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晓·亦青亦蓝》亦离

16、第八章 何时重生

　　“六皇子，尉丞相俯上来的请贴。”

　　“放下吧！”

　　“是！”管家放下请贴，出门前还不忘忘一眼吟桑，那眼神极其古怪。

　　“这老头什么表情！”吟桑狠狠甩了一句。

　　“什么？”莫腾刚要把手里的茶送进嘴里又停下来看吟桑。

　　“没你的事儿，这什么请贴？”

　　“灏枫的寿辰。”

　　“你能去参加吗？严亲王不是让你出去的吗？”

　　“不让我出去，怎么能让群臣看到，我六皇子被他控制地有多服服帖贴的。他要人知道就算把我放出来了，我也做不了什么，他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呼风唤雨了。”莫腾自嘲地笑了笑。

　　“他这是杀鸡给猴看，太过分了吧！”吟桑敲了下桌子。

　　“谁是鸡！诶，你怎么说话的啊！”

　　“喂！你不会不知道这成语的意思吧！”

　　“……”

　　“瞪什么瞪，你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你也一块去。”说完莫腾就起身出了房门。

　　“我去干吗？喂——你就不怕的身份再暴露了？上回被抓起来，万一有人认识我呢？”

　　“你以为你不去了就没有人怀疑你了，你要是不去，怎么让别人知道严亲王用的‘美人计’有效呢，你好好打扮打扮，到了那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听到没。”

　　“你——”

　　岸楚，严亲王只发四千兵，我只能为你争取到这么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灏枫，站在那干吗，快过来待客。”

　　陷入沉思的灏枫被母亲硬生生地叫醒，才叹了口气，就被她拖去大堂。

　　严亲王见灏枫来了就带着他接见了几位年长的大臣。灏枫为了应付乖乖配合着。

　　“六皇子来了。”管家上来禀报。

　　“灏枫，去好好接见接见我们的六皇子。”严亲王阴冷的笑着。

　　“是。”严亲王踱步离开去与别的大臣喝酒，灏枫便朝门外走去，迎接莫腾。

　　“六皇子驾到，蓬荜生辉啊。”

　　“呵，严亲王在里面？”

　　灏枫轻扯了下嘴，点了点头。

　　“听说严亲王派了四千将士去边界，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吧？”

　　“别挖苦我了，进去吧。呦，吟桑姑娘也在啊，瞧我，这老半天的才看到你。”灏枫看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吟桑面带笑意的打了招呼。

　　“您不贵人忘事儿吗。”想起他是怎么把自己和栀绒安排进府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哪里，哪里。”

　　“这贵人啊，还多办坏事呢。”吟桑笑眯眯地说完就进了大殿。撇下灏枫和莫腾，两人对视了一会，无奈轻笑几声就也跟了进去。

　　莫腾一进大堂，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大臣们看了看莫腾又回头去看严亲王的表情，心里都盘算开来，到底要不要上去向莫腾请安。

　　一屋子的人表情各异，反倒是莫腾浅淡地笑着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局面僵了半天，最后尉丞相抱拳走了上来：“六皇子驾到老夫有失远迎啊。”

　　“尉丞相客气了。”

　　“有些日子没见着皇子了。”所有的人都因为这句话去看莫腾的神色，而他却从容回答：“最
　　近我父皇病了，原本以为我这做儿子的在这时候应该挺身而出为父解忧，可是没想到各位大臣们这般尽忠尽职，帮父皇把国家整治的风调雨顺的，我想帮都插不进手啊。这不就在家休息起来了。”

　　“六皇子过奖了，几位大臣也是为国尽职罢了。”

　　“那是，那是，只不过，不要操劳过度啊，不然容易伤身。”莫腾话中有话这谁都听出来了，在场的连尉丞相都变了脸色。反倒是严亲王从头到尾一只坐在那，嘴角轻扬相似在看场好戏。

　　“六皇子进后院去坐坐吧，今年后院的红梅开得甚好，就等您观赏呢。”灏枫出来解围，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围到底是为谁解。

　　“好啊，请。”

　　莫腾、吟桑、灏枫三人退出了大堂，待他们走后大堂又恢复了热闹，尉丞相因为刚刚莫腾的话现在还有些生气，坐到严亲王边上说道：“什么皇子！带个女人就出来了，落迫到这样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就沉着气吧，现在能不撕破脸就别撕破脸，大局还没定呢。”
　　--------------------------------------------------

　　“呵，今天你可没给我爹留面子啊。”

　　“那我就只好向你赔不是了。”

　　“哈哈，我可受不起。”后院梅林中的凉亭里莫腾和灏枫面对面坐着，桌边的炉子里暖着酒，
　　桌上放了几碟菜肴。吟桑背对着他俩出神看着亭外飘零的雪。

　　“吟桑姑娘不过来喝一杯吗？”

　　吟桑摇了摇头：“不了。”

　　“想什么呢？”莫腾放下了酒杯问道。

　　吟桑没有回答，灏枫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便起了身：“我要去大堂看看了，不然我母亲又要来催了。”

