既然已经拿到圣旨，我就该回去交差了，边界的情况紧急，不能耽搁。”
　　莫腾的脚步一滞。皓月下，他背对着她，良久，莫腾回过身，脸上浮出一个优雅的笑容：“恩，是不能耽搁。”

　　“那后会有期了。”

　　“站住！”吟桑才走出二十步远就听见身后的叫声没有预料的有一冲而来，撕破了这宁静的夜．她心猛得一收回过头，不敢相信，远处站满是气势汹汹士兵，她随即躲进了一旁的假山，然后她看见那些士兵迅速围成一个圈，中间的人就是莫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