　　“好。”

　　灏枫离开后。吟桑还是默默的站在那儿。许久，她才开口：“看到这样洋洋洒洒的雪，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把眼睛闭上。”

　　“什么？”

　　“你听到了，把眼睛闭上。”

　　吟桑疑惑地回过头，看到莫腾还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酒，想了一会她才把眼睛闭上：“闭上了。”

　　“你看到了什么？”莫腾又倒起一杯酒，那声音清脆地响过吟桑耳边。

　　“我……我看到了……云家军凯旋归来，全城的百姓欢呼雀跃，锣鼓喧天，然后……然后我看到你穿着一件金丝锦袍，从大殿迈出来，微笑地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说着吟桑脸上浮了一朵笑莲。

　　“你看到了这个？”莫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吟桑忽然觉得自己脸一阵滚烫，忙睁开眼，不敢回头：“我……我胡乱想的。”

　　莫腾没有说什么，抿嘴一笑，仰头灌下一杯酒。吟桑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已是一团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

　　宽敞的街道积着层厚厚的雪，因为天很冷，所以街上没有什么人。栀绒带着一把油伞独自走在路上。她面无表情，心中也毫无目标，只想这样一路走下去，没有尽头。那夜灏枫的出现确实让栀绒措手不及。之后，栀绒也没有想过再去找他，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面对一个只有让他死才能让瞬活过来的人。究竟，她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雪片躲过了油伞飘落在栀绒拿伞的手上，她冷得微微一颤，随即她又感觉到了由胸口而来的一股热，她低头去看，是胸前的火石碎片在隐隐发光。她没有了当初第一次看到火石亮起时的惊喜，她知道那个人就在附近，可对她来说这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为了一种痛苦。她抬头移开了伞，任雪花静静地覆上她的肩。之后，她睁开眼，“尉府”两个字赫然入目。
　　---------------------------------------------------

　　“聊完了吗？歌舞要开始了，还请两位移驾前厅。”灏枫回到后院的亭子，见莫腾把一壶酒喝的也差不多了，吟桑还是低头不语的样子。

　　“好。”莫腾起身，吟桑也跟着站了起来，后院的亭子一下子空了，一片红梅落在石桌上留下一阵余香。
　　-------------------------------------------------

　　“你们都快点，歌舞就要开始了，别磨磨蹭蹭的。你，快过来。”栀绒才迈进府邸没几步就让一群人又冲回了两步，紧接着被一个穿扮艳丽的妇人拉进了一间房，才进屋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扑鼻而来，一屋子打扮鲜亮的姑娘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个忙着往脸上扑粉，那个忙着让别人给自己系腰带……刚才那个把自己拉进来的妇人见了栀绒就开始嚷嚷起来：“哎哟，你怎么还没有化妆换衣服啊，一会歌舞就开始了，今儿可是给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做寿，出来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那妇人急出一脑门的汗，边说边拿手里的绢子扇着。

　　“我说千娘，听说这尉郡王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你说今儿咱们献舞，他会不会就看上姐妹几个了呀。”其中的一个妩媚地笑着，其他忙着姑娘纷纷也来搀和连声说着是啊，是啊。
　　千娘转了下眼珠子捂嘴笑起来：“那可说不准，这尉郡王风流可是出了名的啊。没准就把你们留下几个。”

　　屋子里的人全笑了，只有栀绒微皱着眉，心里五味交杂。

　　“我说你怎么还不去换衣裳。”千娘回头见了正发愣的栀绒刚要发作。门外来了管家：“千娘啊，都准备好了没有，客人可都坐齐了，再不开始，丞相夫人就要怪罪下来了。”

　　“是是是，这就来，全都跟上了，快点儿——”
　　姑娘一听这儿都急急地往外冲，栀绒原本就站在离门不远，不知被谁一推就也被带进了队伍。
　　到了听旁，千娘嘱咐着：“一会都给我用心跳！”

　　栀绒想要解释，可一张口厅里的就响起了奏乐，几个后面的姑娘便匆匆向前跑，栀绒没注意任人这么一推就进了厅堂。

　　四周坐满了清一色穿着官服的人，正前方上座坐了两个人。一个是莫腾，她看到了莫腾看到她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有站在他旁边的吟桑，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另一个就是严亲王了，阴冷着一张面庞。还有……还有右边灏枫看似平静又略带惊讶的脸。

　　所有站在厅中的姑娘都半低着头，待前奏结束，她们抬头迈步，轻柔地打开手中的扇子，移步翩然起舞，而栀绒从头就没有动过。瞬说过她有种与身俱来的气质，即使一言不发也有慑动人心的能力，果然她站在中间丝毫未动的样子一下子就引起所有人的目光，接着就是一片议论声。音乐戛然而止，几个姑娘因为没站稳，摔在了地上，而栀绒不以为然，静静伫立在那儿，一旁的千娘嘴都快撑歪了，管家拄了她一下：“怎么会事？”这回事儿闹大了。